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非你不可
清晨。
禾竹在餐厅吃早饭，点了一个肉包一个菜包，还有一个茶叶蛋和一碗小米粥。
沈符弦早上吃得少，只喝了碗白粥，便一直注视着她，禾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过身换了个桌子，继续吃。
邻桌是一蛇妖与一树妖，正在讨论着什么。
“我刚从壶和城过来，听说了一个秘闻，你想知道吗？”
听见“壶和城”三个字，禾竹情不自禁地竖起了耳朵。
树妖问：“什么秘闻？”
“东里家的少主死了。”
“那东里预就是个病秧子，死了也正常吧。”
“你猜这东里预为何会变成病秧子？”
树妖摇头。
蛇妖凑到树妖耳边，压低了音量说：“东里预在未出生的时候，生母被人灌下了汤药，以至于他出生时就患有顽疾。”
树妖“啧”了一声，“那也真是可怜。”
“我呸，可怜什么呀，东里预性格阴暗，为人残暴冷血，最喜仗势欺人，时常欺负弱小，想当年我差点就死在他手里，这王八羔子，死一百次都不够！”
蛇妖对东里预一通辱骂，禾竹听了顿时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走过去，拍了一下桌子，低吼道：“你胡说，东里预才不是这样的人！你根本就不认识他，没有接触过他，怎可如此污蔑他！”
她这样的动作，倒是让这两个妖给惊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蛇妖气愤地说：“当年我被仇家追杀，逃跑到壶和城，就是东里预给我仇家通风报信的，这一点都不假！你个小丫头片子，敢在你爷爷面前放肆，皮痒了是吧？”
他说着已经亮出了武器，是一柄比人还高的大刀。
禾竹嚷嚷道：“不可能的，东里预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树妖也拿出了武器，不耐烦地说：“你个小丫头瞎嚷嚷什么，大哥，你且稍安勿躁，我来收拾这个小丫头即可！”
沈符弦走过来，站到了禾竹身前，沉着嗓音说：“二位，可曾想过如此做法的后果？按妖律，该判几年？”
蛇妖把手中的刀往地上一扔，“哼”了一声，“罢了老弟，今日有妖律保护这小丫头，咱哥俩不与她计较。”
沈符弦拉着禾竹的手，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可她看着这一桌子的早饭，却再没有胃口了，噘着嘴，眼眶有些红，什么也不说。
沈符弦问道：“你不是说已经放下他了吗？”
方才禾竹的行为实在让他出乎意料，这小丫头胆子真大，今日若不是有他在这，恐怕就要吃亏了。
禾竹吸了吸鼻子，说话的声音有些哑，“话是这么说的吧，我也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是……”
当他们谈论起东里预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的会去听，当他们说东里预不好的时候，她还是控制不住前去辩驳。
“外界对于东里预的评价，你不曾听闻过吗？”沈符弦又问。
禾竹摇头，“听过，小白告诉过我。起初我是信了，但后来仔细回忆过，我与他相处时的点点滴滴，装得了一时，装不了四年，这其中定有什么隐情。”
“你又何故执着于过去？”沈符弦开导她，“眼光放在当下不好吗？”
“倒不是执着，只是觉得一个人平白无故的就这样没了，心中难免有些痛苦。再言之，他对我确实不差，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更相信自己所感受到的。”
“你还是放不下。”沈符弦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已经放下了。”禾竹再次强调，似有些赌气，握紧了拳头。
沈符弦笑而不语。
曾经在他意识到禾竹丢了的时候，不止一次这样说过，但私下里却命令神鹰军秘密打听她的下落。
嘴硬——每一个失恋者必备的技能，他懂。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兴许是禾竹也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想了想又说：“我现在只想弄清楚其中隐情，待我有一日可以独当一面，定会到壶和城调查清楚。”
“那你就把这当做你的目标，好好练功。”沈符弦笑得无比温柔。
禾竹用力点头。
——
和光老道真是骗过不少人，除了禾竹，还有四五个人都作为证人出席了。
和光用同样的套路欺骗了这些人，金额也是由小慢慢变大，不知不觉间就投入了许多金钱。
案子审理的很顺利，唯一不顺的就是和光老道拒不认罪。
他声称自己没有罪，甚至当着执法人员的面大放厥词。
“我真不懂，妖界为什么要效仿人类，为什么要立什么妖律，我们当一个自由自在的妖不好吗？那些弱小的人类，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妖律的颁布，对于整个妖界来说，是无比巨大的退步！它束缚了我们作为妖的天性！”
“还有沽南楼那个，什么狗屁沽南尊上，守护人妖两界的和平？真的可笑！若不是他，人族的领地早就是我们的了！我们应当齐心协力，废除妖律，踏平沽南楼！”
他慷慨激昂，伸张着所谓的“正义”，在场的有些人不明就里，竟然被他说动了。
“就是就是，我们妖向来无拘无束，比人族强悍多了，就不应该有什么沽南楼的存在！”
“说得真好，我也支持废除妖律。”
禾竹听见这些话，感觉无比魔幻，这些人都失了智吗？
她满腔的正义在熊熊燃烧，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走到众人面前，大声说：“你们错了，你们都错了！妖律保护的是弱小，并非束缚我们的本性！”
“和光，今日你为刀俎，而那些被你欺骗的人就是鱼肉，妖律保护的就是鱼肉！你可以一天为刀俎，但你能永远为刀俎吗？你们难道没有被欺负过吗？”
禾竹的声音洪亮，字字铿锵，底气十足，那些人听见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沈符弦在人群中，目光注视着她，漆黑的眸子只有在看着她的时候，才会闪烁着光芒，嘴角也挂着笑容。此刻的他倍感欣慰，真不愧是他看中的小竹子。
静了片刻，禾竹又说：“如若发动战争，妖一定能赢吗？沽南尊上守护两族边界上万年，镇压过无数来犯者，保护的不是人族，而是我们自己。若不是他，你们还能坐在这里吗？和光，你因一己之私，诋毁尊上上万年的付出，你可知罪？！”
随着她话音落下，和光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紧接着便有执法者将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