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与罪恶不共戴天
商队预计在堤雅城停留半个月，在这期间商人会分成二十余人小队，将羊毛拉往普鲁士封地各处进行销售。
羊毛分为三等，最低等的老羊毛，和中等新羊毛，以及上等山羊绒。
新羊毛是绵羊身上第一次剪下的羊毛，质地较为柔软，主要客户是小地主和城镇居民。
老羊毛就是收剪了多次的绵羊毛，这种主要流往底层百姓家里。
山羊绒最为珍贵，只取山羊毛根部贴近皮肉的部分。山羊绒保暖性和质地都是最佳，产量也是最低的，称得上比黄金还贵，也只有贵族层面消费得起。
经商的事林云不多过问，全权交给手下负责。
为合理避税，商队鼓励普鲁士村民直接用粮食来换取羊毛。
因为商队在别的贵族封地交易赚钱时，需要上交零点二成到零点五成不等的商业税，以物换物成了最省钱也是最方便的方案。
一车车羊毛出城而去，然后满载粮食而归。小麦面粉，大麦面粉，黑麦面粉，通通来者不拒。
林云呢？林云在干嘛？
此刻林云正在给塔娜和格蕾丝写信。
出发前答应过格蕾丝的，每月一封，上次写还是在狮城时。
也没什么可写的，就说说路上遇到的事，让两人放心便可。
林云将信交给雇佣兵后，由其送到洛克斯城。
这个世界还没发展出信使，最快速的通信方式是信鸽，那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培养起来太麻烦了。一般贵族会差专人送信，非贵族但有点钱的人可以请商队把信顺道带过去。没钱的人压根就不用寄信，大多人一生的轨迹也只局限在某个村庄内，有什么事喊一声对方就知道了。
就在雇佣兵走后不久，仆人敲门。
“大人，家主请您去领主大厅一趟。”
林云暗自思索，格尔曼对自己过于重视了，这几天发生啥事都得叫上自己。
不仅如此，格尔曼还把他的侄女一个劲地往林云身边推。
这是为什么呢？
烧死你几个骑兵就把你征服了？这话说出来林云自己都不信。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小老头子指不定憋着啥坏心思呢。
领主大厅内，格尔曼严肃坐在主位，看见林云到来，向林云招招手。
林云被格尔曼安排在主座旁边，等坐下才看到有个陌生面孔的男人。
男人身材高大，皮肤很白，胡子浓密，头发棕黄，很明显是北境人。
“这是“北境猎人”的二首领诺曼德，这是腾格里诺海部落家臣林云。”
格尔曼给两人做了简短介绍。
原来当初屠村的那伙海盗担心普鲁士的报复，躲回了纳维亚半岛，格尔曼也无法将军队派入纳维亚半岛，毕竟那里是奥列格家族的领地。
格尔曼别无他法，只能联系北境的雇佣兵组织“北境猎人”。
“北境猎人”算欧洛大陆最早的一批雇佣军了，他们活跃在斯拉夫公国境内，主要由东部瓦良格人和中部诺德人组成。
“北境猎人”前身是一支雇佣猎手，他们在狩猎季为各部落猎杀危险的大型动物。斯拉夫公国成立后，森林被各执政家族瓜分，雇佣猎手们也失去了工作，只得转行做雇佣兵。
“抓一个维京海盗首领吗？这可不是什么容易事，毕竟纳维亚半岛环境太复杂。”
诺曼德开口，这是要问价了。
“一个海盗五枚金币，如果能将维诺夫活捉再加一百枚金币。”
诺曼德失望地摇摇头，显然他对这个酬劳不满意。
“维京人和我们诺德人同为北境人，挑起内斗恐怕会遭人唾弃。”
诺曼德双手一摊。
“而且维京海盗并不好对付，我的人要随时会有伤亡。”（给的钱太少啦！）
格尔曼犹豫片刻后，咬牙说道。
“一个海盗六金币，维诺夫值两百。”
诺曼德依旧摇摇头。
“大人，你知道的。奥列格家族也是维京人，维京海盗好像和他们有点关系。”（加得还不够。）
格尔曼强忍着怒火，如果坐地加价的是一个普通领主，普鲁士重骑兵恐怕早已经到他家门口了。
可惜对方是个雇佣兵首领，在欧洛大陆，即使是法兰克家族这等顶级势力，也不愿去主动招惹雇佣兵。
不是雇佣兵有多牛逼，眼前这个“北境猎人”总人数撑死也才五千，战场上两下击溃的事。
但事情难就难在你无法将其全歼，雇佣兵没有固定驻地，而且兵力是分散的。
阎王好送，小鬼难缠。
你让他记恨上了，他时不时就出来洗劫你个村，抢你个商队，完了扬长而去，你根本没啥办法。
“这是我能给出的极限了。”
“那很遗憾，大人。您可以选择其他更便宜的雇佣兵，如果他们做得到的话。”
诺曼德起身，准备离开。
“等下。”
林云出手了。
“今年冬季我准备再组织一支商队去北境通商，当然我本人不会前往，所以我需要一支实力强劲的雇佣兵作为我的商队护卫。”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诺曼德抠着鼻子，让我北境第一雇佣军做商队护卫，这不是巨斧杀鸡吗？
“商队护卫的报酬很丰厚的。”
诺曼德都被逗笑了。
“这位男士，你组个商队能用多少护卫？能花多少钱？”
诺曼德脚都踩到门口了。
“不多，这次也就花了七千金币罢了，既然这位首领没兴趣，那我还是找回“流浪骑士”吧。”
林云慢悠悠说道。
？
诺曼德一个冲刺瞬间来到林云身前。
“七千？金币？”
“不然呢？要不把字据给你看看。”
“大人！啥也别说了。“北境猎人”必须是您不二的选择！他“流浪骑士”虽然是欧洛第一，但他们的马到了雪地甚至还跑不过我们的重步兵。”
诺曼德绽放出菊花般的笑容。
七千金币啊！四舍五入就是七十百金币，再四舍五入就是七百十金币！
“可是我对你们“北境猎人”的实力还是不放心呢。”
林渊假装不经意看了眼格尔曼。
诺曼德立刻转向格尔曼。
“伯爵大人请放心，十天之内必定抓回海盗维诺夫！”
“哦？你们诺曼人不是和维京人同为手足吗？”
林云戏谑道。
诺曼德义正言辞。
“呸！维京海盗这些年烧杀掳掠，败坏我北境名声，我早就想将其除之而后快了！”
林云继续道。
“维京海盗不是不好对付么？还有那个什么家族撑腰？”
“哼！维京？不足挂齿！他奥列格家族虽有能耐，可我诺德人也绝非善类！”
事情很快敲定，还是格尔曼最初的价钱，海盗五金币，维诺夫一百金币。
诺曼德喜滋滋地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来上一句。
“我与罪恶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