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福星二字不可说
池凤鸣暗自松了口气,以他不善言辞的口才想要跟大家伙解释明白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在今天的齐老头很给力,朝他投去一记眼光,齐老头正好接住,两人眼神交融,最后池凤鸣嘴角展开一丝笑容,齐老头也微微点了点头。
池鱼也笑眯眯地看着齐老头,齐老头朝她赶紧走了过去。
“阿鱼啊,这红薯该怎么种呢?”
齐老头还抱着那块红薯呢,更惦记着这闻着味道不错可以变化着花样吃的红薯怎么耕种。
“这块你们先分着吃了吧,可以生吃。把那些藤蔓按照每两片叶子剪成小段种到地里就行,大概月余便可成熟。”
“月余便可成熟。”
“真是太好了,这神仙赐的东西就是宝贝呀。”
众人又盯住了池鱼斜挎着的藕粉色的包包,此刻的池鱼不会知道,屯子里将会盛行人人背挎包。
大家在池鱼的指导下分食了那块红薯,都意犹未尽地砸吧咂嘴。
“好吃,清甜爽口,还能顶饥。”
齐老头捋着发白的胡子,又把没了火星子的烟杆子放进了嘴里,吧嗒几口,回味着红薯的滋味。
两头黄牛就留在了茅草屋,拴在了大槐树下。
“你们两个蠢东西福运不错,竟然吃到了小丫头的七神草,既然如此,以后要好好服侍小丫头呀。”
老槐树又幻化成了人形,围着两头黄牛转了几个圈。
“哞哞!”
两只黄牛认同地朝着老槐树哼叫了一声。
“好了,好了,可赶紧住嘴吧,小心吵到你们的主人了。”
老槐树赶紧给它们做噤声的动作,黄牛闭了嘴,朝着屋里的窗子上看去。
皎白月光照耀着窗棂,一室静谧,池鱼睡得很稳,完全没被外边的牛叫声吵到,小嘴微张,打着微微的鼾声。
齐老头家这边却热闹得很,屯子里会不会针线活的都跑来朝齐老太请教当初怎么给池鱼缝制的挎包,用的啥针法绣的那锦鲤,齐老太自然不会吝啬,她一边教授,一边手下动作不停,家里虽然除了她和五个儿媳妇再无女性,可为了能得到老神仙的青睐,她把家里的人头都算上了,今夜就算连轴转,她也要赶制出来,让齐家所有人都挎上包包。
每家都带了煤油灯过来,借着月光围坐在院子里,男人们也都精神头十足,她们干手工活,他们围着齐老头打听白日里池凤鸣的情况。
“快说说看呀齐大爷,俺这心里跟住着一只毛毛虫似的,钻得俺心里只痒痒,你快说说,为啥凤鸣总做出那样怪异的事。”
秦家的一个汉子,往齐老头跟前凑了凑。
“啥?凤鸣做啥怪异的事了?”
正在埋头飞针走线的妇女也被这句话给吸引了,都抬头去看说话的秦家汉子。
汉子脸一红,赶紧去挠后脑勺。
“你个后生,让你说哩,这会还脸红了。别别扭扭的往后可怎么娶媳妇。”
范家嫂子调侃一句,却没想到竟然激怒了刚才的秦家汉子。
“俺怎么别别扭扭了,俺娶不到媳妇难道不是这天灾影响的吗?”
秦汉子生气地怼了一句,气得眼圈都红了。
“哎呦,这怎么还生上气了,你个死老头子,还不赶紧说说是怎么回事?”
齐老太赶紧去按范大嫂的肩膀,生怕再因为一句话生了嫌隙。
范大嫂朝着齐老太摇了摇头,她本就是性子和善之人,又怎会因为口角跟人家生气,更何况,刚才她还真是失言了,不该拿靠山囤适龄汉子没娶上媳妇说事。
“秦兄弟,你别跟嫂子一样,嫂子这张嘴没把门的,刚才的话真的是无心的,这往后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我也会留意着给有合适得了给你做媒。”
范大嫂知错就改,赶紧的朝着秦汉子道歉。
秦汉子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又坐回到了齐老头身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大家在齐老头的提醒下也想起了前几次池凤鸣抱着奶团子跑的事,又追溯到了前两次雷击,风扯的事,大家都不由抽了一口凉气,原来竟然是大家给小丫头招了天灾!?
“恐怕真的是这样,只要咱们跪拜,想要说‘福星’二字时,凤鸣就急眼了,不由分说地抱着阿鱼就跑。所以大家往后都别再说那两个字了,咱们观察着,但凡会给咱池里正带去伤害的,咱都不去做,池里正可是咋靠山囤的福……”
齐老头嘴里的“星”字还没出口,就被一拥而上的人们捂住了嘴,差点没憋死他!
翌日,人们上工去田里,个个都顶着一个黑眼圈,见面不问吃了吗?先问,老神仙进你梦里了吗?你那包包里有没有宝贝呀?
人们都遗憾地相互摊手。
或许昨晚老神仙去投顾别的地方了。
池鱼在院子里给两头黄牛喂草,黄牛跪着前蹄匍匐在地上,小丫头喂完这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有路过的乡亲看见,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奶娃娃又从小包包里掏东西,他赶紧也去掏自己的,却什么也没捞到。
不觉就朝着茅草屋的院子里走去。
牛牛警惕性极高,感觉有人正在靠近,赶紧去拱奶团子的胳膊,它们已经站了起来,护在了池鱼的身前。
“秦二叔,早呀!”
池鱼一看是认识的,拍了拍黄牛的腿骨,黄牛这才让开,却乖巧地又爬在了地上,示意池鱼骑到它的背上去。
奶团子就蹬着小短腿爬了上去,黄牛站起来,见奶团子比来人高了,也昂起了牛头。
“早呀,早呀,池里正,您刚才是喂牛呢?”
秦二叔的一双眼打量着池鱼身上瘪瘪的包包,又看看自己的。
“是啊,秦二叔,牛牛喜欢吃那样的嫩草。”
“是呢,是呢,二叔以前养牛的时候也总去给它们割嫩草,不过,池里正,您的嫩草我看是从口袋里拿出来的,这又是老神仙赐的?”
奶团子呼呼地点着头,坠在两边的丫髻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秦二叔死心了,看来不是昨晚老神仙没来,是没去他们那里,再没有询问的欲望,耷拉着脑袋默默地出了院子,朝着田埂走去,他还是踏踏实实的种稻田,种红薯去吧,他摸着身上跟池鱼无差别的包包,却始终舍不得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