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条件
第二十一章
云璎面露微笑，看着无路可退的关雎，关雎脸色一黑，后退一步，孟平卿在她身后已然逼近。
左边，孟离站在云璎身后，但是完全有能力封住左边的退路。右边，云珏云双在，这二人同样是金丹的修为，关雎也不容易冲破。
关雎困兽犹斗，云珏却开始交涉，道：“这位道友，可否容我们问你几个问题？”
关雎回首冷冷地盯着她。云珏可不会被这样的眼神吓到，况且他们这么多人都在这，她见她不答，继续问道：“首先，你是谁？”
这次，关雎终于开口。她啐了一口，道：“你他妈是谁，凭什么我先报上家门？”
云珏已经猜到此人是关雎，关雎好歹曾经也是一个宗门的少宗主，女孩子，怎么会这么无礼这么市井。她绷着脸，道：“云髻宗云珏，这下这位道友可以报上名号了吧？”
关雎冷哼一声，紧接着，整个人向云珏扑去。
云珏对她没有防范，怎么说她觉得自己的表情动作都比较得体。
这反而是一个疏忽。
更何况，关雎不去攻击云珏的要害，反而扯住她的头发，骂道：“你他妈什么东西，瞧不起谁呢？”
关雎的动作猝不及防，云珏整个人傻了。她跟人家动过手，但是都是堂堂正正舞刀弄剑，斗法自然，谁遇到过上来就扯你辫子的？
偏偏关雎对扯辫子情有独钟，知道怎么扯，云珏使不上力还不了手。
云璎：“……”
孟平卿上前扯开了云珏和关雎，关雎看见他，扬手一个巴掌就要呼在孟平卿脸上，孟平卿眼疾手快，截住了。
他的脸上散发着寒气，眼底警告着关雎。关雎根本不怕他，被他捉住了，还要往她脸上吐口水。
孟平卿要闪开，但为了抓住关雎，他没有松手，关雎啐了一口在他袖子上。
云璎：“……”
云珏已经没有心思主持大局了，只能云璎和孟离想办法让他们全都冷静下来。
云璎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孟离只好出声：“孟平卿，用捆仙锁先捆住她，再慢慢谈。”
孟平卿这才想起来有捆仙锁这东西，长绳如蛇游出，瞬间捆上了关雎，将还在扭动的关雎扔在了一边，孟平卿才有手捏个净身的诀，清洗干净自己。
关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畜生，杀人的凶手，去死吧！”
“……”
云璎只好代众人辩解道：“关师妹，我们是来除魔的，我们也没有杀人。”
关雎这才看向她，道：“你他妈又是谁？我问你话了吗你就答。”
“……”云璎嗫嚅了一下，“对不起。”
孟离道：“关师妹，注意一下形象，我们是来帮忙的。”
“我就这个形象不行吗？你凭什么管我什么形象？”
此刻的关雎，像是一条疯狗，这时，如她所愿，石窟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吱声了，没有人会去和一个疯子争论是非。所有人都看着关雎，黑暗里，他们的眼睛像是一盏盏鬼火一样，关雎扭动了一会，就不动了。
须臾，关雎声音闷闷地问道：“你们凭什么杀了月池？”
“杀”这个字，像是一根尖锐的针，刺入众人，尤其是孟平卿的心。
孟平卿不能接受杀人这个罪名，向她解释道：“并非是我动手，那一剑是月长老自己抓住我的剑刃，自尽的。”
而孟平卿的话又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片，再一次将伤口拉开。
关雎闻言，身子一僵，有些失神地喃喃道：“你们都是疯子，你们没有心，他是被你们害死的，他也不想自尽的。”
孟平卿不想跟她争论这个话题，他止住关雎的话道：“月长老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行不行，尸魔的存在随时会危害到天下苍生，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除魔，除了尸魔，我们再为月长老翻案，若是他是一个高洁之士，仙门自会为他加冕。”
关雎似乎没有想到这个这么冷酷无情，她哑然失笑道：“你们以为谁都在乎你们虚伪织造起来的名声么？”
孟平卿只是摇头，不答。
寂静了一会，关雎自己吸了吸鼻子，让自己镇定下来，“算了和你们说不通。”她顿了一下，冷冷的目光扫视众人，道：“你们要问我话？”
孟平卿如实点头，“是，尸魔有许多问题亟待解决。”
关雎哼了一声道：“没什么好说的，我能活下来，是我的伯母、月长老合力保下来的。至于为什么保我，有一个原因倒是可以告诉你们，我会压制尸魔的术法，目前我们试了那么多办法，只有这个法子有用。”
云双问道：“你怎么会的？”
“这不重要。”关雎并不想说，她道：“现在，我要和你们合作。”
不等其他人回应，她又道：“当然如果你们不想合作或者没有合作的态度，那就算了，我没有求你们。”
孟平卿道：“可以考虑。”
关雎继续道：“而且，我有条件。”
孟平卿道：“请讲。”
关雎道：“我要开的第一个条件，就是除魔之后，殷山派的事情，你们必须要查明，不能向彩玉宗那样糊弄我！”
孟平卿表示理解，道：“这是自然，这件事等事件平息后，我替你查。”
关雎道：“你能保证么？”
孟平卿指天为誓，道：“我孟平卿在此立誓。”
关雎接着道：“第二条，我伯母尚轻轻虽为彩玉宗弟子，但是被彩玉宗宗主诬陷，含冤而死，你能翻案么？”
孟平卿道：“若事实真是如此，能。”
“第三条，我现在要回去给月长老收一下尸，你放开我。”
孟平卿这时才一顿，道：“不行。”
关雎笑了，“我答应你的事断不会反悔，更何况月长老也是为了除魔英勇就义，你们就这么对待他吗？”
孟平卿当然也不想再动月池的遗体，他们同为修士，也知道死后的体面是多么的重要。然而，到时候真的要检验月池尸体怎么办，孟平卿言出必行，有些踌躇。孟离代他回道：“可以。”
只要孟离一开口，孟平卿很少不从。
孟平卿松了捆仙锁，只绑住了关雎的双手。关雎看着束缚在自己手上的捆仙锁，道：“你必须完全信任我，我能削弱尸魔，你绑住了我的手，无异于去送死。”
孟平卿在此看向其他人，似乎在征求他们的意见。关雎是女主角，但是对于这里的所有人来说，是陌生人，还是一个发疯的、有嫌疑的陌生人。
没有人能够相信她，没有人可以为她担保。
云璎想了想，事情不能这样僵持住，道：“我相信她。”
云双这时道：“你说信就信，到时候出了事，你怎么负责？”
云璎要辩解，云双道：“别担保了，要是死了去阴曹地府担保吗？”
云璎心说我没办法跟你解释我看到了剧本，她想了想，只能找出一个理由，道：“之前，我们商量万魔村的事情的时候，关于尸魔的路线，其实也有疑点。尸魔明明靠着活人为食，为什么走的都是偏远路线，是不是有人在暗中可以引导？”
云璎看向关雎，“看见关雎和月长老，我有一个推测，是关雎和月长老负责将尸魔引入万魔村的石窟的吧。万魔村人烟稀少，地下石窟又错综复杂，是困住尸魔的最佳选择。”
云双道：“我不信不行？”
看两方争吵不休，孟平卿让她们俩打住，取了一个折中的法子，道：“那便捆一只手。”接着，转身对关雎道：“请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关雎不屑道：“我要你保护？”
孟平卿已经不想跟她讲话了，他十分细心地捆好关雎，既不会伤到她，又不会系得很松让她逃脱。捆好了，孟平卿牵了绳子，保证一切顺当，又道：“若是真出了什么问题，我会放开绳子，绝对不会拖累你的。”
关雎瞪着他一会，最后像是放弃了什么，只道：“去月长老那里吧，希望钟纪还没有绕回去。”
“钟纪又是谁？”孟平卿问。
既然选择了合作，关雎也不保留了，她顿了顿，道：“你们所谓尸魔生前的名字，他也是我的一位朋友。”
云珏这才调节好自己的心态，想要问问关雎这又是怎么回事，关雎就已经道：“等除了魔，该说的我都会说的，现在还是赶路吧，月长老不能等太久。”
再次回到月池身边的时候，所有人心情都有一些沉重。
关雎俯下身为月池整理了衣衫，双手合十念了往生咒，又道：“月长老，你的愿望我会替你完成的，你就安心地去吧。连累你成为这样，是我对不起你，不过谢谢你相信我，帮助我，下辈子关雎愿意为你做牛做马。”
说着，关雎似乎又流了泪，哽咽道：“这里条件简陋，为了不让钟纪毁坏你的遗体，我只能……只能……”关雎说不下去了，她从她的乾坤戒里拿出一张天火符。关雎引了火，火苗顺着月池的衣服开始烧，火苗慢慢舔舐着，渐渐壮大，将他的躯体渐渐吞没。
火焰高涨，所有人的眼底都跳动着火焰，神情肃穆。
送走了月池，这时，云珏突然道：“辛师弟和金师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