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把老?头
1988年7月9日,岭西省阳庆市的一个小山村。
陈涛坐在麦草堆里,无神地望着远方。
他重生了。
他只是在酒局上多喝了两杯,回酒店睡了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
上一世,他是名副其实的钻石王老五,三十四岁那年,就以2300亿登上胡润富豪榜,成为胡润富豪榜最年轻的一位千亿富豪。
眼泪顺着鼻沟流下,几十年的辛苦努力,一场酒喝没了。
正在陈涛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五六岁,面黄肌瘦的女孩子朝着他跑来,一边跑一边哭:“哥,哥,爸流血”
小女孩是陈涛的妹妹小花。
小花年龄小,语音不清,陈涛没有听明白,但是‘流血’二字他听得清清楚楚。
他一咕噜从麦草堆里爬起来,一把抱住小花:“花儿,别哭,告诉哥,怎么了?”
此时的小花哭得像花猫似的。
“哥,打架,抢粮,爸,流血”
“你说抢粮,爸流血?”
小花使劲地点点头,用她的小拳头擦了一下鼻涕。
陈涛来不及给小花擦鼻涕,抱起她赶紧朝着家里奔去。
五年前,陈涛家的窑洞塌了,父亲陈满囤用全家三年的口粮换杨光年家的三间土坯房,比市场价足足高出三倍,为这三间土坯房,一家人险些饿死,就这还没结束,杨光年这两年一直催促,说他们家还得迟了,要付高额利息,搅和得一家子不得安宁。
现在这三间土坯房,只要外面下大雨,里面肯定下小雨,下雨的时候,绝对是一家最忙的时候,锅碗瓢盆都用在接雨水上。
可悲的生活,陈涛绝对不想重新来过。
陈涛一边回忆,一边朝着家里奔去。
等陈涛奔到家里,家里已经挤满了人。
这时候,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一辆架子车上装满了粮食,母亲何翠莲躺在架子车轱辘底下,父亲满脸是血,一手拽着架子车帮沿,一手摁着伤口。
陈涛记得很清楚,就是今天,村里的恶霸杨光年带领一帮地痞抢走了他们家所有的口粮,在抢粮过程中,父亲陈满囤被杨光年推倒在地,脊椎受损,瘫痪在床。父亲瘫痪后,母亲何翠莲大脑受到刺激,精神严重失常。
面对家里如此大的变故,他只能撕掉岭西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踏上了养父母、照顾弟妹的苦逼生活。
陈涛大喜,现在还没到父亲脊椎受伤那一步,只是头上流了点血。
他快速地放下妹妹,奔到陈满囤面前:“爸,你别管了,这件事交给我。”
陈满囤是北洼村有名的老实人,老实到别人踢一脚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何翠莲看见陈涛进来,哭着道:“涛子,这些挨千刀的,要饿死我们一家啊!”
陈涛知道,村里这五六条壮汉,都是杨光年带来拉他们家粮食的。
陈涛看着这一架子车粮食,眼睛都红了,他娘的,这一架子车粮食,是他们家的命啊,上世就因为这一架子车粮食,父亲才会瘫在床上,自己才会失去读大学的机会。
此时的陈涛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快速地从墙边拿过来一把老头,朝着旁边的杨光年砸下。
所有人都懵了,做梦也没有想到平时蔫了吧唧的陈涛会变得这么有种。
陈满囤也没想到。
但是,他知道,要是陈涛这一头将村里的恶霸给砸了,那他非进局子不可,那样,他们家这位大学生就毁了。
陈涛今年刚参加了高考,考得还不错,应该能考上,要是这一头下去,那他们一家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说时迟那时快,老实的陈满囤快速地奔过去,一把抱住陈涛的胳膊,往后一拉。
陈涛使尽力气地一撅头擦着杨光年身体砸下,将地砸了一个大坑。
这一下子,镇住了所有的人,包括杨光年。
杨光年作为北洼村的恶霸,可谓做尽了坏事,可是,越做坏事的人越惜命,他看见陈涛血红的双眼,一下子蔫了,所有的帮手也都蔫了。
何翠莲看见儿子这样,也吓得一咕噜从架子车底下爬出来,哭道:“涛子啊,你这是干什么,要是将这个挨千刀地砸死,咱们一家可怎么活啊?”
陈涛没有理父母,提着头直接走到杨光年面前。
杨光年恐惧地后退两步,暗道:“这个小子不是个书呆子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你要干什么?”
陈涛用头指着杨光年:“这一架子车粮食是我们家的命,你拉走我们一家就得饿死!”
杨光年听后再后退两步:“难道欠我家的粮食不还了?”
陈满囤赶紧道:“光年,我们都还清了。”
杨光年快速地走到陈满囤跟前:“满囤,你们是还清了,可是,你们还了五年,这么点粮食,还了五年,不要利息啊!”
我勒个去。
陈涛气得七窍生烟,他再次提起头。
杨光年看了看陈涛的头,盯着陈满囤:“陈满囤,你们家是你当家还是你儿子当家?”
杨光年怕陈涛,可不怕陈满囤。
陈满囤刚要回答,陈涛就道:“这个家现在我当家,我就想知道,我们还要还多少?”
“至少五担!”
“陈涛,我这里有你爸立的字据。”他将字据从内衣兜里掏出来。
陈涛扫了一眼字据,上面有推迟一年,加息‘一担’的字样。
他想一把抢过字据。
杨光年赶紧缩手,将字据塞进裤兜里:“这字据是凭证,你可不能抢,你要是抢,我就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起来。”
陈涛能怕这个,怒道:“好啊,杨光年,你可以报警,但是,老子告诉你,只要老子不死,一定用这把老头,将你一家老小全部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