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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请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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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亮的少年音好似惊雷劈落。

    别说康熙了, 乌希哈和乌林珠也没料到成衮扎布会在这种僵局下站出来。

    毕竟他一直表现得不太喜欢她们。

    还有谋逆,可不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大罪,若指控不成, 按例是要被反坐的。

    乌林珠想到多尔济色稜平日的态度,确实对大清不甚恭敬,难道成衮扎布真的找到了证据不成。

    疑惑的, 愤怒的,担忧的, 期待的, 种种目光汇集到这个年仅十岁的少年身上。

    “一派胡言!!”达楞泰起身暴喝, 额头青筋显露,“这是看我儿已死, 什么脏的臭的都往他身上泼吗?!”

    如果说, 达楞泰之前是把夫妻矛盾上升到民族关系, 用大义逼康熙处置乌林珠,那成衮扎布此言, 便将此事干系再拔高一层, 将达楞泰及其部属通通牵扯进来。

    他大步走向成衮扎布,被策棱侧身挡住。

    “策棱, 是不是你?”达楞泰质问,“你我二人素来不睦, 让这么一个黄口小儿来污蔑科尔沁, 喀尔喀部是何居心!”

    策棱没想到儿子会在这个时候冒然出头, 但还是下意识维护他, 反驳达楞泰,“我儿亦是从头经历的当事者,发现有异, 自当禀承皇上。”

    成衮扎布叩首,“皇上容禀,奴才有物证!”

    听闻还有物证,康熙肃容正身,“呈上来!”

    东西立刻被送到康熙手上,“这是火铳?”

    乌希哈惊讶地抬头看去,这不是她用过的那把嘛!

    原来被成衮扎布捡回来了。

    但是这算什么证据呢?

    康熙皱眉,“你是想说,多尔济色稜私藏火器,意图谋逆?”

    不等成衮扎布回答,达楞泰先冷笑道:“就这个火铳?科尔沁多年承蒙圣恩,这不过是皇上众多赏赐中的其中之一罢了。”

    康熙点头,“朕过去确有赏赐,非是私藏之过。”

    达楞泰继续质问成衮扎布,“你这么急切为这个大清女人出头,难不成,”他阴冷的目光在乌林珠和成衮扎布身上打转,“难不成你就是巴音他们说的,与这个女人联手谋害我儿的奸夫?!”

    “达楞泰!”策棱忍不住恼怒,“成衮扎布只是个孩子,你未免太龌龊了吧!”

    “他都要把谋逆的帽子扣到科尔沁头上了,我客气什么?我看他就是子随父,就喜欢这种大清娘们。”

    两个蒙古汉子吵上了,达楞泰言语间对皇家格格多有侮辱,康熙越听脸色越难看。

    乌林珠重新跪下道:“皇上,多尔济色稜之死乃我一人所为,请您圣裁,不要牵连无辜。”

    康熙没有理会她,注视着成衮扎布。

    无论是被斥骂还是被求情,少年始终面不改色,让康熙高看一眼,多了几分耐心,继续问,“你可还有别的证据?”

    成衮扎布道:“奴才并非无凭无据栽赃多尔济色稜,请圣上仔细查看这火铳,并非大清制式,乃是来自罗刹。”

    “罗刹?!”康熙惊讶,再次拿起火铳仔细端详。

    虽外观相似,但细节工艺,确实不是大清所产式样。

    “请皇上再细看手托底部。”

    康熙闻言摸索查看,发现了一个长宽寸许的鹰形图腾。

    成衮扎布继续道:“喀尔喀部与准噶尔部偶有交锋,奴才对他们的习惯略有所知,会在缴获的战利品上烙上部族印记,此鹰纹便是现准噶尔汗策妄阿拉布坦之子,噶尔丹策零的私印。”

    “此物应是准噶尔部与罗刹交战时收缴的武器,为何又会出现在多尔济色稜手上?”

    乌希哈的惊人之举,让成衮扎布注意到这把火铳。

    他立刻就发现了其中线索,联想到了许多。

    但此事牵扯太大,他想与策棱和部族其他长辈商讨过后再看如何处置,又没料到康熙会被说动要重惩乌林珠,此前才没站出来。

    听成衮扎布言语确凿,条理清晰,一点也不像胡编乱造,达楞泰开始慌了。

    多尔济色稜这个儿子确实爱搞小动作,近两年也不如另一个庶子得他宠爱。

    他对乌林珠时常打骂,达楞泰是知道的,但他从不过问。

    在他看来,这是男人管教妻子,天经地义。但乌林珠弑夫是大逆不道,是打了科尔沁的脸,罪无可恕。

    达楞泰对大清偶有不满,但从不敢生出不臣之心,若多尔济色稜真牵扯上谋逆,这是可是要株连的大罪!

    “什么罗刹,什么鹰纹,”达楞泰着急地向康熙辩解,“皇上,你不要听这毛头小儿一面之词,科尔沁对大清忠心耿耿啊!”

    “达楞泰你先安静。”康熙抬手制止他,“让这小家伙继续说。”

    一把火铳,竟牵扯出了罗刹与准噶尔部,不管多尔济色稜是不是真有谋逆之意,已经引起了康熙的警觉重视。

    太子等人也沉默着,重新思考此前证言细节。

    成衮扎布转向乌林珠,“奴才还记得,那晚那个叫如意的丫头传话,说的是多尔济色稜想将小阿哥和小格格交给某部做人质,敢问乌林珠格格,可是准噶尔部?”

    乌林珠猛然发觉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努力回忆着,“我那时也是偷听,确提到了某个部族……好像,还有什么信?”

    她又道:“多尔济色稜往日最信任的就是吉达兄弟两个,吉达已死,巴音他们定会知道。”

    多尔济色稜那几个手下都是莽夫,应该不难找到突破口。

    成衮扎布再次叩首,重申道:“圣上明察,奴才怀疑,多尔济色稜私通准噶尔部,意图对大清不轨!奴才恳请皇上,着人分别审问多尔济色稜手下,查明他是否与准噶尔部有瓜葛。”

    事关曾经三度御驾亲征的准噶尔部,康熙宁肯错杀,绝不放过。

    康熙当即下令道:“老十三、老十四,你们两个现在,立刻就去审问那十余人,不拘用刑,朕就在这儿等着。”

    十三爷与十四爷领命退下。

    达楞泰本想再辩解,被康熙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不敢开口。

    他求助地看向太子,后者转头不应。

    这个小动作被康熙和四爷收入眼中,皱眉更深。

    这一等便等了一个时辰。

    成衮扎布被叫起,回到策棱身边,收获了乌林珠感激的眼神,还有乌希哈仍挂着泪珠的星星眼。

    他嘴角略微勾了勾。

    乌林珠怀有身孕,接连大惊大怒,这会儿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康熙给她赐座,又唤来太医给她行针。

    乌希哈很想去跟乌林珠或者成衮扎布说几句话,但大人们都安静地坐着等候,她也只能跟弘时靠在四爷身侧,不停在心中祈祷成衮扎布的判断是对的。

    待到落日时分,十三爷和十四爷回来了。

    十四爷大步走到康熙身边,低头耳语几句,康熙的眼神陡然犀利。

    “来人,将达楞泰拿下!”康熙喝道。

    十三爷不知何时出现在达楞泰身后,趁他不备,将他双手反剪,上身压下。

    四个在外候令的侍卫冲进龙帐,用绳索将达楞泰束缚。

    “皇上,皇上,奴才冤枉!”达楞泰满头冷汗,一边挣扎一边叫道,“许是我那蠢儿自作主张,奴才是全然不知情的啊皇上!”

    “是与不是,朕自会查明。”康熙冷声道,“另着人前往科尔沁右翼中旗搜查,无论何人何物,但凡有疑,一律带回审问查证。”

    “此事就交给——”康熙目光在几个儿子身上扫过。

    太子似与达楞泰有故,诚亲王甚少涉及类似差事,四爷怕他偏袒乌林珠,十三爷早不得他心。

    “老十四,此事交给你。”

    十四爷高声道:“儿臣领命!”

    康熙又道:“另,此事明了之前,不可对外透漏半分!”

    众人应是。

    康熙看向成衮扎布,目光暗含欣赏,“策棱之子年少英勇,护皇嗣有功,赏赐金刀一柄。若揭发属实,届时朕另有赏赐。”

    “奴才叩谢皇恩!”

    策棱带着成衮扎布告退,十四爷也迫不及待地去办差立功。

    龙帐中立刻少了一半人。

    接下来,就是爱新觉罗的家事了。

    “爱新觉罗·乌林珠……”

    康熙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喝问道:“你可知罪?!”

    乌林珠胎气已被稳住,恢复了镇定,跪下回道:“十四王叔已查证,臣女诛杀逆贼,何罪之有?”

    围观的乌希哈也不明白康熙何出此问。

    只要证实了多尔济色稜的谋逆行径,乌林珠至少能将功折罪不是么。

    “朕是你皇玛法!”康熙注意到,乌林珠称呼他一直都是“皇上”,“你对朕心中有怨?”

    “臣女不敢。”

    “你在怨朕,”康熙却肯定道,“你在怨朕,所以今天不顾大局,杀了你的丈夫,险些闯下弥天大祸。”

    “祸?”乌林珠轻笑了一声,“再大的祸,臣女一命,孩子一命,总能偿得了。”

    康熙怒喝:“放肆!”

    “臣女今日便放肆了又如何!”乌林珠猛地抬头,站起身来,“敢问皇上,若多尔济色稜非逆臣,皇上会因为方才乌希哈说过的那些暴行惩戒于他么?”

    乌林珠自问自答,“臣女以为您不会。”

    “满蒙联姻乃是传统,”康熙拧眉,语重心长,“你身为宗室,享受荣华富贵,理当回报大清。”

    乌林珠继续笑,“是啊,所以您一道旨意,我们便要远嫁草原。从始至终,您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您知道我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您既早忘了我这个长孙女,为何今日又要听我称您一声‘皇玛法’呢?”

    “朕是你皇玛法,更是大清之主,”康熙怒道,“为了大清,别说是你一个孙女,朕的女儿,你的姑姑,就有七个嫁到了草原上。”

    “臣女当然知道,”面对康熙高涨的怒意,乌林珠不曾收敛,事已至此,她再没有任何顾忌了,“臣女还知道,端静、纯悫、温恪、敦恪四位姑姑,都已经不在了。”

    “咣啷”一声,方才还在康熙手中的茶盏,在乌林珠跟前摔成碎片。

    乌林珠视若未见,目光落到十三爷身上,轻声道:“敦恪姑姑比臣女年幼,去时还未满二十。”

    十三爷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四爷忙扶住他。

    温恪、敦恪两位公主,正是他的同母妹妹,先后嫁到蒙古,但都于两年前病逝。

    “皇上的公主尚如此,那些宗室格格们,又会如何呢?不过苟且偷生罢了。”乌林珠环视一圈,“几位王叔,且看好了,我的今日,或许就是堂妹们的明日。”

    “你!”康熙指着她,胸口起伏不定。

    难道在乌林珠眼中,他就是那种冷酷到没有一丝亲情的君王吗?!

    他忽然看到四爷身边的乌希哈,一脸对乌林珠的同情,和欲言又止。

    “怎么,你也要质疑朕?!”康熙指向乌希哈。

    “皇阿玛息怒!”四爷立刻带着乌希哈跪下,“乌希哈纯孝,万不敢有任何不敬皇阿玛之处。”

    不想乌希哈开口却是,“孙女确有话,想请皇玛法听一听。”

    四爷喝止她:“乌希哈你闭嘴!”

    “老四,让她说!”康熙道,“这一个一个的,今日都让她们说个够!!”

    在四爷和乌林珠不赞同的目光中,乌希哈走到当中跪下,磕了三个头。

    康熙冷哼着问:“你也要说,朕不该把她们指到蒙古去吗?”

    乌希哈摇头,缓缓开口道:“孙女晓得,皇玛法将姑姑和姐姐们远嫁蒙古,为的是让两族世代为亲,稳定江山,造福万千黎民百姓。”

    “如果有一天,阿玛说需要我远嫁,为了家国大义,为了百姓民生,孙女会愿意的。”

    如此“识大体”的话,让康熙脸色稍缓。

    乌希哈停顿片刻,回头看向四爷,“孙女甘愿,不仅是为民为国,还因为孙女相信,即便无奈走到那一步,阿玛也会尽其所能,成为孙女的依靠,让孙女即便在蒙古或是更远的地方,也过得舒心。”

    四爷颔首。

    乌希哈转回头,问,“公主姑姑们有皇玛法,但乌林珠姐姐,还有其他宗室格格们,她们被指婚抚蒙,多是出嫁前就不受父兄宠爱重视,那她们的依靠是什么呢?”

    康熙微怔。

    接着又听乌希哈道:“她们的依靠应当是皇上,是朝廷,是八旗雄兵。无论她们出嫁前是何身份,她们为了大清奉上后半生,理当得到应有的荣光和庇佑。”

    她直视康熙,“如果以贵女联姻,是短期内最值得的手段,那也应该让皇上、朝廷始终在她们身后,注视着她们,用她们智慧、谋略和善良,换来友盟的归顺与臣服。”

    “而不是用她们的眼泪、鲜血和生命,让旁人慢待与轻视,循环往复,不得解脱。”

    说到最后,乌希哈忍不住又流了泪。

    她从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么能哭的一个人。

    她忍住没有抽噎哽咽,用最大的勇气与康熙对视,想借着“年幼天真”的保护色,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他。

    乌林珠在她身边,无声痛哭。

    她不是不明白康熙所说的“责任”,也愿意承担。

    可是康熙抛弃了她的阿玛胤褆,抛弃了她。

    她效忠大清,但大清不再庇护她。

    一大一小,一立一跪。

    不同的姿态和面容,同样的眼神和泪水,澈如琉璃,哀如秋雨。

    那雨密密麻麻,在落地的前一刻突然变作软刺,一波接着一波,扎在君王内心最深最软的角落。

    康熙又看向乌林珠,从记忆中找出许多与她有关的画面。

    她是他第一个孙辈,幼时常被带着进宫请安,康熙对她也颇为宠爱。

    乌林珠像乌希哈这么大的时候,比乌希哈可胆大多了,连龙须都敢揪,骄傲的模样和年少的胤褆一模一样。

    就像今日这般。

    现在不要命地顶撞于他,自然不会是儿时的恃宠而骄。

    那么,是心死无惧吗?

    那乌希哈呢,这个现在得自己喜爱看重的孙女,会不会有一天,成为另一个乌林珠?

    还有他的女儿们。

    那也都是他的亲生女儿。

    她们在无依的草原上,在冰冷的陵墓中,大概也如乌林珠一般,怨着他,恨着他。

    酸涩绵密如潮般涌上心头,康熙脸上怒容逐渐收敛。

    他深深吸气,复又长叹。

    他看到太子和诚亲王脸上亦有动容,许是想到家中可能会被指婚抚蒙的女儿。

    四爷怜惜亲女,十三更不必说,思及胞妹,双眼赤红。

    康熙这回沉默了很久。

    终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问:“乌希哈,那你说,朕该如何做呢?”

    “啊?问我啊。”乌希哈哽住。

    她胡乱抹脸,五官揪成一团。

    论智商,她其实没比弘时高多少。

    此刻,四爷看着她,乌林珠看着她,连太子和诚亲王都看着她,想看看她能再说出些什么来。

    乌希哈做了几个深呼吸。

    这是康熙给她的机会。

    或许,还会是给往前往后,数以百计的抚蒙格格们的机会。

    是乌林珠用自己的决绝和性命,赌来的机会。

    如果可以,乌希哈当然想再没有任何联姻和亲。

    但她知道这不可能。

    她提出的要求太“过分”的话,不仅不能实现,可能还会消磨掉康熙好不容易被她们说动,产生的同情。

    那她们真正需要什么?

    他们又能接受什么?

    苦恼许久,乌希哈脑中灵光一闪,想到大中华的传统“酒桌文化”,嗫嗫嚅嚅地开口,“那就,要不先请大家一起见个面,吃个饭,看看情况再说?”

    太子惊愣,诚亲王失笑。

    四爷与十三爷对视一眼,却是联想到乌希哈童言中的可取之处。

    上首康熙亦沉吟。

    半晌,他对四爷道:“老四,你女儿出的主意,就交给你来办吧!”

    三日后,一个消息如风吹过纵横千万顷的蒙古草原。

    康熙有旨,特于围场设宴,传召大清入关后抚蒙联姻的二十八名公主格格及其家属觐见圣驾。

    身故者,传其后嗣。

    无嗣者,寻访旧时奴仆。

    这是一场专门为她们而设的“归宁大宴”。

    ……

    科尔沁左翼中旗,端敏公主府。

    一名头发花白的六旬贵妇,坐在檀木梳妆台前,一样一样地往发髻上插珠花。

    即便不用会客出行,端敏每天都会为自己梳上大妆。

    侍女推门进屋,轻声道:“公主,围场来信,请您过目。”

    端敏接过,一封是儿子罗卜藏衮布亲王手书,另一封是康熙的手谕。

    “多尔济色稜死了,达楞泰也被皇上看押,总算是不用见这两个烦人的跳蚤再蹦跶了。”端敏烧掉儿子的信,自言自语道,“罗卜藏衮布得刚承左翼亲王位,就来了这么好个机会,我去一趟木兰,正好帮他看着。”

    她展开手谕,摸着上面的字迹,轻轻叹息。

    “玄烨啊,我们都老了。”

    ……

    漠北,喀尔喀谢图汗部。

    王帐外,四五个七八岁的孩子正围着一个红衣美妇人撒娇玩闹。

    “公主殿下,您又来教我们写字了吗?”

    “公主殿下,这个花送给您!”

    女子五官明艳,笑容可亲,一会儿抱抱这个,一会儿亲亲那个,“都乖啊。”

    “恪靖,恪靖!”远处有人打马而来,高声叫唤着,几息便到了近处,“皇上有旨,让你去觐见。”

    “皇阿玛传召?”恪靖惊讶道,“怎会在此时?”

    来人是恪靖的丈夫,喀尔喀郡王,敦多布多尔济,“似乎是围场那出了事,我与你同去。”

    “公主殿下,你要回京城见皇上吗?”一个小丫头抓住恪靖的衣摆,不舍地问,“我听说京城又大又漂亮,你会不会不回草原来了?”

    敦多布多尔济瓮声瓮气地反驳:“你乱说什么呢,喀尔喀部才是恪靖的家。”

    “我当然会回来,我喜欢喀尔喀部,”恪靖爽朗一笑,摸了摸小丫头的脸,又为丈夫拂去肩头的尘土,“这虽比不上京城繁华,但比紫禁城要快活多了!”

    她喜欢草原,喜欢这里自由的风和淳朴的牧民。

    她也喜欢眼前这个成婚十四年,还每天早晨都会采束野花放在她床头的蒙古汉子。

    ……

    科尔沁西南,温恪公主陵。

    一个苍老的仆妇轻拂着石碑上的刻痕,浑浊的双眼不住落泪,口中呐呐有声。

    “……您放心,两个小格格都好好儿的。”

    “您在那边碰上敦恪公主了么?你们姐妹从小最亲,有个伴也好。”

    “……皇上来了,您的十三哥也来了。”

    “奶娘要为您去陈情了。”

    “要是再早两年、再早两年……”

    ……

    “主子,皇上要见您呢!”

    “好,好,只要朝廷还记得我们,日子总不会那么难熬的。”

    ……

    “公主……”“格格……”“额赫……”“世子……”

    “皇上召见!”

    “皇上召见!!”

    ……

    被宠爱的,被苛待的。

    被尊敬的,被漠视的。

    风华正茂的,鬓角染霜的。

    仍存于世的,已然消逝的。

    ——远嫁他乡的女儿们啊,今可来归否?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二合一,请允许我先贷款2k营养液的加更,不想拆章再拖一天,也写不出更多的更新,最近情绪消耗太大了。

    跟大家和自己都说一声“谢谢,辛苦了”。

    从此以后,即便再有眼泪,也都是喜极而泣。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479112 20瓶;追光寻贤 5瓶。

    注:罗刹就是当时的俄罗斯。

    ps:昨天有小天使说觉得康熙不会这样,给大家列一下乌林珠提到的几个抚蒙公主的生平——

    皇五女端静公主,1674-1710,时年37岁,出嫁18年;

    皇十女纯悫公主,1685-1710,时年25岁,出嫁4年;

    皇十三女温恪公主,1687-1709,时年23岁,出嫁3年;

    皇十五女敦恪公主,1691-1710,时年19岁,出嫁1年。

    活着的三个抚蒙公主其中一个还是养女。

    温恪难产而死,康熙收到消息后批复:公主乃已嫁之女,为彼令朕做何事?

    这些都是史实,不是我编的。

    很早以前有部历史大剧《康熙王朝》,虽然不严格按照正史,但也是口碑好剧没有说魔改的。里面的蓝齐儿格格就是借鉴了部分公主,康熙拆散了她和意中人(之前还默许),把她嫁给噶尔丹,然后又让老大杀了她丈夫。

    我不知道你们以为的康熙是怎么样的,但我觉得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封建君主,为了江山,他对儿子都狠,别说女儿,更别说孙女。

    不是说封建君主没有亲情,只不过他们更看重政治利益。

    乌林珠原型老大长女,之前提过的,1688-1711(文中这一年),时年24岁。

    我让她晚死两个月,等来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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