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安葬母亲

    母亲的葬礼上面，好多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你。有时也能听到她们私下在窃窃私语着什么……因为先前建民说你母亲的死跟你没有关系，所以大家就算再议论也没有把这件事捅破。就这样办完了母亲的葬礼。

    亲戚朋友都走后，只剩下你们兄妹几人。家里瞬间安静下来了。

    你的姐姐丽芳实在忍不住了。

    “小榜，我实在忍不住要问你了。大哥一直说咱妈的死跟你没关系。是个意外，但是也是为了你去我家借钱，回去的路上意外掉河里。你怎么回事？听咱妈说你想娶一个城里姑娘。还让她去我家借钱？是真的吗？”

    “是的，我是喜欢上了一个城里姑娘。她妈要的彩礼有点多。我就想让咱妈去借点。”你低着头说。那声音仿佛没有一点力气。

    “什么？只是有点多吗？一张口就要20万，是想卖女儿吧。现在没有外人，只剩下我们几个兄妹了。你现在说该怎么办？现在什么年代，就是我们几家都不吃不喝，把家里的钱全部拿出来。能有几万啊？20万，一个农民一辈子能存20万吗？这个城里姑娘咱们家可是高攀不上吧？”

    丽芳说的话是话糙理不糙，你又何尝不知那可是大实话。城里姑娘哪是你一个农村的穷小子能高攀的。

    “小榜，这次不是我说你。你一向是一个挺稳重的孩子。这次怎么这么冲动。要摆好自己的位置。啥人找啥样的，你不懂吗？就我还大学毕业呢，回老家开个小诊所，也不敢找城里姑娘啊。我跟你姐结婚后，你姐姐虽说是农村的，但是吃苦耐劳。我管着诊所，她就下地干活。经过我们这几年的努力。不也生活的还不错嘛。这要是城里姑娘能下地干活吗？你想过没有？”一向沉稳的姐夫志国也忍不住说了一句。还抬头看了一眼姐姐丽芳。

    “我就说嘛，那城里的狐狸精能要吗？找个农村姑娘。都不用花钱，只要是个女人，就会生孩子。跟谁还不是过日子。真不知道你咋想的。”看着你低头不语。嫂子西凤又接着话茬说。

    “你少说两句吧。”建民拉了拉西凤的胳膊。

    “又不让说。你这一家子都是啥人啊，我嫁给你，真是倒血霉了。”西凤一把推开了建民的胳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姐，哥，这件事是我不对。姐你把妈拿回来的那两万块钱拿回去吧。就在柜子里面，我做什么决定，我负责，不连累你们。”你心如死灰的说了这句话。然后又把头埋到了腿上。一句话也不说了。

    “既然借给你了，哪能这样再拿回去，你先用吧。不着急还。”丽芳平复了一下情绪，看看你那心如死灰的样子，也心软了。

    “好了。你们还认不认这个大哥，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咱妈既然已经没了。咱们几个更应该团结。现在就是把老二逼死。咱妈能活着回来吗？他自己的事，让他自己考虑。谁是啥命？都是注定的。”

    听到建民这样说。大家纷纷默默的离开了。家里只剩下建民跟你。

    “你这几天好好呆在家里想想吧。先不要回城里了。想清楚了再说。啥爱不爱的。都是年轻人恋谈爱。才把爱挂在嘴上，你看我跟你嫂子，你嫂子这还是个农村姑娘呢，自从嫁给我。这十几年。没少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原来觉得她挺温柔的。瞅瞅现在变成啥样了。都成母老虎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农村人生活都不容易，你看看谁家不是一地鸡毛。咱们家真的不适合城里姑娘。就算勉强在一起了。以后真过起了日子。她能跟你回农村吗？你们如果一辈子都在城里，那你压力该有多大啊。你想想会成啥样。”建民说完这些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离开了。

    整个屋里只剩下你一个人。你一直傻傻的坐在哪里，从傍晚坐到了天黑。屋里如死亡般宁静。

    “哞，哞”突然听到外面的牛大叫了几声。你被那声音惊醒，缓缓的抬起头来。

    委屈自己也不能委屈这两头畜生。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谁知因为坐的时间太久。腿都麻了。差一点摔倒。

    你用手拍了拍麻木的双腿。走到院子里。院子里只有两头牛，那是你妈养的。也是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你们这俩畜生。好日子也到头了。原来有妈喂你们。以后谁喂你们啊？”你对着那两头牛自言自语道。

    “哞，哞”那两头畜生仿佛听懂了你的话，又叫了两声。你一时间竟然又想起了小黑。小黑已经去世近十年了。小黑对你那么忠诚，那么听话……

    “饿了吧。”你又对着那两头牛说了一句。然后抱着一些草扔进了牛棚。

    你看着这两头牛在吃草，心想，这人的命有时还不如一头牛呢。牛叫两声还有人喂。而人呢

    你正站着发呆。忽然又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小榜。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吃饭。来，吃一点吧。”

    来人是你哥哥建民。他端着一碗菜，拿着两个馒头走进了院子。

    “你怎么不开灯啊？这么黑，你傻站的干啥，走进屋吃饭。”

    说话间，建民用力拉了拉你的胳膊。你就这样心神恍惚的跟着建民走进了屋里。

    “小榜，看看你的样子。你可不要吓我。你好歹吃一口吧。”

    “哥，我真的吃不下。你放心，我没事。”

    “你怎么没事了，看看你的样子。你要振作起来。你想想咱妈也不希望你这样，是不？咱妈在天上看着呢。你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

    “可是，哥，我真不知道该咋办了？”

    听到你这样说，建民先是一愣，后面缓缓的说：“该咋办咋办，天塌不下来的。兄弟。”

    你抬头看建民一眼。以前总觉得哥哥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而且啥事都听老婆的。经过这件事，你才知道。他是一个有当担的好大哥。

    “哥，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兄弟。我今天不走了。就跟你住在这了。咱们哥俩好好谈谈心。”

    听到建民的话，你心里一，你何尝不知道。他是怕你晚上害怕。母亲刚刚离世，对你的打击，远远比表面上更严重。他想留下来看着你，怕你万一想不开……

    “哥，我没事的，我不会寻死的。我如果寻死了，就太对不起咱妈了。”你猜出了建民的担心。

    “那我也不回去了。我陪陪你，我睡咱妈的床上。我已经跟你嫂子说好了。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说话间，建民已经开始整理床上的被子。

    你心头一热。果然还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这份情谊兄弟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