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收拾烂摊子
“华哥他们两个，兜兜转转好些年才走到一起，”靳瑾抬头看顾清轲，“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是不是也挺好？“
“是挺好。对了，我后天休假，准备去提车。”
靳瑾想着后天的安排，然后说:“后天的话，我要去工地，回来也有应酬，到时候晚上见？”
顾清轲点头:“好。”
靳瑾开着车，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没一会儿就到了顾清轲的小区门口，靳瑾靠路边停着，有些闷闷不乐。
顾清轲感觉到了，就问着:“你怎么了？”
“九点多你就回去了？”
“嗯？”
“这么久了我们连一场电影都没有看过……”
顾清轲看着靳瑾，心中有些抱歉。他还真是忽略了这个问题。
“那现在去吧。”
“不了，”靳瑾撇了撇嘴，“你回去吧。”
顾清轲没说话。
“今天真不去了，你回去陪陪你爸妈吧。”
靳瑾想着顾清轲回来这两天，不是在医院就是跟他们一起，也没有时间陪他的父母，总归不太好。
顾清轲看着靳瑾也没有生气的样子，便下了车回去了。
陈婉秋跟顾先泽自然是没有睡的，但是也没想着这么早儿子就回来了。
“吃过没有？”陈婉秋关心着。
顾清轲点头。
“过来坐。”顾先泽朝顾清轲招手。
待顾清轲坐下，顾先泽清了清嗓子:“这个女朋友，什么时候带回来见见？”
顾清轲沉默了会儿道:“会不会仓促了些？”
“你有什么顾忌？”
顾先泽有些纳闷，陈婉秋疑惑的眼神也飘过来。
“交往时间不长，不知道人家对方什么想法。”顾清轲其实也有些害怕，两个人现在关系也不稳定，再说如果提了见父母，靳瑾一口拒绝，多尴尬。
顾先泽点点头:“是我跟你妈妈有些着急了，但是你领回来我们自然也不会轻慢。”
陈婉秋将手中削好的苹果递过去，表情也很关切:“小勋说你们是同学，那自然是有了解的。你看你这么大第一次谈恋爱，我这个心情你总得理解我是不是？”
顾清轲眨眼。
“能谈恋爱肯定也是喜欢的，那你喜欢的我肯定感兴趣，”陈婉秋循序渐进，“你看上的哪能不好？你带回来，妈把拿手菜都准备好，见面礼也准备好，绝不东问西问，行么？”
顾清轲吃着苹果不说话。
陈婉秋跟顾先泽交流着眼神。
陈婉秋:这孩子怎么不吃这套？
顾先泽:我哪知道？
陈婉秋:你倒是把一家之主的威严拿出来呀。
顾先泽:我是一家之主？
“行了你们两个，”顾清轲看着他爸妈眉来眼去的，有些好笑，“我说一下吧，人家来不来我就决定不了啊。”
陈婉秋爽快的拍了大腿，说好。总之儿子答应了要带回来，就是成功了一半。
简华接到秦明电话的时候，正是半夜。
他听了内容，爬起来就穿衣服准备出门。
陈思瑶揉了揉眼睛:“怎么了？”
“工地上有点事，我出去一趟，你安心睡。”
简华穿好衣服就出了门。
到了工地秦明就赶紧带着他去了5号楼。
工人们都睡了，工地很安静。简华跟着秦明，轻声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下午的时候，我看着陈工头指挥着工人干什么，有几个人还像放风的样子，我感觉有些不对，等他回去了，我不就过来看嘛，我把水泥撬开了，发现钢筋数量不对。”
说话间已经到了5号楼。秦明带着简华去走了一圈，简华都看了下，表情严肃。
“下周就好几个检查，质检那几个你也知道，极不好糊弄，”秦明脸色也不好，“华哥，这张工头，是赵总的妹夫，怎么弄？”
简华想了想，还是跟靳瑾打了电话，把情况给她说了。
靳瑾也来的很快。
“小秦，其他的楼盘检查没有？”
秦明摇头。
简华说:“那些应该不会，毕竟之前检查的时候都过了，这张胖子估计是看着最后一栋楼这样的。”
靳瑾抿唇，来回走了几趟，然后看着简华跟秦明:“有没有靠谱的，会检测的人，现在能带着工具来的？”
秦明愣了下，又很快点头:“我舅舅是，我跟他打电话。”
“先检查，检查了再说。”
秦明挂了电话，向靳瑾跟简华点头:“他马上带着工人过来。”
“你舅舅做监理的？”靳瑾问着。
“是。”秦明回答。
靳瑾点头。
简华踢着脚下的石子，想着怎么处理这个事。
张工头是赵天成妹夫，这次也是赵天成的关系才跟他签了合同。前面的都基本上完工，检查也没什么问题。这楼板钢筋拆了虽说不是多大的问题，但是他们凌安房产，一直都是注重质量跟名声的。这次项目又重要，要是接下来检查出偷工减料，影响也挺大。
“华哥，你别急，”靳瑾安慰着，“这事赵天成总要拿话说的，等小秦舅舅来了，检测了再说。他张浩总不能在阳台负筋这些地方动心思的。”
“我知道，但是林总那边总是要有交代的。”
秦明递了烟给简华，两人去了一边抽。
秦明舅舅带着工人来了，靳瑾就赶紧让他们检测。
最后结果就是，整栋楼部分楼板钢筋数量不够，箍筋也有少放。
其实这些事大家心里也明白，但是靳瑾他们作为甲方，这种事情，被甲方知道了，就不那么好看了。
靳瑾沉思了一下，礼貌地对秦明舅舅说:“小秦舅舅，麻烦您了。”
简华也递上烟给每个人:“辛苦大家哈辛苦大家。”
简华递了个眼色，秦明会意，带着他舅舅一行人离去了。
“张浩肯定还不知道我们知晓这事，明天一早我们就得告诉林总，”靳瑾一边走着一边说，“你说这么点钱，他吞了有意思？被我们发现了，还要去填这个坑，多的都得补进来。”
简华也是摇头，不知道张浩怎么想的。5号楼楼层并不高，就他少掉的那些材料也并不省多少钱。
蓦地他笑起来:“小瑾，你说赵天成什么反应？”
靳瑾莞尔:“估计要安分一阵子了。”
第二天赵天成从林立国办公室一出来，回了自己办公室就气得不行。
他扒拉了几下领带，一个电话拨过去，没一会儿就开始骂。
“张浩你他妈做点儿事能不能别总要老子给你擦屁股！”
“你在钢筋上偷工减料的你别让人发现呀？林立国那老头拍着桌子骂我，你让我面往哪放？”
“哼！怎么办……你说怎么办？！人家直接让律师跟你沟通，合同上明白写着呢！”
“我帮什么？这个工程我就没插手，你以为出了这事现在我还能管？你自己搞去！”
赵天成没等那边说完话就挂了电话。不是亲妹夫，他当初才不愿意搭线呢。
简华下午就带着律师去跟张浩沟通了。
一开始张浩还表现的牛逼哄哄的，后来律师几句话一说，他就承认了自己的行为。但是说了其他的工程没有这样，他是看着前面的几栋楼跟商铺检测都过关了，就想着5号楼先试试水，如果能瞒的过去，二期三期都这样操作，就能赚一笔了。
简华也不跟他墨迹，按着合同写的该怎么补怎么做就成。
因为过两天就是检测，简华跟靳瑾商量了下，想着推迟检测，就约了质检那边吃饭。恰好跟其他饭局时间有冲突，林立国就说让张驰跟秦明跟着他去，然后简华跟靳瑾去跟质检的应酬。
质检那些人，不唱歌，不打牌，就喜欢喝点酒。塞了红包不会散场，非要喝个你死我活才结束。而且那几个男的总是去灌靳瑾的酒，简华想着就头疼。
正好人事部来了两个美女，酒量挺好那种。简华决定带上她们一起。
靳瑾笑着拍拍简华的肩膀：“可以啊华哥。”
“宋经理跟我说她们很能喝，之前说我们公司没有女同事，这次就给他们安排上。”
“那你说到底能不能推迟检测？”
“按理来说可以吧，毕竟质检那边我们也不曾得罪，表面上看着关系不错，就是贼精。”
靳瑾莞尔:“我们也不笨呐。”
简华也笑了:“工地的事我到时候还要去的，我先弄资料去了。”
“去吧去吧。”靳瑾冲简华摆手。
到了应酬那天，两个女同事表现的大方得体，加上人又漂亮，又会察言观色，说话敬酒哄得质检的几个人开开心心的，一杯杯的酒没有断过。
眼看着差不多了，简华悄悄去问靳瑾:“行不行？”
靳瑾强撑着点头，其实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
简华安慰着:“还有一会儿，他们应该差不多了。”
两个女同事还在跟质检的几个喝着，质检那边的已经很醉了，嘴里喊着喝不下。
简华走过去伏在一个中年男子耳边，低声问着:“王检，还喝吗？”
中年男子眼睛已经没有神了，直摆手。
“那我送您回去。”
说完简华就出门喊了服务员来扶人。
好不容易挨着送走那些人，简华转身去厕所寻靳瑾。
靳瑾已经出来了，用冷水洗了洗脸，感觉稍微好了些，没那么难受了。
“红包给了没？”
简华点头：“我送你回去。”
“不用，”靳瑾摆摆手，“清轲过来了，你也等下一起。”
简华点头，扶着靳瑾在饭店的休息区坐下，又去给她倒了杯水。
“华哥，别给我水了，我看着就像白酒，我想吐。”
简华又无奈又想笑:“好，我喝行了吧。”
“明天我要是起不来，你跟王检打电话啊，明天再确认一下。”靳瑾已经开始头晕，意识还清醒。
“嗯，我知道，”简华点头，“今天林总跟我说，还要赶紧找外包钢筋的，张浩肯定是不用了的。”
靳瑾模糊的嗯了一声。
简华看着她眉头微皱的样子，也知道是不舒服，便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