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你要真的想杀我用不着说这些废话,不过你得搞清楚了,现在可不是你跟我谈条件的时候。”
“刚才的录像我已经发给了警察,他们知道我在你手上,把我杀了,你们也活不了,你就算罪孽滔天不想活了,你这些兄弟犯的罪可比你轻得多,你觉得他们也不想活了么?”
花衬衫脸色变了又变,拿不定主意,有个亡命之徒露出了决绝的神色,“文哥,我们不想进去,不如咱们把这两个小娘们杀了再逃,就算逃不掉也算解恨!”
他们本就是穷凶极恶之徒,被逼急了杀了宁婧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花衬衫脸色阴郁,低着头没吭声,他不是不敢杀,而是韩尽言的人他惹不起啊,他不知道宁婧在韩先生那的分量是多少,也不敢试探,只知道要做就得做绝,不让任何人发现,否则万一韩尽言追究,他就完了。
“文哥再不发话就来不及了啊!”那人见花衬衫拖了半天还没考虑好,也许条子就在路上,再拖下去就是一起玩完,心里一狠,忍不住替他做了决定,突然间拔出一把刀,先朝宁婧捅去。
宁婧看见了那个人,但是她心里清楚躲不过,便闭上了眼。
血溅在了她的脸上。
“全都举起手!”冲进来的人把他们全部都围了起来。
“你没事吧?”警察扶她起来,宁婧点点头,擦掉脸上的血,看了一眼地上那人,应该是死了。
花衬衫被压在地上,大声喊着,“我自首我自首!别杀我我全都说!”
解开了角落里那个女孩,一干人全都被铐上了警车。
得知这件案子由东山办理,宁婧并没有离开,她有话要对花衬衫说,因为提供了巨大的帮助,警方同意了她的要求。
宁婧并没有立刻过去,而是先给她的老师打了电话,告诉他这里发生了一些事情,然后给他道歉。
游为当然没有责怪她,只叮嘱她一定要注意安全,平安回来,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另一边,韩尽言几乎是同时就知道了花衬衫被捕的消息,结合宁婧之前跟他说的话,很容易就联想到了一起。
不错嘛,他小看她了。
看来这些天她表现的都是假的,宝贝又给了他一个“惊喜”。
宁婧找到了花衬衫收监的地方,才知道他本名叫常华文。
常华文大概知道他现在还死不了,所以没那么紧张,看见她还嘲讽地笑了一下,“呦,韩先生没把你弄回去教训?”
宁婧脸色如常,“常华文,你不用跟我说那些,反正我也不会生气,你就不想知道我今天找你来是什么事么?”
花衬衫吊儿郎当地斜着眼看她,“有什么事你说啊。”
“我来是帮你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非要找你的事么?咱们可没仇。”
花衬衫想了一想,“不对,我记得你好像还有个姘头,你那姘头让我打了……”
宁婧冷笑了一下,这人记性还不错,“你想起来了就好,我还担心你做的坏事太多,记不起来呢。”
“那你应该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有两条路,第一条听说你已经交代出来了,好处你已经知道了,你还想减刑么?”
花衬衫怀疑地盯着她,“你说该咋办?”
“告诉我我男朋友韩逸凡在哪。”当初是他把韩学长带走的,韩尽言很有可能让他把韩学长在某处藏了起来。
看到花衬衫脸上迟疑了,宁婧没给他时间考虑,“你不用装,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他在哪,警察已经去查了,找到他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到那时候你就不算自首有功了,数罪并罚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她果断地站起了身,作势要走,甚至已经打开了门。
“等等!别走!你过来!”花衬衫激动地站了起来,伸着手喊她。
警察呵斥了他一声,宁婧面无表情地回头,实则心里狂喜,她知道有希望了。
上面的话全都是她糊弄他的,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半点韩逸凡的线索,否则她也没必要大费周章地往花衬衫身上挖。
只不过这个办法必须速战速决才有效,如果不是给他紧迫感,让他觉得减刑的机会马上就丧失了,花衬衫那么狡猾的人,只要给了他时间考虑,他说出韩学长真实下落的概率就得大打折扣。
宁婧神色自若,实际紧张地听着他给出的地点,一边在心里记下来,一边判断他话里的真伪,又问了几个问题,直到她确认花衬衫没有说谎。
她并没急着立刻去找韩逸凡,而是决定趁热打铁,她有把握花衬衫会照她说的做。
“我会说明你的功劳,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她想引导他一步步站到自己这边去,跟韩尽言划清界限,因为接下来才是核心。
她继续道,“常华文,如果你供出了韩尽言,是他指使你这么做的,那他就是主凶,你放心,我就在现场,我可以为你作证,主犯和从犯的量刑标准差太多了,如果是他命令你做事的话,说不定你的罪名就跟你那几个手下差不多。”
她终于引他来到了她早就算计好的,也正是能够把韩尽言绳之以法的那个点上,找到韩学长不是她的最终目标,她一定要让那个伤害她和韩学长的人付出代价。
花衬衫有个手下年纪小犯事少,只关几天就放出去了,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诱惑。
“说,我全都说!只要能减刑,让老子去给他们磕头叫爷爷都行!”
宁婧几乎是没有片刻休息,就直接赶去了那家私人医院。
她不知自己是抱着怎样激动的心情。
从出事以来,她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轻松过。
她推开了那扇门,看到苍白瘦削的青年躺在床上,眼眶逐渐湿润。
他瘦了很多,本来就不丰满的脸颊如今更是消减的可以看到骨头。
“逸凡,我终于找到你了。”
“小婧?”他不敢相信地抬起了头。
宁婧冲上去抱住了他,韩逸凡除去最初的惊愕,撑着身体起来激动地把她抱紧。
她很快就注意到了他腿部的不自然,想起韩尽言说过他已经残废了,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他还这样年轻,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实际上韩尽言肯留他一命,不代表会让人精心照顾他,他受伤严重,而且没有得到及时治疗,整个下半身活动非常受限,以后都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了。
她连忙握住他的手,“逸凡你别怕,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去最好的医院,你一定能治好的。”
韩逸凡不置可否,只是看着她清秀的面容笑了笑,忽然开口道,“小婧,是我配不上你,你还是”
“不!”宁婧连忙摇头,以为他是因为觉得双腿无法治愈而自卑,“都是因为我害得你,对不起”
韩逸凡表情微怔,想跟她解释,“小婧,我……”
门外响起鼓掌声,韩尽言身后跟着一串保镖走了进来,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眼睛里一片阴鸷,半点笑意也无,“呦,相谈甚欢呢,介不介意我打扰。”
宁婧看见他本能地畏惧了一下,忽然想到自己没必要再怕他,就毫无躲闪地看了过去。
韩尽言手指敲击着门框,阴沉的表情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他指了指宁婧,“过来。”
宁婧当然不会听他的,满眼写着反抗,“你想干什么,楼下有警察。”
韩尽言嘲讽地笑了一下,“我探望我弟弟,这也管么?”
他突然阴下了脸,“到这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宁婧站着没动,男人直接拿出枪对准了她,身后的壮汉训练有素地关上了门,他们经常应对这样的事情,显得毫不惊慌。
她真没想到他竟然敢在这里动枪,脸色有些发白,韩逸凡却把她挡在了身后。
凭这个人丧心病狂的样子,宁婧真怕他不管不顾冲他开枪,她想叫韩学长躲开,别在她前面,“逸凡…”
可他就是不动,用自己的身体把她护住。
僵持了一会儿,男人忽然毫无预兆地放下了枪。
韩尽言看着她,又面无表情地看了韩逸凡一眼,转身就走,“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那就不要怪我。”
这一幕仿佛已经上演过无数次了,就像过去那样熟悉地把他刺穿,男人本以为自己会疯掉,但是他并没有,他只是想毁掉一切而已。
更可悲的是,连这他也羡慕。
她做了这么多,拼了命,结果还是为了别人。
韩逸凡都变成了那样,一个废人,他竟然仍在羡慕着,羡慕他跟她互相依偎着,谁也不离开彼此。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就不能是他?韩尽言痛苦地想着。
“韩先生!”坐在车上,阿东声音有些焦急,“韩先生!”
韩尽言眯着眼睛目光有些散乱地看向他,眼底暗的如同一片深海,那个地方没有半寸光能照射进来,“嗯?”
“韩先生,您出血了,我帮您擦一下吧。”
韩尽言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手掌心已经攒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