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海盗
格尔曼伯爵为林云安排了庄园内一栋小楼作为住所，配两名女仆。
房间内，林云洗净身体后换了一身干净得体的衣服，他要参加普鲁士家族的欢迎晚宴。
冬天还未到来，晚宴在室外举行。
仆人早将餐桌布置好，桌上的蜡烛也已经点亮。
人员陆续到齐，普鲁士家族人还是比较多的。林云作为客人的位置就被安排在了格尔曼左手第一位，对面是一位中年人，应该是格尔曼的弟弟。
“客人要祷告吗？”
格尔曼开口询问，普鲁士家族成员也齐刷刷投来目光。
“不了，我不信教，只信自己。”
格尔曼表示认同。
“说得不错，普鲁士家族也不信教，只相信手中的利剑。”
宴会开始，林云举起大木杯，里面装的是用新收大麦酿造的啤酒。
也有银制酒杯，但那玩意儿是喝葡萄酒用的，用格尔曼的话来说就是“啤酒就是得用大木杯喝才够劲。”
啤酒口感清爽，入口带着短暂的苦味，随后就是浓郁麦香，显然是在酿造时添加了啤酒花。
普鲁士人很早就发现了啤酒花的作用，并掌握了其培育方法。也使得普鲁士啤酒比其他地区的啤酒别有一番风味，受欢迎程度甚至远销他国。
晚餐菜品比草原丰富多了，最明显的就是很多海鲜，甚至还有“于勒叔叔”，哦不对，甚至还有牡蛎。
普鲁士家族封地西北部就是海洋，西南是诺曼帝国领土，北部与斯拉夫公国接壤，东部是乔费舍的地盘。
仆人将牡蛎用刀处理好后放到林云旁边，林云将牡蛎放入口中。
很奇怪的感觉，口感湿滑，带着淡淡腥味，感觉滴点柠檬汁会更好，可惜柠檬只在塞拉王国部分地区有种植。
林云前生也不是牡蛎的狂热爱好者，属于能吃但没必要那种，吃了两个就干其他菜了。
餐桌上，格尔曼兴致勃勃地介绍着。
“这是养了六个月的小猪仔，这是养了一年半的鹅，那是……”
好家伙，您搁这开农家乐来了是吧。
晚宴进行了一半，又到了经典的劝酒环节。
普鲁士家族成员轮番上阵，争相给林云灌酒。
林云也借机将他们认识了个遍。
对面是格尔曼伯爵的弟弟安德里亚斯，目前是普鲁士东北城镇汉马堡的城主。汉马堡原先只是一个城堡，为抵御斯拉夫公国入侵而建，后来附近村民越来越多，就将汉马堡改成了一个小城镇。
右二是安德里亚斯的夫人瓦莲京娜，北境人。
右三是格尔曼伯爵夫人玛利亚，和格尔曼是表兄妹，这在欧洛大陆并不奇怪。
左二是格尔曼大儿子汉斯，一天恨不得二十五小时都扎在军营。
左三是二儿子乔纳斯，堤雅城的执政官。
左四是倒霉蛋三儿子埃里希，灵活岗位（无业游民。）
右四的可爱少女是是布里吉塔，遗传了她母亲的特点，脸上有几处雀斑，不过范围都挺小，反倒增加了几分特点。
然后就是大儿子二儿子的妻子和孩子。
晚宴吃吃喝喝聊聊，一直到近十点才结束。
就在晚宴进行时，普鲁士西北边境，数十艘船只悄然靠近海岸。
正值夜晚，海滨村庄村民早早入睡，只有几个巡逻的民兵。
船只靠岸后，从船上下来三百余人，他们是活动在纳维亚半岛的海盗，自称“维京人”。
纳维亚半岛处在欧洛大陆最西北端，隶属于斯拉夫公国，由于环境恶劣，半岛腹地几乎没有村庄，这里渐渐成为了海盗的老巢。
纳维亚半岛上的海盗和当地统治者家族奥尔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使得奥尔登家族对于海盗的态度一直很微妙，海盗的势力也慢慢扩张。
海盗弓手射倒巡逻民兵后，海盗首领维诺夫举起单手斧高呼。
“强取胜于苦耕！”
这原本是草原强盗喊出来的，后来博克多建国之后也不爱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口号就被维京人偷来用了。
“强取胜于苦耕……”
海盗们喊着口号向村庄扑去。
大多数村民还在睡梦中就被乱斧砍死，钱财，粮食被搜刮一空。
不到一小时，一个几百人的小渔村就将近绝户，海盗们将村民房屋点燃，火光直冲天际。
海盗们将搜刮来的战利品装回船只，又向着更内陆的村庄杀去。
戈斯拉格村庄是普鲁士家族西北沿海较为主要的村庄。每天凌晨，商人将从各小渔村收到的鱼快马送往堤雅城早市售卖。
戈斯拉格拥有近一千户村民民约五千人，常备两百多民兵。
天已经完全黑透，等戈斯拉格民兵岗哨发现海盗时，已不足千米。
“海盗来了！海盗来了！”
民兵奋力敲响战鼓，巨大的声响很快将村民们吵醒。
民兵队长托马斯从睡梦中惊醒，询问得知海盗袭击后，紧急集结民兵。
除站岗轮值外，民兵晚上都是睡在各自家里的，加上混乱，两百多民兵只集结了百余人。
事情危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托马斯派出十余人去求援后便带着这百余民兵紧急拦截海盗。
另一边，维诺夫见黑暗的村庄突然出现亮光，就知道已经被民兵发现了，只得带着海盗们强行冲进村庄。
刚跨过村门，零散的箭只袭来，民兵射手们射击了。
然而装备差距实在太大，民兵射手们装备的猎弓杀伤力明显不足，加上射箭技术不佳，射出的箭只被维京人手里的大盾轻易挡下。
而维京人的射技好得多，只因很多维京人都是半职海盗，猎户出生。春夏秋猎物多的时候就打猎，冬天动物冬眠他们就加入海盗四处抢夺。
维京人射出的箭轻易穿过民兵射手的身体，民兵射手几乎损失殆尽。
此时戈里亚格村内混乱不堪，村民四散而逃，很多小孩还在睡梦中就被父母拉着逃命。
海盗们冲进村庄后开始挨家挨户搜查，还没来得及逃走的村民只能变成刀下亡魂。
为了给逃跑的村民拖延时间，托马斯带着民兵们向海盗发起了死亡冲锋。
见有碍事的，大多海盗们也放弃了搜刮，转而将这数百民兵包围。
民兵们的装备全是些木矛短剑木锤还有斧子，就连身为民兵队长的托马斯也只配了把崩了刃的刀。
几轮交锋下来，民兵倒下大半，而海盗们才损失十余人。
托马斯已经杀红了眼，他拿着一把从死去海盗手里捡来的长剑乱挥，海盗们一时无法接近他。
回头看向村里，不少村民没来得及逃走，男性被直接杀死，女性被海盗们粗暴按在地上撕扯衣物。
托马斯心如死灰，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银质勋章。这属于他的父亲，一位在对抗海盗时牺牲的骑士，真正的普鲁士骑士。
托马斯做梦都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可惜他奋斗十余载仍只是个民兵队长。
“让你们领头的出来。”
托马斯全然不顾语言不同，对着海盗吼道。
“你找我？”
维诺夫走向前。
托马斯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吃惊他竟然会瓦罗语。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对于我的职业来说。”
维诺夫不想浪费时间。
“说吧，什么事？”
“我要和你决斗，用男人的方式。如果我赢了，你放村民们走，如果我输了，任你处置。”
“噗，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你和你那些村民的命都在我手上，我可以随时杀死你们，不信你看。”
维诺夫挥一挥手，海盗直接将一个村民拖出来，一剑砍断了村民的脖子。
“看来你也只是个空有其表的懦夫。”
托马斯挑衅道，这语言激怒了维诺夫。
“好吧，杂种，我原本不想让我的剑沾上你的脏血，现在你成功激怒了我。”
决斗规则很简单，以命相搏，直到对手或自己死亡。
决斗开始，海盗们原本以为是单方面碾压，毕竟实力为尊，维诺夫能当上首领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然而情况却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海盗们不知道的是，托马斯的父亲是位有名的剑士，自幼跟着父亲学习的托马斯在剑术上深得其道。
维诺夫单靠蛮力挥动着长剑，与其说他手里的是剑，不如说是铁棍。
而托马斯在灵活躲开维诺夫的挥砍后趁机持剑攻向维诺夫，却也被维诺夫身上的链甲阻挡。
两人你来我回近十分钟，海盗们也看入迷了，放弃了追杀村民，观看着自家老大的决斗，不少村民们得以逃走。
对局僵持不下，维诺夫每一次进攻都被托马斯化解，维诺夫怒气越来越甚。
维诺夫又是倾尽全力地挥砍，而托马斯在躲开后将剑刺向维诺夫手臂，维诺夫手臂被刺穿，手中的剑也掉在了地上。
好机会！
托马斯将剑砍向维诺夫的脖子处，维诺夫急忙用手阻挡。
“咻！”
托马斯的剑终究没有落下，他被箭洞穿了胸膛。
大量肾上腺素分泌，使得他在死亡来临前仍未察觉到痛苦。
托马斯倒在地上，脸上亢奋惊喜的表情在即将转化为惊慌时戛然而止。
维诺夫看着出手救下自己的海盗，露出感激的神色。
而那海盗则是带着强烈的鄙视，不仅是他，还有很多观战的海盗也是这种表情。
维诺夫比死了还难受。他明白，在手下眼中，自己已经成了一个连民兵都打不过的废物。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倒在地上的男人。
维诺夫的不甘和屈辱转化成了怒火。
他砍下托马斯的头颅，用剑剖开了胸膛，伸手将托马斯的心脏扯下送到嘴里。
“杀光他们！”
维诺夫强忍着血腥味，撕咬着勇士之心。这场景震慑住了在场的海盗，维诺夫的地位也暂时得以稳固。
此时的戈斯拉格村内，大多数醒来的村民都已经成功逃走了，留下的大多是行动不便的老人。
杀戮在凌晨四点停止，附近城堡的驻军赶到这里，海盗们带着劫掠而来的物品撤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