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年前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洛克斯城墙，林云望着漫天飞雪低吟。
来欧洛大陆已经四年，汉语也在渐渐得被林云遗忘。
林云害怕自己有天完全忘记了母语，也忘记了原来那个世界。
他强迫自己温习着汉语，背诵以前学的古诗是个不错的办法。
已经快到年末，喀加索山完全被大雪覆盖。
洛克斯城东南五里处，新村的建造工作也被暂停。
从林云跑商回来的第二天，新村建造计划就开始实施了。
劳工从喀加索山外招募，多为卡兰城附属村庄的难民。
劳工一周的工钱九枚铜板，还管吃住，有不少村民心动，很快就招到两百人。
村民干得很卖力，村庄建造进度日渐增长。
林云去现场看过，年后再扩招三百人，五百劳工一齐施工，就能在三月前将新村建设好。
耗时这么久的原因有两点。一是突然多了五百小孩，要在原先计划上扩建，二是村庄要有够高的外墙。林云要将原先世界一些先进的技术知识带到欧洛大陆，这个村庄就是这些技术的实验村，村子的隐密性要有保证。
已是二十九日，距离新年还有三天时间，林云给劳工们结清了工资，还给他们每人发了两磅带骨羊肉两磅黑麦面粉，让运货马车将他们送回村庄过年。
劳工们欢天喜地，头一次见到不克扣工资还送东西的雇主，都对林云万分感谢，表示过完新年就马上回来干活。
对人类来说，过年永远是重要的事情，无论在地球现代，还是在欧洛大陆。
马车上的男人们冻得挤在一起，他们衣着单薄，却一直面带笑容。
为了暖和些，他们唱起了自己家乡的歌。
“朋友，你去过卡兰城吗？
那是一个美丽富饶的地方。
那里有肥沃的田地。
那里有随处可见的村庄。
还有那清澈见底的小河，
上面站着我心爱的姑娘。
……”
男人们互相炫耀着分到的羊肉，似乎自己分得的永远比别人的好。
拉德维奇也不例外，他运气很特殊，分到了一个羊头。
由于羊头肉不多，也就没有砍开称重，直接算作两磅肉。
拉德维奇掂量着羊头，快有四磅重了，拿来炖汤刚好，很适合他的家庭。
拉德维奇来自卡兰城属的一个小村落，家中七口人，还是比较多的。
拉德维奇和妻子有一对儿女，他的哥哥也有一对儿女。
战争到来前，拉德维奇一家四口还算过得不错，每年都能剩出一些粮食储存起来，他的哥哥是一名普通士兵，效忠于瓦罗王国的坦塔罗斯家族。
而后战争来了，拉德维奇的哥哥战死沙场，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顿时没了依靠。
善良的拉德维奇和妻子商量后，就把嫂嫂和他的两个孩子接了过来。
家里一下多了三张嘴，不过好在之前存起来的粮食没被贵族抢走，日子虽然艰难也还勉强能过下去。
雪上加霜的是，经过战火践踏的农田今年基本颗粒无收，拉德维奇一家只能坐吃山空。
眼看着年都没法过，草原征工的消息传来。
一周有九银币呢！拉德维奇就和同村人一起踏上路程。
马车上，拉德维奇小心翼翼抱着羊头，生怕蹭掉一块肉。
快点到家！快点到家！
拉德维奇心里默念。
两车夫轮换驾车，马车日夜不停行进，终于在三十号傍晚到达了拉德维奇的村庄。
“安列娅！新年快乐！”
正在忙晚饭的安列娅看到自己的丈夫。
晚饭是豆子汤，一大锅水煮着一把豆子。
“哦！天呐！拉德维奇！”
安列娅看到了自己的丈夫，以及他手上的一只羊头。
安列娅兴奋地一把抱住拉德维奇，拉他进屋内烤火。
走进屋内的拉德维奇成了全家的英雄，孩子们对自己家主的眼神里充满着崇拜。
拉德维奇将八枚铜币交给神色激动的托莉雅。
“嫂嫂你明天看看老骑士家有没有农作物种子卖。”
托莉雅是拉德维奇的嫂嫂，她在村里的一个退伍骑士家当佣人，一周有两个铜币。
因为拉德维奇带回了两磅面粉，晚饭也从豆汤增加了一块烤饼。
餐桌上，拉德维奇跟家人们说着自己在草原的见识，也颂扬着那位名叫“林云”的大人。
“安列娅，你明天去买粮食时顺道买点盐回来，明晚我们煮羊肉吃！”
小孩们欢呼，都眼巴巴看着挂在房顶的羊头，盼望着明天赶紧到来。
拉德维奇将剩余的十铜板交给安列娅，心中沉思。
过完年得早点去林云大人那，工期两个多月能挣近百铜币呢，等开春种下庄稼，再去抱窝鸡崽养着，日子就好起来了。
……
此刻的帕瑞城还是下午，在禁卫骑士的陪同下，皇后蒂拉娅前往教堂祷告。
这是蒂拉娅每天必做的事，也是她为数不多走出皇宫的机会。
禁卫骑士在教堂门口等待，蒂拉娅独自走了进去。
洁白庄严的教堂内，只剩格列弗教皇一人。
“参见皇后。”
“教皇不必多礼。”
蒂拉娅走到七罪像前跪拜。
“主，您的教徒蒂拉娅在此忏悔，我的贪婪使我落入这般境地……”
蒂拉娅闭眼忏悔时，格列弗在她前面俯视着她的一切。
“万能的主啊，请原谅这个可怜的孩子……”
格列弗贪婪地吞视着眼前这个可口的女人，注视着她娇好的面容以及丰满的身材。
是的，格列弗垂涎蒂拉娅已久。
见时机差不多，格列弗开口。
“皇后殿下，主已经原谅您的罪恶，并给您降下了一碗圣水，用来洗涤您的晦气。”
格列弗端着一碗并不怎么清澈的水。
蒂拉娅接过碗，毫不犹豫地喝下了这碗放着迷药的圣水。
在蒂拉娅的视线中，格列弗露出了邪恶的笑，而圣洁的雕像也慢慢变得扭曲，直至撕裂……
“啪！”
半小时后，蒂拉娅一巴掌抽在格列弗脸上，格列弗的脸上出现一道红印。
教堂侧间内，布条散落一地，蒂拉娅的贴身衣物被完全撕裂。
格列弗不紧不慢起身。
“我要把你送上绞刑架！把你的那东西剁下喂狗！”
蒂拉娅双目通红，她恨不得杀了格列弗。
“明日陛下就会回帕瑞城里，皇后想的话，可以现在就告诉外面的禁卫骑士，不过……”
格列弗抓住蒂拉娅的手。
“别怪我没提醒你，事情败露，你的清白就不保了。”
格列弗凑在蒂拉娅耳边，轻轻说道。
“让陛下知道了，他会怎么处置你？”
蒂拉娅浑身颤抖，克里斯一定会废了她！而失去皇后位置的她，对法兰克家族也失去了用处。
“看来皇后已经知道后果了。”
格列弗阴笑着，一把按下蒂拉娅的头。
“迷药的时间太短，搞得我现在火气很大呀！”
十分钟后，蒂拉娅穿戴整齐，一瘸一拐地走向教堂出口。
身后传来格列弗的声音。
“敬候皇后明日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