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定罪
两天后，水镜城，测炼台。
所有拿到通行牌的十二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孩子，一一按照队列有序进入测炼台校场。
校场中间的莲花石台上，摆放了一把白玉尺，和一个散着药香的紫色药鼎。
那些站在白玉尺面前的孩童按照测试规矩，依次将手握着白玉尺，有颜色出现的就证明有天赋灵根。
那些站在药鼎前的孩子，则是闭上眼睛，不知道在闻些啥，然后告诉测试官，药香里有哪些药材，说白了，药师谷只想招收一些有基础的孩子。
不过天赋灵根也是需要有的，否则如何能够进一步修炼，天赋灵根自然并没有华玄剑门和问月殿的要求这般高。
郁千书和尤百麒坐在测炼台华玄剑门的位置上，目光盯着数百名的孩童，寻找着那个没有天赋灵根的孩子。
日过午时，数百名的孩童已过数半，却只有寥寥无几的孩童有天赋灵根。
“师兄，你说，那个小孩会来吗？”尤百麒看了看他们华玄剑门的队列的三个有天赋灵根的孩童，一个水灵根，两个土灵根，资质算是上等的了。
“会，一定会的。”郁千书相信那孩子一定会来的。
他昨晚去破落区了，那孩子不在那里，不知道去哪里了。
不过那个一下子满城传遍的童谣，到底是谁编造的，别有用心，目的就是将那晚失踪的孩子指向那里。
尤百麒实在无聊，目光瞥向问月殿，那里只收女弟子，已经有十名女童经过了资质测试。
最后一个测试的孩子，随着断灵尺出现的滔天洪水的景象消失，在场的修士无不惊叹，这孩子又该会去哪个宗门呢？
夕阳快要落入水镜城背后的那座大山，测试也准备结束了，据收回通行牌的的数量来看，还差一个，没有到场。
是蒋天明。
就在此时，校场的门口处传来一阵嘈杂声。
怎么回事？
只见一个华玄剑门的弟子前来禀报，那弟子在郁千书耳边低语几句，郁千书脸色就变了。
神色微动，也被百无聊赖的尤百麒给捕捉到郁千书的不对劲。
“师兄，怎么了？”
“城主抓到偷小孩的那个鬼了。”
尤百麒眉毛挑了挑，很明显城主是想息事宁人，随便找个人顶替。
昨晚也失踪了三个小孩，他们三个宗门都安排人去追查了，依然没有找到线索。
想着，两人同时离开坐席，去看一看城主抓到的是何方鬼怪。
此时，测炼台校场的门口，围了许多人，对着一个被摁在地上的十三四岁少年指指点点着。
此人不是谁，正是和马大叔离开水镜城的蒋天明。
他趁马大叔去取马车，便偷偷躲到湖边的一座破庙里。
破庙供奉的是水镜湖的湖神，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导致香火断绝。
而且更诡异的是，那尊湖神的神像没有头，在断头处，被贴了一个血色的符。
蒋天明没敢乱动，只是靠着庙里的一条柱子躺了一宿。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传了他一个口诀：
水镜幻象，驱邪避祟，滴水明心，破魔退煞，御水乘风，万道归宗。
不知道这二十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清晨醒来的时候，就觉得整个庙里都充斥着煞气，来不及多想便逃离破庙。
他想回到水镜城里，在城门发现有一张城主令，城主令上的内容是通缉一个拐杀人犯，曾在破落区的一个民房住过，同行还有一个卖货郎。
这不是摆明就是通缉自己吗！
他本想就此回家，又经不住那测炼台的诱惑，便悄悄来到测炼台，结果刚到，就被城卫发现了。
人在异乡，举目无亲，突然间很想念爹和娘了。
他就该听爹娘的话，乖乖在家，上山打下柴，下地松下土，这不是挺好吗？
非得自己千里送狗命。
城主正盯着蒋天明，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这是他平生做过最缺德最违背良心的事情。
他也是被迫无奈，在失踪的孩子里面，有一个是上面的一个大城的贵族公子，刚好游玩到水镜城，就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个贵族下达通牒，限他三天内找到凶手，否则移平整个水镜城。
刚好今天是第三天，他查到了眼前的这个孩子是外地的，只要将这个罪名扣在他身上，就能拯救整个水镜城的人。
只要眼前这个孩子认罪，死后一定风光厚葬，帮安排好他的家人。
蒋天明目光狠狠的盯着城主水天光，这个人穿着打扮，云缎绸丝，不是贵族就是城主。
“你们抓我干什么？”蒋天明也不惧，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要怎么屈打成招。
水天光无视蒋天明的问话，直接给他安装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乡亲们，眼下这个少年，就是将我们水镜城搅得人心惶惶的"野鬼"，他专吸孩童的阳元来练邪法。”
围观的人群不由一阵唏嘘，有人的心终安下来了。
蒋天明百口莫辩只能对天冷哼：“你们连调查都没有去，就直接给我定罪，草菅人命，还有没有王法？”
“本城主就是王法。”即使心底很对不起这个小少年，但为了整座城的人的安危，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水城主，你如何证明，他就是童谣里的那个"野鬼"？”
尤百麒的声音在人群响起。
立即又引起一阵骚动，那些觉得蒋天明无辜的人，在尤百麒一句话里，开始为蒋天明鸣不平。
“好，既然还有人不相信，那我就给大家看看他的真面目。”
水天光突然拈起剑指，虚空比划了下，嘴巴念念有词，然后对着蒋天明说了句：破……
顿时间，不少人纷纷后退。
太吓人了，分明就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小孩，不对，那根本就不是人。
然而，蒋天明却读懂了水天光的那句有词：水镜幻象，迷惑。
原来，城主居然会幻术，难怪有恃无恐。
尤百麒也是惊呆了，不过，他仍然不相信蒋天明就是所谓的"野鬼"。
“久闻水镜城的城主破幻之术及其高明，不管是魑魅魍魉，还是妖魔邪祟，都逃不过这破幻之术。”
说话的是郁千书，他当然是不相信蒋天明就是那"野鬼"。
“华玄剑门也要来掺和此事？”
“掺和倒是不敢，可否暂勿给他定罪，容您给我两天时间，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我水镜城的事情，怎敢劳烦你们修仙宗门帮忙，此事已定，绝无更改。”
水天光一句话把郁千书给堵死了。
郁千书吃了个闷憋。
爱看热闹的尤百麒忍不住在心底嘲笑一番。
“这个水镜城的城主，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有查明真相，就随便找个人顶包，真不是人。”惊弘磊又想开始他的行侠仗义的念头了。
“很明显，是有人散布这个童谣出来的，目的是指向那个少年。”
“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已经被认出是魔火少年？”
“应该还没有被修士认出来，否则他现在也不会在这里被水镜城的城主，当成抓孩子的鬼。”
云轻书依旧选择蛰伏，魔火少年最先被传出来的，是在地极门附近的城里。
据家里的线子汇报，是在一个跛脚老头口里传出来的，后来线子找到跛脚老头的时候，已经死了，身上还有被火灼烧的痕迹。
自那时候开始，就有人传言魔火少年杀人不眨眼，而且有不少的宗门失踪了弟子，找到的时候，已经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
之后，便听见‘魔火少年，人人得而诛之’。
这想必，是有人想要嫁祸给这个魔火少年。
云轻书隐约感觉，那根肱骨想要他去保护那个少年。
这就让他有点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