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光绪瓷瓶
韩朴知道司马玮说的对，但是自己就是心里过意不去。
等秀姑将三个大罐冲洗干净，又用布左三层右三层的包裹好，然后交到了韩朴的手里。
“这坛子容易碎，你可要千万小心了。”
秀姑的这话让韩朴心里更是有些不安。
司马玮却是似有意似无意地问了一句：“这位嫂子，以前你们家里是不是还有不少这样的坛子啊？”
秀姑点点头，说：“是，我嫁过来的时候，家里还有十多个的，后来我笨手笨脚的，摔了好几个，孩子淘气也弄碎了好几个，就剩下这三个了。”
司马玮道：“可惜了，可惜那么好的大罐了，你们家祖上也是大户人家吧？”
秀姑看了看自己的婆婆，老太太说：“我们哪里是什么大户人家啊，家里三代贫农。”
司马玮看老太太眼神闪烁，知道老太太没有说实话，也就不多问。
提着包裹好的三个大罐，韩朴三人离开了秀姑家。
司马玮问村长：“这家人什么情况？真的是上几代都是务农的吗？”
村长想了想说：“好像是，反正我记事的时候就知道这老李家没出过有钱人。”
司马玮转头看韩朴，问：“你怎么看？”
韩朴听司马玮和老太太问话的时候，当时也是心里一动，此时听到司马玮问自己，他说：“我刚才仔细地看过这些大罐，大罐的成型年代出奇的一致，工艺相同，造型也类似，肯定是同一窑的。但有一点，那就是这三个大罐除了被用作咸菜坛子外，没有用过其他的用途痕迹，这就有些奇怪了。”
村长问：“怎么奇怪了？”
韩朴摇摇头，说：“我也说不上来，大概是我自己想错了吧。”
可司马玮看出来韩朴言不由衷，就趁着村长去厕所的间隙问韩朴：“你的意思是说这批大罐从来都没有被用过，是新的？”
韩朴笑着说：“马尾，你果然够狡猾，这都能听出来，是啊，所谓古董，是古代人用过的物件，上面沉淀着古人生活、艺术、情感等等信息，但那三个大罐，我从上面感觉不到古董的信息，如果不是货真价实的清朝光绪年间的景德镇窑，还真以为是现代瓷器呢。”
“你确定？你的意思是说……”
司马玮的目光炯炯，注视着韩朴。
“我可什么都没说，再说了，那秀姑也不是说了吗，其他的都碎了，只剩下了这三个。”
“好可惜啊，要是有十多个一起收了，这一趟可就物超所值了。”
这个时候，村长回来，带着韩朴和司马玮继续走家串户。
不过，接下来，走了十来家，都没有见到什么有价值的老物件。
中午吃了饭，继续走，又走了好几家，还是没有什么值钱的，韩朴都要放弃了，以为在长岭村的好运就到此为止了。
但当他跟着村长走进了一户人家的时候，精神一振。
这户人家房屋高大院子宽敞，差不多和村长家有一拼了，是个富裕户。
而在院子里的一张长条桌上，摆放着一件青花瓷瓶。
瓷瓶高约20多厘米，小口短颈，丰肩平底，白釉之间青蓝色梅花点缀，样式很是古朴典雅。
“村长，这是我家祖上传的好东西啊。”
说话的是这户人家的主人，一个穿着休闲装的中年人，看他白皙的面庞，就知道和村子里其他人不太一样，似乎不是务农的。
“你家里还有好东西啊？我还以为都被你给败光了呢。”
看着中年人，村长没好气地说道。
那中年人嘿嘿一笑，转向韩朴，说：“这位就是收货的老板了吧？听说你看上了秀姑家的光绪景德镇大罐，嘿嘿，多少钱收的呀？”
韩朴一愣，这中年人竟然一口就说出来了秀姑家的大罐来历，不简单啊。
看韩朴不回答，中年人继续说：“我不管你多少钱收别人的，我这件，你没个十万，别想拿走。”
韩朴并不说话，而是围绕这那青瓷瓶转了一圈，然后拿起来仔细地上下端详。
中年人也不急，和村长唠家常。
“村长，怎么不第一家就来我家啊？怕我给老板要价要跑了吗？”
村长说：“二子，我哪里知道你家还有东西啊，早几年你不都把家底给败光了吗？”
“嘿嘿，我们家底雄厚，可不是你能想象的，要不是祖宗有规矩，我真的要把东西都老祖的东西都卖了，早就上城里买别墅逍遥快活去了。”
村长只当这中年村民在吹牛，嘲讽道：“得了吧，什么你家祖上的？你们家和柱子家一样，祖上三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这个时候，韩朴已经看完了瓷瓶，问了一句：“十万块？”
中年人说：“对，少一个子儿，我都不卖。”
“那你自己留着吧。”
说完，韩朴转身就走。
司马玮追上，问：“不是真的吗？看着挺好的样子。”
韩朴没说话。
中年人有些急，忙喊韩朴：“等等，老板，你也还个价啊，多少钱你收啊？”
韩朴停住脚步，问：“三千，卖不卖？”
中年人大叫道：“三千？你开什么玩笑？爱买不买。”
韩朴说：“我只要光绪大罐，那东西值钱，所以，我在秀姑家一万收的，你这小瓶子这么点，才用了多少料啊，也想卖高价？给你三千，还是我看着比较好携带，捎带脚收了。”
中年人哼了哼，说：“怎么的？只要那光绪大罐？那东西那么沉，真的那么值钱吗？”
韩朴说：“你又没有，说那个有什么用？再问你一遍，三千，卖不卖？”
中年人脸上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好吧，三千，你拿走。”
中年人和村长都是外行，看不懂韩朴的操作，司马玮对古玩也算是门外汉，但他曾经是游商，走南闯北的，见识可就多了。
没听说过瓷器还以料多少样子大小来定价的呀，有的时候，越是小巧精致的瓷器，反而价格越高，韩朴这是在欺骗外行人不懂行啊。
嘿嘿，韩朴开始懂得奸商之道了。
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