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突破考验
这是中州一个很普通的小城镇，镇子比她去过的任何地方都不如。
按理说并不会被她放在眼里，但她如同已经走过千百遍一般，熟悉在这个城镇里游走。
她一路走，看着周围陌生但却怎么也无法忽略的熟悉感，加快了脚步。
她的身子停在一处宅院门口。
那是一座已经被荒废已久的院子，门口的牌匾已经模糊不清，斑驳的大门上有着掉落的油漆。
她推开吱嘎作响的大门，看着院子里荒芜的杂草，脚步有些沉重。
林苒转过外院，就来到了内院。
早已残破的池塘，枯萎的柳树，还有房檐上嘎嘎叫的乌鸦，都在证明这个院子已经久无人住。
她抚摸着残破的门廊，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一个小姑娘曾在这根柱子上磕到脑袋，虽然不是很疼，但害怕受责骂，所以哭得很大声，结果就停不下来了。
一个男人走过来，心疼又无奈地抱着她，一双大手拍打在背上，一边安慰她一边痛斥被她撞了的柱子。
好端端地非要杵在这里，结果把我家囡囡撞疼了。
结果小姑娘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林苒嘴角含笑，眼中带泪，抚摸着那处撞到的地方。
她接着向前走，看着那棵已经枯萎的柳树。
小姑娘爱贪玩，非要爬到树上去，结果不敢下来，却要装作自己不愿意下去。
丫头们在下面急得团团转，还是谈生意回来的男人，一边用吃食和她打着商量，一边将她从树上抱了下来。
男人知道她的窘境，所以没有拆穿。
还有还有，小姑娘贪凉，冻伤了，也是那个男人，日夜不眠不休得照顾她，一遍遍抚摸着她的额头，哄着她。
结果她好了，男人却病倒了。
林苒看着这间熟悉的房间，看着铜镜里倒影出来的自己，她抚摸着那张脸，手指停留在眼角。
她想起来，当时遇到的那个黑衣人，那双眼睛，她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看到过的了。
是她自己，那个没有遇到老爹之前的自己。
那双只有痛苦和绝望，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向往的，属于自己的眼睛。
林苒再也坚持不住，蹲在地上，捂着嘴，任凭眼泪顺着手背往下流。
她的脑海里，影像在渐渐清晰，她知道，那个小姑娘就是她，而那个男人，是她爹。
一切的一切在脑中有了印象，那些被她所忽略的细节通通浮现出来。
她用衣袖擦擦眼泪，她该出去了，师兄们还在外面奋斗，老爹还在家里等着她。
林苒嘴角浮起笑容，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水流潺潺，温暖的阳光洒下来，微湿的风拂过石头上端坐的少女。
她的长发被风吹起，露出姣好的容颜，那双平时艳丽明亮的桃花眼，此时一片暗淡，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长久横亘的雕塑。
她的手里躺着一个雪白色的小团子，白团子抖了抖身体，从少女的手中脱离。
它转身看着少女，眼中划过一抹自嘲的笑意。
人族，从来都是欲望的化身，虽然这种事它早就知道，但还是觉得好笑，这个家伙也只是个普通人。
看来它又要寻找新的目标了。
它抖了抖身子，用后爪挠了挠脑袋，正打算离开。
忽然，它身子一僵。
她的呼吸改变了！
林苒的手指微微动了两下，没多久，她的眼中再一次恢复光彩，那双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瞳仁让人目眩。
林苒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所有想要的东西都触手可及。
林苒惆怅地叹了口气，原来，那只是个梦啊！
“你……醒了？”软萌又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
她抬眼看到了小家伙，手一伸将它抱在身前，不顾它的反对一顿猛搓。
“小家伙，刚才都是你干的，是吗？”
“你为什么……没有影响？”
它无力地用小爪子扒拉着她罪恶的大手，混蛋，手往哪摸呢！
“影响？那不是梦吗？虽然很真实，但假的就是假的。”
“哪里假？”它有些不甘心。
“虽然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但是一切都来得太轻松了，没有挑战，一点都不好玩。”林苒低头，语气淡然。
“有挑战就可以了吗？”
它的眼珠滴溜溜乱转，林苒弹了一下它的额头：“劝你不要再打什么鬼主意了，如果我还能出来，我就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知道什么叫欲仙欲死。”
小家伙抖抖耳朵，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林苒叹口气：“梦里虽然很不错，但家人都不在身边，拥有这些又能怎样呢？”
她得到的那些东西，如果是在失去家人的前提下，那她宁可不要。
而且，她现在的家人可不止林家人，虽然不愿意承认，她对玄虚门已经有了归属感。
她顺了顺小家伙柔软的被毛，“好了，我得离开了，继续在这里耗着，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小东西，你知道怎么出去吗？当然，如果你还敢打歪主意……”
林苒掂了掂手里的鞭子。
白团子看了林苒良久，用后爪挠了挠脑袋，语气有些冷漠：“向前走，有一处界门，那是离开的通道，当然，会通到哪里我也不知道，毕竟，从没有人离开过。”
过了一会儿，它还是忍不住道：“你……要离开吗？”
林苒点头，“嗯，当然。”
小家伙可爱的面庞露出困惑：“离开这里，去外面？为什么？人……们只会尔虞我诈，留在这里清静的过日子不好吗？”
林苒摸了摸它的脑袋，笑道：“虽然这个世上确实有很多这种人，但也有不那么坏的人存在啊！就是因为这个世界可以包容任何人，才会让我觉得充满挑战啊！”
白团子看着她，向前挪动两步，主动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带我一起去，看看你的世界，可以吗？”
“可以啊！”
没有人知道，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一个景色秀丽的地方，世界的命运被就此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