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箱子下面的银牌
山里,涌起一股淡淡的雾气,把一切都罩得朦朦胧胧的,远处的景物,都看不清楚。
铁猴等人拐过一片山角,忽然在前面带路的苟允嘴里发出两声“吱吱吱”的虫鸣声。这是报警信号,表示——有情况。
一行人,全都停止前进,在草棵子里隐蔽起来。
每个人都竖起耳朵,倾听周边动静。
“嗯……”
隐隐约约,远处传来莫名其妙的声音,像是人在哼哼。
铁猴朝草上飞招了一下手,两个人猫着腰,一边观察一边潜行,无声无息地跃进几丈。他俩都是“贼”出身,行动异常敏捷,就跟山里的狸猫似的。
苟允正趴在一块石砬子后,探头探脑地张望,看见铁猴和草上飞过来了,用手朝着一片蒿草丛指点。
草丛里,露出一条流着血的胳膊,手里还提着一条鞭子似的东西。
“嗯……”声音正是从这个人嘴里发出的。
当铁猴看清楚那条“鞭子”的时候,立刻便心里有数了——那是一个钓竿的残部。他站起身来,快步走过来,嘴里说道:“于腾海,是你吗?”
这个人,正是“西海神钩”于腾海。
扒开草丛,铁猴发现,于腾海脸上有伤,臂上流血,双腿不能动……就只剩下了一口气,躺在那儿干哼哼。
“侯……兄弟,救救我。”
“于兄,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敌人么?”
“他奶奶的,”于腾海骂了一句,扭动了一下身子,“我……遇到埋伏了,幸亏……你先把我的腿包一下,王八蛋,下手真……”
“敌人是谁?”
“不知道,他们……还在打,雷暴天他们,就在……无肠谷里……”
草上飞上前讥讽道:“于兄,原来英勇杀敌,太累了,就到这儿歇一会。”
“放屁,”于腾海骂道:“草……上飞,你阴损刻薄,小心老子……”
铁猴心里甚是疑惑,于腾海这些人,都是曲无音的铁杆心腹,他们到无肠谷里干嘛?曲无音是否也在?说实在话,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就是曲无音。
“于兄,”铁猴问:“曲先生也在前边吗?你们在无肠谷里跟人干仗,为了什么?”
“曲大哥没在……他奶奶的,我们到这儿……游游逛逛,打秋风,招谁惹谁了……侯兄弟,你赶紧去帮雷暴天他们一把,谢谢你了……”
铁猴心里骂道:“放你娘的屁,你们到这儿游游逛逛,是因为闲得蛋疼么?还让老子帮着雷暴天打仗,去你妈的吧,侯某凭什么给你们卖命?老子吃饱了撑的么?”
他暗自琢磨,于腾海、雷暴天等人,黄鼠狼进宅,没事不来,他们来到无肠谷,是不是也闻到了财宝的味道?
很有可能。
奶奶的,可不能让你们截了胡!
他眼珠一转,一拍胸脯,“于兄,咱们是好哥们儿,你们有难,侯某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你等着,我马上到前面去,帮着雷暴天打仗。”
当下,他给于腾海裹了伤,将他抱起来隐藏在草丛深处。
然后,带着苟允、草上飞退回来。
与胡克邪、麻百胜等人汇合后,铁猴说道:“哥们儿,情况有点不妙,好像有人要来抢食,前面雷暴天和别人已经打起来了。”
苟允问道:“大哥,你要帮着雷暴天打仗,图个啥 ?”
“扯蛋,”铁猴瞪了他一眼,“我帮雷暴天,吃饱了撑的么?老子糊弄于腾海的话,你也信?”
他扭过头来,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奔山洞,躲开雷暴天他们,让这帮狗日的去打吧,最后一个个都打死,同归于尽,才好呢。”
一行人继续前行,翻过一个山包,隐约听到远处传来叫骂喧嚣之声,铁猴说道:“兄弟们,这大概就是雷暴天他们在打仗哩,这家伙有个特点,一着急上火的时候,就跟驴似的乱叫唤,咱们躲开点,绕道前进。”
铁猴对于山里的地形,很熟悉,带着大家穿沟越涧,来到从前发现《鬼门谱》的那个隐秘山洞跟前。
姚铁丐朝着山洞深鞠一躬。
面色甚是虔诚。
草上飞问道:“姚兄,你在拜山神么?”
姚铁丐摇头,“不是,我在拜我们的祖先,当初施惟忠奉圣旨埋藏财宝,宫廷侍卫保着皇帝隐身竹林,谁知道阴差阳错,错失机缘,大家空等一场,遗恨千年,现在我作为当时经历者的后人,终于可见先祖望眼欲穿之秘,你说能不激动感怀么?”
“我看,你是对财宝激动感怀吧?”
“扯去吧,草上飞,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
洞口的石头被搬开了。
苟允等人点燃了火把,携带了麻绳铁镐,依次钻入洞内。这些人都是有“钻窟窿盗洞”经验的,并且身手灵便,一会功夫便找到了那具趴在地上的骨架。
胡克邪举着火把,察看一番,说道:“毫无疑问,这座山洞,本是一座汉墓,施惟忠把它当作藏身之所,但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让他意外丧命,也把遗憾和迷团留给了后世。姚兄,咱们先葬古人,再做其他。”
“我完全同意。”
当下,众人收拾了骸骨,到洞外择吉地安葬,并且凿石为碑,焚香祭拜。
胡克邪在墓前长揖,感慨道:“施前辈,您一生壮志未酬,所幸同辈有后,可慰忠魂,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呜呼,尚飨。”
祭奠已毕,胡克邪重返洞中。
他在铁猴和憨牛当初发现“百宝箱”的位置,将箱子移开,用镐头刨开一层碎石,伸手从碎石中拿出一块黑乎乎的金属物。
伸手擦拭。
金属物发出一丝白亮的光泽。
这是一块银牌。
做这一系列事情的时候,他熟练而又迅捷,草上飞惊奇地问:“胡兄弟,你怎么知道这里藏着这个?”
“书上写的。”胡克邪简短地说道。
苟允叫道:“呀,这块牌子是银的,怕不有三十两重,值了大钱了。”
“嗤,”草上飞冲他斜眼睛,“没见过世面,施惟忠埋藏的宝贝,海了去了,这块银牌子算什么。说不定当时他拿着着板凳垫屁股的。”
胡克邪没理他们。
他专心致志地观察这面银牌。
牌面上,刻着一些弯弯曲曲的图案,还划着几个简单的符号和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