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那时的我们
余思言一上午讲的几乎都是英语，介词的使用方法靳瑾都搞明白了，他才让她休息会儿。
“我去做饭。”
靳瑾伸了伸懒腰，决定跟着去厨房帮忙。
余思言看向靳瑾，柔声说：“看电视去吧，守着做什么。”
靳瑾点点头，这个时间正好有娱乐新闻。
她讨好的笑：“思言哥哥真好。”
余思言莞尔。
做饭对余思言来说并不是难事，毕竟从小到大，在余方成跟周爱玲耳濡目染下，他的独立能力还是挺好的。
一个土豆丝，一个鱼香肉丝，一个南瓜汤。
“小瑾，过来吃饭。”
靳瑾火速起身：“好。”
余思言做的菜味道还是不错的，认真来说，也比王雪梅的手艺好。
靳瑾一直纳闷，感觉奶奶能种菜能栽树的，爸爸也会赚钱，但是从王雪梅到靳童扬，做饭的手艺都是有待考究的。
余思言吃完了饭，看着靳瑾还在吃，就去了卫生间洗头。
洗完出来靳瑾正好洗完碗。
余思言头发湿漉漉的，就埋着头微微侧脸，抬眼看去:“你放那儿就行，我洗。”
靳瑾把洗好的碗放进碗柜里，又拿了帕子擦灶台。
“洗碗这种小事，我可以的。”
余思言笑笑，去了卧室找吹风。
靳瑾跟着进去，从余思言手里拿过毛巾，让他坐在凳子上给他擦头发。
他穿的是灰色的高领针织毛衣，后领处已经被水浸湿了。
“也不知道把毛衣脱了再洗，”靳瑾擦着余思言头发撅了撅嘴，“为什么要剪短发？”
余思言挑眉：“不好看？”
“那倒不是。”
“你见过哪个当兵的是长发的？”
靳瑾诧异：“这能一样？”
“你觉得呢？”余思言拿过毛巾，“这么短，几下就擦好了。”
“可是毛衣湿了。”
“小瑾。”
“嗯？”
“大学你要不要往北京走？”
靳瑾有些茫然:“我现在才初一，高考还早呢。再说我都不知道我以后成绩到底怎么个情况。”
“去了北京，你能经常去故宫看看的。”
靳瑾小时候看了还珠格格的电视剧，一直就对故宫很向往。
“你多努力学习，就可以来了嘛。”
靳瑾还是拿了吹风给余思言吹头发和被水浸湿的毛衣领。
她想着他说的话，觉得颇有道理。
“可是，你都不在，功课没人辅导。”
余思言感觉毛衣已经干了，转过身看着靳瑾：“这些都不是问题啊，没有我，有老师在的。”
靳瑾脱口而出:“那不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了？”
余思言投过来的目光带着困惑，靳瑾一时之间卡住了。
要怎么回答？因为觉得老师不是他，所以不一样？
余思言见她不语，又说：“我爸说了给我买手机，以后你也能跟我打电话问作业了。”
靳瑾眼睛睁的大大的：“真的？”
余思言点头。
“那太好了。”
“不过你也知道我也就自习的时候比较空，平常都忙。”
靳瑾歪头：“那有什么关系？”
好歹也是不需要外界，他们能直接联系了。
余思言笑笑，又道：“对了，我要随爸爸回老家去，接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来我们这儿过年。”
“好，”靳瑾也知道余思言的爷爷他们每过两三年就会来江市一起过年，“什么时候去？”
“后天吧，你考试完了我估计也回来了。”
“好。”
过年那天两家人自然是一起过的。
靳瑾家还真没什么亲戚，特别是她妈妈去世以后几乎就同那边没了走动。余思言倒是有一个小姨，过年前已随丈夫回了男方家。
十个人，刚刚满满的坐一桌。
余方成问着靳童扬近况，王雪梅跟周爱玲陪着四个老人聊天。
余思言么，挑着鱼刺，挑完了就往靳瑾碗里放，小姑娘就只管吃。
突然爷爷喊道：“小言，我都忘了问你，你谈女朋友没有啊？”
王雪梅也看过来，眼睛弯弯的：“就是，有没有？”
别说几位老人，就连余方成他们的目光都带着好奇。
余思言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忙着学习跟训练，没想那些。”
爷爷有些着急：“我在你这个岁数都跟你奶奶结婚了，你不要总顾着读书。”
外婆也问：“有没有追求你的？或者你喜欢的？”
余思言摇头：“外婆，我们那个军事化管理，几乎都接触不到女孩子。”
外婆一听接触不到女孩子，有些急了：“你看你要是去清华不就能接触到了？”
余思言乐了：“外婆，您到底想我去读书还是谈恋爱呀？”
一桌人都笑起来。
周爱玲虽然不反对余思言谈女朋友，但是才大一嘛，也觉得早了些，听着他这么一说倒是放下心来。
“不着急不着急，以后总会谈的嘛，”靳童扬笑着说，“小言这么优秀，还怕找不到女朋友不成？”
余思言微微笑了一下，目光不经意的掠过靳瑾。
她依旧在吃东西，一副不关事的样子。
余思言不知道，在爷爷开口问话的那一瞬间，靳瑾就停下了咀嚼，直到听到他的回答，她才重新吃上了东西。
通常这些饭局，孩子们都是吃完了饭就要出去玩的。余思言跟靳瑾也不例外。
两个人搬了藤椅坐在靳家门口前等着看烟花。他们家属院离放烟花的地方近，在院子里就能看见。
腊梅花依旧散发着阵阵幽香，余思言深深吸了一口气，笑道：“还是家里更好些。”
靳瑾扬眉：“那当然啦。”
“哦，我把我初中高中的课本，资料，都找出来了，有点多，明天上来我跟你一起拿。”
“还在呢？”靳瑾有些惊讶，她知道院子里多少人去找余方成他们要的。
毕竟江市理科状元的课本，绝大部分家长都想要。
“万一借出去了，还不一定能收的回来，”余思言把玩着手指，他小学的课本借出去都没收回来的，“到时候你怎么办？”
靳瑾心里有些小雀跃：“那我明天来抱书！”
“这么激动？”
“也不是，”靳瑾有些扭捏起来，随即又挑眼看余思言，“你不给我留着，你还给别人哦？”
余思言伸手揉靳瑾的头，温声道：“我什么课本没给你留？”
靳瑾笑眯了眼。
“冷不冷？”
靳瑾点点头。南方冬天的室外，哪有不冷的。
余思言没有带手套的习惯，何况训练的时候，条件也比这天气艰苦。
他把围巾取下来了，然后侧身给靳瑾的手缠上。缠的不紧，但是风也不容易吹透，加上围巾有弹性，靳瑾的手也能活动。
他缠围巾的时候，离她很近，她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微薄的嘴唇。他表情温柔而认真，温度通过围巾传来的瞬间，她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思言哥哥，大学里，真的没有喜欢你的女生，或者你喜欢的吗？”
靳瑾再克制，眼里仍有掩不住的希翼。
余思言微微一愣，然后点头：“嗯，没有。再说我们每天接触到的，哪有女孩子。”
爆竹声在这一刻响起，余思言抬头，烟花在他眼里无声的绽放。
靳瑾从来没有觉得烟花这么好看过。
寒假很短暂，但是余思言把初一下学期的重点课程都给靳瑾拉了一遍。
她嘴上虽抱怨他总是给她施加压力，却在他一个眼神看过来的时候乖乖拿起了课本。
余思言，回北京那天，靳瑾在上课，没能去送他。回家后看到余思言给她留的书签上面写着：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
靳瑾摸了摸那隽逸的字，拿出了课本。
她依旧跟林怡程达他们玩，有时候听课还是不认真，主要是她已经有了这个习惯，因为以前哪怕上课不听课，回去还有余思言的。所以放了学回去她又不停地看书，成绩倒还是拿的出手。
余方成跟余思言买了手机，所以靳瑾跟他打电话的次数多了些，问题目，聊身边的趣事。他也要过问她的情况，靳瑾都一一作答。
他跟同学去了故宫，还特意拍了照片给她寄了回来。
靳瑾收到照片的时候，眼睛都笑弯了。
暑假的时候余思言自然是要回来的。回家那天，靳瑾又找理由把林怡他们的邀请给推了。
林怡吐槽她：“没义气。”
靳瑾哈哈一笑，打游戏哪儿有接余思言重要呀。
她屁颠屁颠地去了车站等他，余思言一走出来就听到了她脆脆的喊声。抬眼望去，小姑娘脸蛋红红的，一双明亮的眸子噙满了笑意。
暑假的日子依旧是雷打不动的给靳瑾补习功课。
不过靳瑾也知道了余思言考雅思的事，知道了他以后是要出国的。
她突然就有了差距感。
她看着正在做俯卧撑的余思言，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去？”
“大三。”
“哦。”
蝉鸣在这时响起，靳瑾转过身执笔，愣了好半天，然后无声的叹了口气。
余思言抬头望着面前那个少女，突然想提提自己在飞院的情况，又觉得矫情。
最后还是闭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