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旧事
天!天雷?老太太闻言一愣:你居然能调遣天雷?
只见师父微微一笑,扭头喝道:三丫头,准备一下,咱们请雷神!
我在一旁干瞪着眼,只见梁姑娘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我担心她会被乌鸦袭击,正想跟出去,可师父却把我叫住,命我守在一旁,称马上要引天雷,收了这黄小莲!
我不敢怠慢,连忙站在一旁,只见师父左手成剑指立于胸前,右手掐雷诀手印举过头顶,口中喝道:妖魔邪祟,且看天雷神威!
说罢,一只脚猛的跺在地面,只听外面咣的一声巨响,震得我耳内嗡嗡乱叫,紧跟着一道刺眼的光芒瞬间照亮黑夜,不容反应,空中便又是一道雷声传来。
如此强悍的雷电,不光是黄小莲,就连我都被震得心惊肉跳。
只见梁姑娘跑回来叫道:爹!雷神已降临,乌鸦都被吓跑了,快把这老东西拎出去接受审判吧!
这黄小莲再也扛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师父面前不住的哀求道:梁师傅!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本以为您只是吓我,没想到您真可以引来天雷,我,我给您磕头,我磕头,您就饶过我吧!
见老太太头磕的咣咣响,师父也不阻止,转身看着窗外低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黄小莲,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说罢,师父回身喝道:小蔡,将她给我拖出去!请雷神发落!
不要啊!梁师傅,要处置就先处置我吧…!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苏醒的徐瓦匠,想必他是被这雷声所唤醒。
徐师傅!我连忙将他搀起,对他说道:您能醒太好了,这人不是您妻子,是她害了您,您就等着我们收拾她吧。
不!小蔡,梁师傅,徐瓦匠从炕上挪了下来,随后跪倒说:这一切都是我的意思,与小莲没关系,还请梁师傅不要伤害她!
我闻言一把将他松开,身体不住的向后退去,心说徐瓦匠这一定是鬼迷了心窍呀?怎么维护起这个害他之人了?
师父瞥了一眼跪倒的徐瓦匠道:若是不降天雷,你还装睡到什么时候?是不是心存侥幸,想看看我们会不会被吃掉呀?
被师父一说,我和梁姑娘都是一脸懵,我想不透这又是怎么回事呀?难道徐瓦匠和黄小莲都是一伙的不成?
我疑惑的看向师父,可他却一脸淡定的说道:我用针刺你穴道的时候,就发现你已醒来,可你却忍着我撵针的疼痛又装了下去,我便察觉你有所不对,索性将计就计看你装到什么时候!眼下天雷将至,你终究是忍不住了吧?
梁师傅真乃神人也,徐瓦匠哀声叹道:造物弄人天不藏奸,看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呀!
黄小莲此刻已哭成泪人,委屈的看向徐瓦匠喊到:老徐呀~!苍天不公,苍天不公呀!说完,二人便紧紧的拥在一起。
我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心说这都哪跟哪啊?明明是这黄小莲假扮刘老太害人,可最后他俩却变成了苦命鸳鸯呢?
这到底怎么回事呀?我忍不住开口问道:徐师傅,你们到底做了什么?黄小莲母子,郝光明木匠,你们又是什么关系,还有刘大娘她去哪了?都到了这步田地了,你还有什么掖着藏着的!
被我这一番逼问,徐瓦匠这才松开老太太,低声叹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我的名字叫郝光明!
郝光明?在场的就连师父也登起双眼。
我忍不住惊呼道:你!你是郝光明?那宽海的郝光明又是谁?
他才是真正的徐文志,眼前这自称郝光明的人低下头道:说来话长,我与莲妹同年同村出生,只因她比我小了几个月,父母便为我们订了娃娃亲,可命运弄人,赶上那年闹饥荒,我父母双双饿死,莲妹被他父亲卖给地主的儿子做媳妇,后来全村人被迫迁移,逃得七零八落,我跟随一个瓦匠师傅一边学手艺,一边寻找莲妹的下落。
十八岁那年,我的恩师病重,临终前将他的女儿刘氏托付给了我,我心中只有莲妹,娶她也只是出于无奈,更何况恩师的女儿小时得过一场怪病,病愈后便始终不来月水,寻医生诊断说她没了生育能力,把这样的女人交给我,就等于断了我郝家的香火。
我凭借出色的手艺,赚了不少钱,寻了不少大夫,可都无济于事,我便对她心生厌恶。
记得那是乙卯之岁,也就是二十多年前,我在一次工程中,认识了当时非常有名的木匠徐文志,我二人一见如故,互相欣赏,互相传授,很快便成了知己,可我并没有将此人告诉妻子。
直到有一年春天,徐兄弟称南城有一批不小的工程,少说得干上半年,可以带我一同前去,赚了钱对半分成。
我说只要三层即可,次日便把妻子留在家中,自己随徐兄弟去了南城。
南城的东家先是摆宴款待我二人,我开始便觉得东家眼熟,当我见到他媳妇时,我震惊了,那正是我苦寻多年的莲妹!
夜里我将此事告诉了徐兄弟,他听完便说要帮我夺回莲妹,我问他有何计策,他说咱们一起动厌胜术。
我闻言大喜,整夜里都做着与莲妹相会的梦。
一次趁东家不在,我便悄悄进了莲妹的房间,莲妹见我亦是泪如涌泉,还称东家本是无能的男人,却怪自己不懂服侍,整日里非打即骂。
我当即承诺,要带她远走高飞,莲妹听闻也是露出幸福的笑容,从那天起,每逢东家不在,我便偷偷与莲妹私通。
而这件事,我并没有瞒着徐兄弟,他也说会替我永远保密。
建造时,徐兄弟用凶煞尺计算的主梁长度,我也在地基下埋了几把斧头,心说这定会让他家破人亡。
不料,工程进行第四个月时,莲妹因身体不适查出有了身孕,我心知她怀的正是我得骨肉,东家知道自己不行,又听闻打更人说起我经常夜出早归,于是他便找到徐兄弟,假借请客喝酒为名,暗中打探我的底细,徐兄弟酒后失言,竟透露出我与莲妹之事。
次日,徐兄弟酒醒,向我道歉,我嘴上说不怪他,可心里却恨他入骨。
一日,东家将我与莲妹抓在一起,绑在屋中,徐兄弟为了救我俩,提刀闯入与东家撕扯开来。
我趁他们打斗,挣脱了绳索,正想带莲妹离开时,房梁忽然坍塌,那正是徐兄弟事先做的手脚,一块块瓦片将我们埋得严实,我率先醒来,从废墟中找到莲妹,可她却被砸中头没了性命,身下也流了大片的鲜血,我当时悲痛欲绝,抱起莲妹不住的哀嚎。
我越哭心中越恨,便萌生了给莲妹报仇的想法,我见其他人还处于昏迷,便拿起徐兄弟手中的刀,刺进了东家的心脏,随后又将带血的刀放回了徐兄弟手里,我自己却跑去叫来当地的大队书记。
我编造了一个东家不给结工钱,徐文志提刀讨账,我与莲妹上前拉架的场景,又称徐文志杀人后殴打东家妻子,争夺中撞倒柱子,使房屋坍塌,母子被双双压死。
这一套说辞,便使还未苏醒的徐兄弟成了连环杀人凶手,而我却成功逃出了南城。
回到家中我对妻子谎称自己寻到了亲属,我本不姓郝,而是姓徐,族谱泛文字,以后就叫徐文志,随后带她搬到了这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