第42章 心有不甘
马兴言拿起茶杯，转动手腕，“将军你说，为何这世人都想当神使呢？”
黑鳄哈哈大笑：“受土神庇佑，掌一方生杀，有谁不想呢？”
“我。”马兴言停手，盯着黑鳄的面部变化。
他笑容僵硬，问道：“为何？”
“成为神使，掌握生杀大权不假，但自己的性命不也落在别人手里了吗？”
黑鳄本就黢黑的脸越发阴沉，“你在说什么？”
“将军成为神使这么多年，难道就没发现这里面的门道吗？”
黑鳄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将军，话你已经说到了，马某感激不尽，那许谦我也会追查下去的，至于现在，我还有事……”
黑鳄一愣，这是要下逐客令了。
这马兴言倒是傲的很，竟敢给自己下逐客令。
“这几坛好酒我就带回去了。”黑鳄起身。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马兴言的实力和自己相差不多，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翻脸。
“将军请便。”马兴言说罢便离开了书房，往王家去了。
黑鳄将几坛竹叶青收入储物器中，踏空而去。
一路上他都在想马兴言所说的性命掌握在他人手中是什么意思。
青州城头，月色皎洁，一个人影站在上面疯狂挥手。
“将军留步！将军留步！”
黑鳄微微皱眉，靠近之后发现是个衣衫破烂，遍体鳞伤的青年。
“你知道我？”
“小的仰慕大人已久。”
“唤我有什么事？”
对方实力低微，黑鳄觉得和他说话有些浪费时间。
“小的名叫孙文星，原是青州城三大家族之一，孙家的大公子。近日清剿青州军余孽和通缉犯许谦而被马城主灭门。”
“你说什么？”黑鳄大怒。
孙文星只觉得有只无形的大手掐住自己的脖颈。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面前挑拨是非！”
在他看来，马兴言虽然桀骜了一些，但也应该分得清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怎么会包庇逆贼呢？
“小的……小的所言句句……句句属实啊！”孙文星双脚离地，有些喘不过气。
“王家包庇逆贼和逃犯，我们孙家和徐家共同剿贼，结果两家都被城主大人灭门了，那王家却还好好的！”
他睚眦欲裂，眼神中充满了愤恨。
黑鳄将他放下，开口说道：“我看你是因为被灭门而心生怨恨吧？”
清除旧势力这样的做法，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错，小的是恨，但更觉得不公和心寒啊！”他指着城内一角，继续说道：
“那便是王家所在，此刻灯火通明，逆贼此时恐怕正在里面把酒言欢呢。而我孙徐两家对陛下忠心耿耿，却惨遭灭门！”
黑鳄眼神微眯，朝着远方看去，那里看起来确实是热闹非凡。
而且，马兴言刚才说自己有事，莫不是也去了那里？
如果只是不给他黑鳄面子，不去昊日城求封也就罢了，毕竟是可以从长计议的事情。
可包庇逆贼，残杀这等忠义之士，这不就是在和陛下做对吗？
这他是万万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他拎上孙文星，往王家方向走去。
那些灯火在孙文星眼中化作冲天的火光。
那天，孙乾和徐高明败退之后，马兴言突然杀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两人斩杀。
而孙徐两家剩下的人马，也被潜藏已久的城主府甲士当街斩杀。
他拼尽全力，杀出一条血路，回家再看时，孙府已经化作了一片焦土。
孙文星费尽心力才从城主府的人的嘴里打探到昊日城不日将有大人物到访。
于是在城头等了几天几夜，终于是等到了黑鳄。
王家。
“城主大人怎么还没来啊？”王阳墨忍不住问道。
“老九十那里有贵客到访，估计是来不了了。”九十一端起酒杯，倒进了龙灵儿嘴里，就当是自己喝了。
龙灵儿倒也喜欢这份差事，九十一喝不了的她来喝，吃不了的她来吃。
只是她从未喝过酒，以食量著称的她，如此几杯下去竟有些醉了。
“许公子救命之恩，老夫敬你一杯。”王阳墨豪气干云，对着许谦举杯。
许谦一饮而尽，觉得有些辣喉咙。
“此情此景，怎么能没有一舞助兴呢？”九十一大声说道。
许谦挑了挑眉，心道：“个子不大，享乐的心倒是不小。”
“有财，快叫琼音出来，那妮子小时候便善跳，正好也让老夫看看长进了多少。”
客人应邀，作为王家大小姐，躲着不见人，实属有些不像话了。
王有财敲响王琼音闺房房门，轻声道：“姐，祖父说想看你跳舞。”
“他来了吗？”
王有财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谁，“来了。”
“罢了，既然终须别离，那我酒为他舞上一曲吧。”
不一会，王琼音出现在大堂之上，一袭红色长裙，煞是明艳动人。
哪怕许谦年纪尚小，也觉得他美的不可方物。
“二弟，你为我抚琴。”
“好。”
“妾身似落花，君心如流水。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鹂儿枝上扰妾梦，不得随水任西东。柔肠百转绕损折，流水东去不复回。”
唱词凄凉，曲调婉转，在座之人无不入迷在这歌舞当中。
“好！”一曲舞罢，众人拍手称赞。
“丫头你这一舞当艳压青州城啊。”王阳墨哈哈大笑。
王夏山眼神中尽是欣慰，但欣慰之余，还是为女儿叹息一声。
王琼音起舞途中多次偷瞄许谦，只是他似乎无心于这恋恋红尘，只顾着看向外面的世界。
“错过这精彩绝伦的舞，倒是我的遗憾了。”
这时，马兴言的声音传了进来。
王家众人立即起身往外相迎，“城主大人若是不嫌弃，我让孙女宰跳一遍就是。”
马兴言却摆了摆手，“当时舞时当时舞的意境，此番若是为了我，让她再舞一次，也是没了那种意味了。”
马兴言没有那种强人所难的恶趣味，在王阳墨恭敬相迎之下，坐上了主位。
酒过三巡，相谈甚欢。
“马老弟，你也太不厚道了，只送我几坛竹叶青，却跑来这里喝更好的酒。”
这声音如雷贯耳，响彻整个王家。
马兴言脸色一变，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朗声道：“将军跟踪在下，怕是有些不合礼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