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第39章
小葡萄的心理问题让代星涧很焦虑，那次事件之后小葡萄就一句话都没再开口说过，不停的和她说话还会哭，不和人亲近，就那么小小的一个人蜷缩在大大的病床上，看起来可怜极了。
关莺每天陪在小葡萄身边，早上告诉代星涧小葡萄还是没有说话，但是她主动伸手指了指酸奶，意思是要喝，看起来是好的迹象。
代星涧买了一大堆酸奶带过来，给了关莺让她给小葡萄备着，其他的分开病人和同事。
小葡萄裹着被子在床上看画本，歪着小脑袋瓜看着代星涧，随不像之前那么黏着代星涧，却也肯和他亲近。
代星涧坐在床边，伸手想试试看小葡萄愿不愿意让他抱抱，小葡萄盯着他愣了一会儿，又缩回了被子里。
代星涧叹了口气：“还是不行啊。”
李沐泽跟了进来，站在病床边看着小葡萄发愣，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小葡萄发现还有人来，抬头看向李沐泽，平静的表情突然有了一丝变化，小脸随即一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代星涧被孩子这一哭吓了一跳，想去抱她哄一哄，小葡萄还不肯，边哭边用小手推着代星涧。
李沐泽站在一边有些手足无措，内心里想着该去抱抱孩子哄哄她，身体却像僵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关莺听到小葡萄的哭声跑了进来，抱起小葡萄轻轻哄着。
“你俩干嘛呢？一来就惹她哭！”
代星涧是想抱女儿，女儿不给他抱，李沐泽则是冷在一边一动不动。
关莺知道李沐泽想不起来很多事，可看他那带着心疼的神情，就知道他虽然不记得，身体却很诚实的对自己的孩子做出来该有的反应，父母对孩子的爱是不会随着记忆的丢失和消失的，关莺深信这点。
“你俩别在这杵着了！代警官，你带李医生去他办公室等我吧，我哄好就来，小葡萄的近况我必须和你们说说。”
代星涧点头答应，转身拉了拉还在发呆的李沐泽。
“我们先去办公室等吧。”
李沐泽没说什么，乖乖跟着代星涧出了病房，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到了办公室。
代星涧仔细观察的李沐泽的反应，想看看这熟悉的办公室会不会让他想起什么来。
“那孩子……”
李沐泽突然开口，代星涧没打断他，想看看他会说什么，李沐泽却没继续说下去，就这么直勾勾看着代星涧。
“你说啊，那孩子怎样？”代星涧有些着急。
“和你好像。”
看来是没想起来什么，代星涧失望的叹了口气，回答道：“我亲生的女儿，当然像我了。”
李沐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你老婆呢？”
这问题该咋回答，代星涧哭笑不得：“我要是告诉你，你就是我老婆，你怎么想？”
“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那你说，你觉得我老婆在哪，就按照你的记忆里的或者你认为的说说看。”
李沐泽努力回忆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在记忆里找到什么有用的记忆，摇了摇头，又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你结过婚，有老婆孩子，但是你们分开了你一个人带孩子，现在的男朋友是那位苏先生，我猜的对吗？”
代星涧直接被气笑了，摇头：“苏清池跟我真没关系，我也没和老婆分开。”
“那还是外遇？”
“没外遇！我到底要怎么证明我和苏清池没关系你才会信啊。”
“不是我不信。”李沐泽满脸无辜，“我的记忆里清楚的记得，你俩是在一起的关系……”
代星涧想哭，记忆丢失就够可怕的了，怎么还乱添加记忆呢！闹心死了！
两个人正聊着，关莺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把病例递给代星涧。
“小葡萄身体状况没有问题可以随时出院，但是心理问题……这个不能急，慢慢来。”
代星涧接过病例看了看，问道：“她刚才突然哭是怎么回事？”
“她还是不肯说话，但是我刚才哄她的时候似乎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哭了。”关莺看了李沐泽一眼，在代星涧耳边压低声音，“小葡萄不肯说话是被吓坏了，而吓坏她的主要原因就是她看到了李医生被袭击的场景受了刺激，她以为她爸爸已经死了，现在突然出现了孩子当然害怕。”
“啊？那怎么办啊。”
“我觉得让小葡萄知道她爸爸还在，试着慢慢接受这个现实，没准对病情有好处，但是要控制好度，别再吓唬她了。”
“那我接她回家可以吗，我哥现在除了有些事记不起来其他情况都挺好，让他俩相处，一来是帮助小葡萄恢复，二来呢我是想没准我哥能想起来什么。”
关莺认可，点头说道：“我看可以，你给她办出院手续吧，我去给她收拾一下，明天出院。”
“谢了，明天一早我来接她。”
“没问题！”
出院当天，小葡萄很乖的跟着代星涧回家，一路上不哭不闹，也依旧没有说一句话。
下了车，代星涧伸出手要和小葡萄牵手，小葡萄一改近几日躲着代星涧的样子，伸出小手塞进代星涧手里，乖巧的像个洋娃娃。
代星涧低头对着小葡萄笑，小葡萄没什么表情，仰着头看他。
“我们回家啦，走吧！”
进家门之前，代星涧心里是紧张的，他担心小葡萄看到李沐泽又会大哭大闹，担心李沐泽彻底不记得女儿，担心他们两个无法相处……
代星涧打开家门，小葡萄自己走进去，熟门熟路找到自己的小拖鞋换上，乖乖去卫生间洗手。
代星涧放好带回来的东西，转身去看小葡萄，见李沐泽靠在卫生间门口低头看着小葡萄，小葡萄则是一双小手湿漉漉的，仰着小脑袋看李沐泽。
“哥……”
李沐泽没理代星涧，伸手拉过毛巾，蹲下身一点一点把小葡萄的手擦干。
小葡萄就这么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李沐泽，毫无征兆的开口道：“谢谢。”
代星涧眼睛瞪的老大，这么多天没说话的女儿居然说话了！这简直是件天大的好事！
小葡萄说了那句谢谢之后就再也没开口，乖乖吃过晚饭，乖乖去洗澡，又乖乖的回到自己房间爬上床睡觉，安静的让代星涧内心焦虑到了极点。
主卧给了李沐泽睡，代星涧知道目前这种情况不适合和他过度亲密接触，一方面是李沐泽表现出或多或少的抗拒，他想不起来曾经的亲密关系，另一方面代星涧也不想在他没恢复之前再吓着他。
一夜无眠，代星涧直到天亮都没能睡着，天一蒙蒙亮便爬起来，蹑手蹑脚去女儿房间看她还睡得很踏实，又想去看看李沐泽，心想着他会不会锁门，犹豫再三试探性的开了一下，门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代星涧不由得想笑，自己在干什么，一大清早像个老色批一样悄悄往老婆屋里钻，这个李沐泽也是心大，明知道代星涧对他什么心思还敢不锁门睡觉。
代星涧悄声闪身进屋，无声的走到床边蹲下身，确认李沐泽也还在睡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为了手术剃掉了头发，眼下也长出来毛茸茸的一层，李沐泽的发质很软，短发扎在掌心痒痒的，让代星涧感觉很有趣，忍不住多摸了摸。
老婆孩子都还好好的在自己身边，代星涧觉得遇到了那么多糟心的事情还能有今天的生活也算是老天眷顾了。
早上七点半，李沐泽睁开眼睛，愣了一会儿神才慢吞吞起身，头还是晕晕的不算舒服，缓了一阵子才能起身下床。
李沐泽走出卧室就看到小葡萄坐在客厅的茶几前边看电视边吃三明治，下意识的拿了张纸巾过去塞在她的领子前面。
“草莓酱快掉出来了，小心不要蹭到衣服。”
这熟悉的动作和对话，鸡蛋三明治要放草莓酱全家只有小葡萄喜欢这么吃，李沐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知道那是草莓酱而不是别的什么的酱料。
代星涧端了牛奶过来，见李沐泽在发愣。
“怎么了？一大早就发呆，没睡好吗。”
“没……”李沐泽脑子里有些乱，“牛奶热了吗？”
“没啊，我刚才热了一杯她不要，我就搞了一杯常温的过来。”
“常温的也不行，微波炉自动火候一分钟，她喜欢那种说凉不凉说热不热的温度。”
代星涧看着李沐泽，问道：“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李沐泽扶了扶又晕又疼的头，“我知道她吃的三明治里面是草莓酱，我记得她喝什么温度的牛奶，但是我想要再多想起一些什么，又一点都想不起来，头好疼……”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去沙发躺一会儿，我先去给葡萄热个牛奶。”
“不想躺。”李沐泽摇摇头，“我去洗洗脸清醒一下。”
局里有急事代星涧被叫了回去上班，家里突然只剩下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李沐泽和一言不发的小葡萄大眼瞪小眼。
窗外的天气阴沉沉的，像是有一场暴雨正在靠近。
果不其然，半小时后大雨如期而至，李沐泽坐在飘窗边看着外面的大雨倾盆，脑子里乱七八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记忆片段杂糅在一起，让他心烦，让他头疼欲裂。
小葡萄突然跑过来，伸出小手拉住李沐泽的手，歪头对着他笑，又指了指外面。
“你想出去玩儿？”
小葡萄点点头。
“在下大雨，小裙子和小皮鞋都会淋湿的。”
小葡萄摇摇头表示不在乎。
李沐泽看小葡萄那可爱的模样，心里不由得玩儿心大起，牵着她的手起身。
“走！我们出去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