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章 共犯
那就是长歌？
见到此女，袁壹心中微凛，对方身材高挑，比起箐竹略高出半个脑袋，但颜值上，箐竹要甩她几条街。
第三峰派出的女弟子就是她了？
她为何藏在厢房中一直未出？难道是暗中调查？
可那略显暴露的衣着是怎么回事？
加之她一直潜伏在府里，难道不会被发现吗？
袁壹心中冒出诸多疑问。
鸠智摩望向长歌，嗤笑道：“你要举证我？是春燕楼给你的胆子？”
肥胖中年人怒道：“好你个荡妇，方才还一口一个官人，与俺们吃喝玩乐，现在却转头陷害我等？”
面对两人威胁，长歌面无表情，淡道：“鸠智摩，你勾结匪患，欺辱良家，更是做着买卖人口的卑劣勾当。你收入来源，绝大部分都是以此所获，我劝你还是认罪吧！”
“红口白牙，就想污蔑我？”鸠智摩淡然处之，不为所动。
长歌取出一本蓝色封面的书册，淡道：“这账本你应该很熟悉吧，里面记录着你每一笔交易所得，包括你所交易的对象。”
鸠智摩脸色大变，“你”
“坐下。”身后的苏旺大声呵斥，剑身压着对方肩膀，使其无法起身。
长歌收起账本，继续道：“账本里甚至包含你与高县令相互勾结，留下的罪证。否则，凭你一个人，这么大买卖你是张罗不下来的。”
听到这，众人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不过随后释然，回想是高县令的一举一动，若说他是清白之躯，打死也没人相信。
凭借县令每月几千银的俸禄，又岂能成为春燕楼的常客？
虽说，这其中很大一部分他不需要掏钱也能享有待遇。但这一面也间接说明了高县令并非一名清官。
小打小闹，收受贿赂，也实属常见，只不过，这一次的案件牵扯甚广，巡检司介入后，性质就不一样了。
袁壹早前觉得高县令有所隐瞒，甚至有意无意的在引导着他们查案的方向。当然，他做的并不明显，所以很容易混淆视听。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袁壹此时心里冒出了另外一种想法。
试问，如此重要的账本，长歌这女人是如何取得的？
第一眼看起来，鸠智摩此人年纪不大，黑眼圈重了些，实乃纵欲过度，肾虚所致。而身为文人，心思不该如此马虎，这么重要的账本，理应第一时间销毁才是，难道他想以此来要挟与他合作过的官商？
袁壹暗暗思索，并时不时观察着现场的情况。
长歌缓步走到光线最为充足的庭院中央，她的影子被拉得修长，浓眉下的丹凤眼，俯瞰着正前方端坐着的鸠智摩，说道：“这段时间，被你迫害，拐卖的妇女，通通记录在册，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
话到此处，鸠智摩反倒不再紧张，他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既然长大人找到了罪证，那么请你也将账本上与我交易的这伙人通通抓起来吧。”
“你放心，他们一个也别想跑掉。”
“是么？我倒想看看你们巡检司有没有这份能耐，将这名册上的所有人抓获。”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今夜先将你羁押，来日再审。”
“就怕你没这本事啊！”
此言一出，袁壹眉头微微皱起，看对方那气定神闲的模样，根本不像是会束手就擒的样子。
事情发展得太过顺利，从进门，到控制，没有引起任何的反抗。
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哪来的底气？
听到鸠智摩狂傲的言语，苏旺哈哈大笑起来：“好你个贼子，死到临头还嘴硬？你难道真以为朝廷会为了你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文人，让巡检司破格放过你？”
“你别忘了，这里可是天子山脚下。”
对于苏旺的训诫，鸠智摩出奇的没有反驳，而是反问道：“你们难道不好奇，除了账本上的这些人，还有谁与我暗中接头吗？想必，你们目前解救的那些妇人，也只不过是失踪人口的小部分吧？”
“哈哈，你这是不打自招啊？说说看，你暗中的接头人是谁？”苏旺眼前一亮，终于进入正题了，
“哦？我突然有些头疼，一时想不起来，哎！老毛病了，我这人一紧张就容易犯病。”鸠智摩捂着脑袋一副难受的样子。
“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话音刚落，苏旺单手抓住对方的头发猛地向后一扯。
一瞬间传来的疼痛感，让鸠智摩面容狰狞，不过他硬是没吭一声，这点倒是另袁壹对此人另眼相看。
“住手！！”
此时，庭门外，聚集了一群巡捕，为首的正是高县令，还有护卫赵日龙。
苏旺看到来人，哼笑一声，“真是好胆，我没空去找你，你倒是自己先送上门来了。”
高县令急忙上前，换上一副笑脸：“各位大人，请问鸠公子所犯何事？需要如此大动干戈？”
“你自己看看吧！”长歌也不怕此人销毁证据，直接将账本甩了过去。
双手接过账本的高县令赶忙翻开来看，那臃肿的脸庞由先前的红润逐渐变绿，眼中闪过骇人的光芒。不过，很快被他掩饰起来。
“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看，鸠公子与我都是朝廷下派的官员，品行兼备，又岂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下官保证，一定让人查个水落石出，几位大人可否赏脸，宽限两日？”
苏旺哑然失笑：“宽限两日？是好让你有充足的时间，带上家眷跑路么？”
“高县令啊~高县令，你这如意算盘打得，我苏某人都替你脸红。”
高县令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巡检司的人如此这般顽固不化，之前好酒好菜招待过后，现在转过头来就要问罪自己。
“既然你们冥顽不灵，那就休怪本县令心狠手辣了。来人，将他们给我抓起来。”高县令收起笑脸，眼神狠辣的扫过袁壹等人。
这些巡捕平日里也没少拿回扣，与高县令同属一丘之豹，哪怕眼前这几人是巡检司所派，只要有牵头人，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毕竟，谁都不干净，若被查被抓，到时候，就算不被杀头，也会官职不保，前途尽毁，落得个无名无势，钱粮散尽的悲催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