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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可怜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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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25,陈涛和林晓坐上回平安县的汽车。

    到了县城,陈涛和林晓吃了饭,然后提着行李问林晓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林晓摇摇头:“我还是自己吧,明年见!”

    陈涛将行李挂在林晓的身上,抱着林晓,吻了一下嘴巴。

    林晓缓缓离开。

    陈涛痴痴地望着林晓离开的背影。

    陈涛回忆着往事,这两天,他姐家要发生一件大事,逛鬼姐夫李银才领回家一个外国女人,还要和姐姐离婚,按照记忆,应该是今天。

    那个年代,县乡还没通车,去县城赶集的人,要么骑自行车,要么步行,30公里的路,要背着行李,陈涛还真吃不消。

    这时候,陈涛想到了拖拉机,准备去劳务市场找一辆拖拉机送自己回去。

    天空下着鹅毛般的大学,陈涛走到劳务市场,头上,衣服上,全是雪。

    恰好,不远处就有一辆拖拉机,走近一看,正是给自己拉蝎子的李师傅。

    陈涛上前,高兴地道:“李师傅,好啊!”

    李师傅没想到会遇到陈涛,赶紧伸出手:“陈老板,好啊!”

    “今天要回家,下雪路滑,还要租你的拖拉机。”

    李师傅知道陈涛是大款,又大方,也没说价,直接让陈涛坐在拖拉机箱里,将一个破皮袄递给陈涛:“陈老板,天冷,将这个破皮袄捂在身上,挡风!”

    “谢谢啊!”

    此时的陈涛,已经管不了这破皮袄干净不干净,只要不冻就行,赶紧捂在身上。

    李师傅用手把摇着拖拉机,随着一声轰鸣,拖拉机缓缓前行。

    出了城,拖拉机跑得飞快,寒风像刀子一样刮着陈涛的脸。

    无奈,他只好低着头,将脸藏在两腿中间。

    就这,也挡不住冷,寒风像刀子一样灌进脖子里

    此时,陈涛下定决心,过完年,一定要买一辆车,要不然,太受罪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陈涛扯开嗓子唱歌。

    雪中情

    雪中情

    寒风萧萧

    飞雪飘零

    长路漫漫

    踏歌而行

    这场景,真有《雪中情》的味道。

    此时,陈涛有一种假想,自己要是穿上白袍,拿上弯刀,胳膊上挎上龚慈恩,像不像胡一刀?

    前世,《雪山飞狐》梦,希望这世能实现。

    这一唱,还真转移了注意力。

    本来,恨雪恨得要死,现在倒想让这雪下得更猛烈一些。

    到了村口,一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几头猪在麦地里啃麦草,连一个鬼影也看不见。

    幸亏没有村里人,要是有人看见陈涛一人雇了一辆拖拉机回村,绝对会骂他败家。

    拖拉机停到门口,首先跑出来的是小花。

    小花看见陈涛,高兴地手舞足蹈:“哥,哥!”

    喊完,又跑回去:“妈,妈,我哥回来了。”

    看着这个妹妹,陈涛的心就疼。

    这时候,陈东和母亲何翠莲也跟了出来。

    看见陈涛,何翠莲赶紧跟上来,摸着陈涛的手:“涛子,冻坏了吧?”

    母亲的柔情,让陈涛心里暖洋洋的。

    “不冷,妈!”

    陈涛从拖拉机上取下行李,然后给师傅掏出二十元钱递过去:“李师傅,不知道够不够?”

    本来,十元钱就够,陈涛给了二十元钱,李师傅一张嘴乐得像砖窑:“陈老板,够了,够了!”

    “李师傅,这么冷的天,到我家吃口饭再回去。”

    那时候,农村人最好客,只要是客人,都要款待一顿饭,不像现在,邻里之间都非常冷漠。

    “谢谢陈老板,不用了,我还要赶上去,赶天黑,能不能再做一单。”

    拖拉机走后,陈涛才回过头来看着母亲、弟弟和妹妹。

    他一把抱起小花:“小花,想哥了没?”

    小花重重地点点头。

    陈涛看了一眼小花冻得发红的脸和满是冻疮的手,生气地道:“妈,这是怎么搞的,小花的手怎么冻成这样?”

    “家里冷!”何翠莲低下了头。

    陈涛又将目光盯向陈东:“东子,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买炉子和煤吗,这是怎么回事?”

    陈东憨憨地笑了笑:“爸不让!”

    陈涛很是郁闷。

    陈东赶紧捡起地上的行李,往家里搬。

    说实话,他虽然只比陈涛小两岁,可是,他很害怕这个哥哥。

    陈涛了解父亲陈满囤的脾气,肯定是为了省钱,嫌火炉子费钱

    实际上,他和陈东小时候一样,一到冬天,一张脸冻得发红,那手和脚都肿得像发面馍馍。

    陈涛正要回去的时候,何翠莲拽了拽陈涛的衣袖。

    他知道母亲有事。

    “妈,怎么了?”

    “你姐来了!”何翠莲说到这里,用衣襟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果然,前世发生的事要再次出现。

    “是不是李银才那个孙子回来了?”

    “嗯!”何翠莲盯着陈涛:“他要和你姐离婚。”

    “是不是从外面领来一个洋女人?”

    “嗯,听人说,那个女人的头,被电打过,像鸡窝,嘴唇红得很,像吃了死孩子。”何翠莲描述着。

    “我姐是不是在咱家?”

    前世,发生的事再次出现在陈涛面前。

    李银才带回来一个洋女人,要和陈桂香离婚,陈桂香回娘家求助,陈满囤不但不管,还让陈桂香赶紧回家。

    陈桂香想呆一晚上都不行,陈满囤自始至终一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打倒的媳妇揉倒的面。”

    这倒是活生生的例子,在陈涛的记忆里,母亲何翠莲就被他打了一辈子。

    “涛子,这事咋处理啊,你爸让你姐回去,我怕你姐回去,你姐夫和那个洋女人合起来打你姐?”遇到事,这个软弱的女人就会哭。

    “不回去!”陈涛道。

    “可是,你爸不要啊。”

    “这房子是我盖的,我盖房子的时候就说过,有我姐一间,所以,要不要我姐住,与我爸没关系,再说,我正想让我姐和李银才那个王八蛋离婚,现在正好。”

    陈涛说完,提着买的一些东西,冲回家里。

    何翠莲赶紧跟上前去。

    陈涛和陈满囤的性格很相似,都轴得很,怕两人一言不合,再打起来。

    陈涛冲进房间,此时,陈满囤抽着旱烟锅,盯着站在炕边的陈桂香。

    陈桂香一张脸灰蒙蒙的,身上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颤抖得厉害。

    陈涛进去,陈满囤和陈桂香都将目光盯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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