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仗势行凶
“你骗谁呢？一个没规矩的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是公主？是不是你在外头生的？”
申氏扯着嗓子一个劲喊着，要不是身边人太多，她说不定都要冲过来抓挠了。
萧长乐冷眼旁观，发觉这个申氏，一点都不像大户人家的正室夫人。
严甫黑沉着脸，不理会申氏，转而看向申氏身后的管事婆子，嘱咐了几句。
那管事婆子哄着把申氏带了回去。
萧长乐看了一出好戏，原本因身份暴露而低沉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知道严甫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但短时间内自己也没危险，倒不如放轻松，好好享受在刺史府的日子。
想通后，萧长乐神情自若地跟着下人去了后院，在靠水榭的一座院落里歇息了一晚。
这一晚，她没睡好，天刚亮就醒了。
蒙纱的窗户上，映出几道人影。
萧长乐起身下了床。
刚穿好鞋，就听到外头响起一个声音。
“萧姑娘可起了？奴婢们服侍姑娘起身吧！”
“进来吧！”
萧长乐的话音刚落，房门被人打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妇人走了进来。
她身后还有四个丫鬟，捧着洗漱用具，低垂着头，站到一旁，等候吩咐。
萧长乐摆出了公主的派头，由着几个丫鬟们伺候着刷牙洗脸梳头。
那妇人自称赵姑姑，是申氏身边的管事姑姑，被派来照顾萧长乐的。
四个丫鬟倒是都面生，应该也是从其他地方调来的。
“老爷吩咐得急，绣房来不及做新的，只能将原做给府里小姐的衣裙送了几身过来，萧姑娘可要看看？”
赵姑姑姿态摆的很低，一挥手，又有两个丫鬟，捧着几套衣裙进来。
萧长乐随意选了一身银红色绣穿花蝴蝶的裙子，上身套了件直袖百花袄子，袖口领口滚着兔毛边，穿上后显得娇俏可爱。
赵姑姑一双巧手，给萧长乐梳了个双螺髻，后退一步，左右看了看，又将镜子拿近了些。
“姑娘觉得如何？”
萧长乐点点头：“不错。”
这赵姑姑的手艺确实不错，都没扯着头皮，发髻还很稳当。
赵姑姑抿嘴笑了笑。
“就是缺点首饰，若是加上两个蝴蝶步摇，就更完美了。”
萧长乐不习惯戴那种复杂精致的首饰，主要是走路不方便，甩来甩去的，还容易掉。
当然，空间里是有几件的，但好的都卖掉了，剩下这些，都有宫中内造的记号，卖不了。
等萧长乐吃完了早饭，这才有功夫问正事。
“刺史大人有没有说什么？”
赵姑姑犹豫了下，还是如实相告。
“老爷吩咐奴婢们精心伺候，吃喝用度和夫人相等，萧姑娘想去院子里逛也行，只要不出刺史府，就行。”
呵，这是变相软禁啊？
萧长乐挑眉，倒是没生气，已经料到了。
“那赵姑姑以后就一直跟着我了？”
赵姑姑屈了屈膝：“是，奴婢等人，日后就是萧姑娘的人了。”
萧长乐并不信。
不过，只要面上过得去就行了，谁管这些人心里怎么想的？
萧长乐连丫鬟们的名字都没问，只笑着说道。
“那这院子里的事，我就都交给赵姑姑了。”
赵姑姑低声应了声是。
她不敢抬头去看萧长乐。
不知怎么的，明明面前这小姑娘笑得和气，可赵姑姑却总觉得后颈发凉。
萧长乐说要去后花园逛逛，赵姑姑要负责整顿院子，包括人和物，便指了个叫春芳的丫鬟随侍。
萧长乐双手拢在兔毛袖子里，走出了院门后，定了定，回过头，看到了院门上刻着的字。
绿芷院。
这个院子不算大，但位置极好，位于小湖的东北方，距离水榭不过三分钟的路程。
绿芷院的南边，是原本府里大小姐出阁前住的芳菲院，芳菲院再往南，就是申氏住的正院了。
而侧夫人住的珍珑院，在西边。
老话说东风压倒西风，暗指的就是后院妻妾之争。通常正室住在东边，宠妾住在西边，在刺史府也对应上了。
春芳是个相貌普通的老实丫鬟，萧长乐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这可比先前在侧夫人那边打听消息要方便多了。
萧长乐来到了水榭旁，随意选了个地方坐下。
雪还未化，这水榭四面通风，只一会儿，萧长乐的脸就被吹得冷冰冰的。
春芳忍不住抬头看了萧长乐几眼。
“姑娘，这儿太冷了，不如先回去吧？”
萧长乐没应声。
她在等人。
春芳见状，不敢再问，低着头继续默默站在她身后。
果不其然，没多久，萧长乐就看到一行人浩浩荡荡朝这边走来。
为首的那人，正是昨日在此处和王氏针锋相对的大姑奶奶严元娘。
萧长乐看着她怒气冲冲的样子，歪头露出了一个微笑。
昨日，看申氏那脾气，萧长乐就知道她不会轻易罢休。
不管她信没信严甫的话，对萧长乐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必定会给个下马威。
尤其是，之前赵姑姑说的，严甫嘱咐的话“吃穿用度和夫人相等”。
萧长乐当时听了，就知道今天不会太平。
念头闪过，严元娘带着丫鬟婆子们已经走进了水榭。
“见了大姑奶奶还不过来行礼？”
严元娘身后的婆子指着萧长乐大声叱道。
萧长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仍旧坐在原位。
严元娘一张脸都气红了。
“来人，给我掌嘴！”
两个粗壮的婆子立刻上前，向萧长乐抓来。
萧长乐这才有了反应。
拢在袖子里的手抽了出来，却不是空手，而是握着一把匕首。
下一刻，两个婆子发出惨叫，捂着鲜血直流的手掌，惊骇后退。
严元娘脸色大变。
“敢在刺史府伤人？我看你是活腻了！你以为仗着父亲的脸面，就能在刺史府横行无阻了吗？”
萧长乐把玩着手里的匕首，面色淡然。
“仗势行凶的人，比我这自卫反击的人，更不要脸吧？我是令尊请来的贵客，大姑奶奶如此对我，将你父亲的话置于何地？还是说，申家如今已经不把刺史大人放在眼里了？”
轻飘飘的几句话说出，萧长乐就看到严元娘再次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