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燕窝粥
萧长乐假咳了一声，拉回了思绪，问起了正事。
巧灵之前在小院不能近身服侍，知道的不多，但对于院子里的下人们，却知之甚详。
萧长乐问清楚自己想要的事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你被那些人欺负赶了出来，心里怨不怨？”
这一番询问，萧长乐看出来，这个巧灵，聪明是有点的，但不多。
巧灵抿了抿嘴。
“奴婢不敢怨恨。”
嘴上说着不敢，那眼神明显就带着怨气。
萧长乐也没追问，转而说道。
“若我说有个法子，能帮你出气呢？”
巧灵愣住了，猛地抬起头来，眼神欣喜又带着困惑。
萧长乐拿起茶碗的盖子，刮了刮茶沫，随意扯了个借口。
“昨天在方存阁遇到了你们小少爷，他身边跟着的那些下人，欺人太甚，尤其是那个奶娘，简直把自己当成了主子。”
一听这话，巧灵无比赞同的点着头。
“就是就是，小少爷不过喝了她几口奶，她就当自己是夫人了，平日里什么都不做，把我们指使的团团转，还在少爷面前说我们坏话……”
她喋喋不休地说了好久，萧长乐极有耐心地听着，时不时还“嗯”“哦”“是吗”回个几句。
等巧灵退下，萧长乐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春芳吐了吐舌头：“巧灵也太能说了，奴婢都没想到她是这样嘴碎，连那吴奶娘晚上喜欢吃什么点心，几点起夜都说出来了！”
萧长乐哈哈笑了两声。
“估计是憋太久了。”
果然看人不能看表面啊！
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后，萧长乐让巧灵去了趟大厨房。
后院的大厨房都是在府里干了许多年的厨娘，有个冯妈妈是严甫特意从外头找来的，专门给严谆做吃食。
巧灵一进来，拿出一个重重的荷包来。
“萧姑娘说今天的饭菜做的好，有赏。”
掌勺的厨娘挤开其他人，凑了过来。
“哎呦，这萧姑娘不愧是宫里来的，出手就是大气啊！”
巧灵把荷包递给她，装作不经意地四下看了看。
“今儿个备什么宵夜呢？”
厨娘隔着荷包捏了捏，确定是大银锭子，胖脸挤出笑来。
“多着呢！萧姑娘想要什么？”
巧灵鼻头皱了皱：“先带我瞧瞧。”
得了好处的厨娘，自然不会拒绝她这要求，于是，殷切地带着巧灵转了一圈。
最后，巧灵定下了一碗燕窝粥和四五样精致的点心。
点心都是大厨房常备的，但燕窝粥做起来却有些麻烦。
巧灵嚷嚷着不放心，非要留下来看着。
厨娘虽然觉得她碍事，但看在银子的份上，就没有赶人。
巧灵端了个小凳子，坐在熬燕窝的锅前，眼睛一瞬不瞬盯着。
旁的下人嘀咕了几句，陆陆续续离开了，只剩了两个值夜的下人。
小半个时辰后，吴奶娘带着两个丫鬟出现了。
吴奶娘趾高气昂地点了几样吃食，而且专挑麻烦的，什么八珍羹、鸡笋粥、炖鹅掌……
刚说完，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巧灵。
“这丫头怎么在这儿？”
值夜的厨娘点头哈腰：“巧灵姑娘在绿芷院做事，那是为萧姑娘准备的燕窝粥。”
一听到绿芷院，吴奶娘脸就拉了下来，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把巧灵推开。
“一个外人，也配吃燕窝粥？这粥，给小少爷送去！”
厨娘很为难：“可那是专门为萧姑娘做的，小少爷是男子，用不着吃燕窝粥。”
“你敢跟我顶嘴？”吴奶娘眼珠子一蹬，声量高了好几倍，“我说送就送！怎么？小少爷的身份，在你眼里还比不上那一个外人？如此怠慢小少爷，信不信明日我就禀明了老爷夫人，直接将你赶出府去？！”
厨娘连连喊着冤枉不敢。
她确实也不敢拦吴奶娘。
巧灵被推倒在地，这会儿还爬不起来呢！
于是，吴奶娘指挥着两个丫鬟，直接把一锅燕窝粥端走了。
等人一走，厨娘抹了把汗，把巧灵拉起来。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赏银不是她拿的，可这锅却得她来背，这厨娘心里懊恼死了。
巧灵宽慰她：“算了算了，咱们都得罪不起，能怎么办？好在萧姑娘人心善，也好说话，你赶紧找点别的东西来，我带回去就是了。”
厨娘大大出了口气，连忙找了个大食盒，放了七八样吃食进去。
“劳烦巧灵姑娘在主子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巧灵应下了，拎着重重的食盒，朝绿芷院走去。
这会儿已经是戌时了，原本早睡的萧长乐，此刻却还精神着，等着巧灵回来。
巧灵拎着大食盒进了屋，萧长乐朝春芳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帮忙。
两个丫鬟合力将食盒放到桌上，打开盖子，一样样取出里头的东西。
萧长乐一瞧，七八样都是点心，虽然个头小，但分量是真多。
“这是厨房里的谁给的？这么多，三天都吃不完。”
这严府做点心，都习惯重油重糖，油还特意用的猪油，虽然基本都是一口的大小，但萧长乐不敢多吃啊！
巧灵嘴快，几分钟就把事情说了。
萧长乐一点都不意外，还哈哈笑了起来。
“东西放进去了？”
巧灵会意，压低了声音说：“在看到她的时候，奴婢就放进去了，姑娘放心。”
春芳正在摆盘，闻言忍不住问她。
“你怎么就确定她会吃那燕窝粥？”
巧灵露出得意之色：“吴奶娘一向贪嘴，小少爷的宵夜一大半都是进了她肚子。她还特别挑嘴，不爱吃点心，就爱那些个补品，这燕窝粥平日里她吃不着，难得有机会，怎么会错过？抢也要抢走。”
燕窝一般都是给女主子吃的，严谆那儿，自然不会有。
“做的不错。这是赏你的。”
萧长乐笑眯眯地取出了一根簪子，递给巧灵。
巧灵高高兴兴地接下了。
“谢姑娘赏！姑娘日后若还有这样的事儿，尽管吩咐奴婢。”
说完后，巧灵便退出了房间。
萧长乐看着满桌子的点心，挣扎了良久，决定吃上两块。
“春芳，沏茶，有铁观音吗？那个去油。”
春芳取了茶叶回来，一边沏茶一边问。
“姑娘，您到底给了巧灵什么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