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没脸子
彭叔上前笑道！老掌柜！还记得我不，我姓彭！半年前在这住了好几天呢！你给我炖过大鹅！我还说你手艺在这村里可惜了！想起来没？
这老掌柜想了片刻才开口道：噢！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你是那个叫小冯是吧？
什么冯呀！是彭！鹏程万里的彭！彭叔跺着脚道：老哥你这啥耳神呀！
梁姑娘与大龙都忍不住偷笑，我连忙咳嗽一声将他们制止，随后抬高声调问道：老掌柜！今天还有大鹅吃吗？
我本以老人家耳朵不好，所以声音大了点，可没想到老掌柜连忙冲我打了个嘘声的手势！又回头看了会，发现没有动静，这才压低声道：哪还有鹅了，都被我那儿子给吃了！
没有鹅，鸡也行呀！大龙嬉皮笑脸的说着。
鸡！也被我儿子吃了，只见他忽然面色低沉，哀声道：家里养的牲口全都被我儿子吃了，就差要吃人了！村里人都不敢靠近我家，你们还是去别处住吧！
你儿子怎么了？彭叔关切道：半年前还是他把我拽进来住店的，怎么好端端的还要吃人了呢？您可别开玩笑，我们又不是不给钱！不让我们进，我们去哪呀？这大冷天的，您就当行善积德了还不行吗？
行善积德？老掌柜嘴里跟着嘟囔一遍，又叹了口气道：不瞒你们说，三个月前，我那儿子得了场怪病，起初就是吵着饿，要吃东西，我和老伴一顿一顿的给他做，他也一直吃个不停。
后来嫌我们做的太慢，他就抓生肉来吃，再后来家里的鸡鸭鹅全被他活活咬死后吃掉了，我请了个大夫给他瞧病，可他趁大夫把脉时，抓起大夫的胳膊便咬了下去，生生咬去大夫的一块肉呀。
没办法，我跟老伴只能趁着他睡着，把他锁在铁笼子里，每天给他活鸡吃，可他却说没有人肉鲜美，还叫我砍掉胳膊给他送去。
这生意没法做了，村里人也不敢与我们来往了，我是怕吓到你们，这才不肯放你们进去呀！
彭叔闻言直发愣，张着嘴好半天没言语。
梁姑娘一旁开口道：您儿子恐怕不是实病，或许他能帮上忙，说着她便将手指向了我的鼻尖上。
大龙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吹嘘道：对对对！他是六合派掌门人的关门弟子，专门处理这些阴阳诡异之事！您儿子也只有他能救了！
老头闻言目光不住打量着我，好似见了救命稻草一般。
我心说这不是赶鸭子上架愣把我往里装吗？可没办法，毕竟是为了吃饭住宿，若能帮上忙，也可以给我们安排的好一点，于是我抱着肩道：我虽然拜师不久，但也学了些本事，不保证真能处理妥当，但我一定尽力而为，您孩子的遭遇，我也在师傅传我的《大六合灵坛秘箓》中看到过相似的案例。
书中记载：开元十三年，有一对母子，纺织为生，砍柴为业，一日儿子换米归来，见母病于榻，请来郎中却难断其病。
忽一日，母亲病情大好精力充沛，其子恐母回光返照，问可有想食之物，母曰欲食家畜，勿杀勿煮，捕来生食。
儿子心孝，依母所言将家畜擒来，母亲见罢精神大作，咀喉饮血，生食其肉，嚼其骨。
半月后，家中再无畜类可食，母亲大怒，言子不孝，又命儿子舍一手臂予己食之，儿子提斧正欲砍臂，门外忽进一道人，掐诀念咒，甩动拂尘，母亲竟化为妖人逃去。
道人称其母已被妖人食之，化作人样乐享清福，若晚来半步，尔性命不保。
其子得知拜道人修行数载，后寻得妖人将其斩杀为母报仇。。。
我将书中记载完整的讲了出来，老掌柜惊呼：这和我儿子的症状一模一样呀？难不成他也是妖人所化？
我称倒也未必，还是放我们进去观察一下再做定夺。
老掌柜又回头看了一会，这才半敞大门放我们进去，担心儿子被吵醒，便把我们引到后院顺着步梯上到二楼的一间客房。
进了房间，老掌柜说先给我们做点东西吃，至于做什么，只能看他这还有什么了，我们也不是挑食的主，直言有啥吃啥，管饱就行。
见他离去，大龙说上楼梯时透过窗户见到了那铁笼子，有两米来高，酷似牢房一样，就安置在一楼大厅，里面是胳膊粗的铁链锁着一人，正卧地鼾睡。
我压低声道：那必是老掌柜的儿子，趁他不在，我想看看这少掌柜究竟是不是妖人变化！
梁姑娘和大龙也都来了兴致，称要与我一同前去，一旁的彭叔有些乏累，说要留在屋里以免行李丢失。
我心说也好，本就是暗中行事，人多反而眼杂，随后带上几样物品，三人走出房间。
要说这旅店还真不小，我们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室内的楼梯，我看了下时间足足花了五分多钟，心说动作得快些，不然老头回来见我们不在，定会心生不安。
我三人轻声下了一层楼梯，探头望去正好可以看到一楼大厅的铁笼。
里面少掌柜正鼾声如雷，笼子里满是鸡鹅的皮毛与血迹。
那股腥臭味叫人胃里直反登，幸亏我们没吃东西，不然非倒出来不可。
我问梁姑娘可发现什么异常，她却摇头称看不出啥问题。
大龙捂着口鼻低声道：普通人在这个环境根里本待不了，我看他肯定是妖人所化。
我觉得大龙说的有些道理，可梁姑娘却说没有足够的依据不可胡乱定所，万一人家真是得了怪病，我们却说是妖人，这会打了自己的脸。
我见二人各有各的理，心说还是看看他的底再说，于是我掏出一把柚子叶，在头顶上摩擦了几下，准备开阴阳眼。
这柚子叶是用灵坛无根水泡过的，按说还得用白酒和醋再泡一遍，这样开启的阴阳眼看的全面，可眼下没那么多的准备，只能在头顶上取一些纯阳火气来加持一下。
我将叶子磨擦完又放于掌心，口中念道：
金叶银叶显神光，普照三界亮堂堂。
开得左眼识万物，开得右眼辨阴阳。
天目开启乾坤转，神鬼妖魔无处藏。
神目开启，万鬼显形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罢，我将叶子放于眼前轻轻的揉擦几下，再看铁龙内，只见那少掌柜的身上居然附着这一个人影，称半透明状，看身形是个男人，可由于柚子叶开光少了些程序，并不能看清那男人的脸长什么样，但可以看出上身穿着一件马褂，下身好像是一条裤裙，从穿着看是个有年头的老鬼。
我将叶子分别递给大龙与梁姑娘，他二人也都在眼睛前擦了一下，随后都一脸震惊的看着铁笼。
大龙反复的揉着眼睛，怕是自己的困意产生错觉，我问他们是否看到一个穿马褂的男鬼影子，二人都不住的点头。
我称师父说过，若是妖人变化都是自身散发着黑妖气，如身上有其他形体附着的，多数都是鬼上身所致。
梁姑娘问道：咱们现在就将那鬼赶出去吗？
我摆手称先撤回房间，和老掌柜说一声，叫他也有个准备。
说罢，我三人又轻声盾回房间，彭叔正坐在椅子上抽着旱烟，见我们回来忙起身询问窥探的如何，我将看到的和彭叔讲了一遍，听的他直嘬牙花子，说这少掌柜一定是招了没脸子（东北管孤魂野鬼叫没脸子）。
我闻言点了点头道：既然不是妖人变化，那就按驱邪的方式来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