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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呼雷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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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村长活了大半辈子也没遇到过这种问题, 所以他先怀疑自己听错了,接着不可置信,但是后来仔细一想, 以巫师的习惯和喜好来说……居然不是不可以这么做。

    尤其他最近听到了一些关于巫师的传言,所以斟酌一二后, 陆村长还是同意陆芸花带着呼雷一起去山里拜访巫师。

    陆芸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真的就来问村长了,更没想到的是村长居然说可以。她感觉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对巫师也有了新的认知。

    说完也到了该出门的时候,陆芸花先回家一趟,呼雷在门口翘首以盼, 看她回来狂摇尾巴, 整个狗期待到不行。

    “村长爷爷说可以带呼雷去, 我先走了?”陆芸花去卧房给呼雷把项圈带上, 同余氏和等着消息的孩子们打了声招呼:“看我回来早不早, 家里还有小半扇排骨呢,晚上回来做蒜香排骨和糖醋排骨。”

    “你先去吧, 这些晚上回来再说。”余氏嗔怪催促道。

    陆芸花见当真耽搁了许多时间,蹲下飞快挨个亲亲孩子们的小脸蛋, 招呼着呼雷如一阵风般出了门, 要知道村长和赶车的伯伯可是都在等着呢!

    一路上没说什么话, 牛车速度不快,总归还是在稍过正午的时候到了刘家村。

    陆芸花没来过这里, 刘家村虽说也是与陆家村关系比较好的村子之一,却很少与他们村子来往。

    应该说刘家村与所有村子都很少来往, 他们村子的人总是神神秘秘, 封闭又悠然自得地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

    牛车在路上缓慢移动, 一路上行人不多, 陆芸花却发现每家每户门口都种了树,使得这里花草繁盛、树木葱茏。

    更令人感到不一般的一点是,刘家村家家户户门口都晾晒着各式草药,陆芸花悄悄嗅了嗅,只觉得这里的空气里都是药草的清香。

    “我这才想起,之前给阿娘看了病的大夫就是刘家村人呢!”陆芸花那会儿就感觉刘家村这个名字很让人熟悉,现在才恍然,原来在之前与大夫寒暄的时候听到大夫提起过,说他是刘家村人。

    那位大夫的医术虽不如黄娘子,但对除了余氏这种疑难杂症以外的普通病症很有心得,而且医德同样让人尊敬,是一位无可挑剔的好大夫。

    “确实如此。”陆村长笑道:“许是巫师久居在这,刘家村人都会辨识药草、会两手医术,那墙根里眯眼打瞌睡的老妪说不定都专精某种病症,确实符合它‘医村’的名声。”

    “更别说他们以种植药材为生,也是奇了,那些药材在别的村子都种不活,到他们的地里却一个比一个长得好。”

    陆芸花叹服,感觉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要是不出门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村子。

    车夫不怎么爱说话,陆芸花便斜斜倚在旁边呼雷身上,只同陆村长时不时交谈几句。或许是被刘家村的静谧所感染,两人说话语速都变慢许多,也不拘着话题,就这样想起什么聊什么,倒也悠然。

    很快到了山脚下,陆村长昨日约好的人已经在山下等着他们,那人背影有些佝偻,灰白色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从背后看发髻也理得十分整齐,很明显是个女子。

    快到那阿婆跟前的时候就没了路,只有蜿蜒进山里的青石阶,所以车夫干脆停下车,和他们说了一声后就扬起鞭子调转车头向村里去了。

    车夫今日过来送他们也有原因,他家有个女儿嫁到刘家村,正巧过来看看,顺路来送陆村长和陆芸花。

    陆村长可没用什么特权,要不是正好顺路,他们两就得自己走过来或者单独包车过来才行了。

    “阿刘,怎么是你带我们去?山路不好走,叫个年轻人带我们就好。”陆村长向陆芸花摆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搀扶,极为轻松上了一段石阶,笑着对转过身的刘村长说道。

    刘村长好似不怎么爱说话,只是淡淡对他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目光只在陆芸花身上停留了一下就转移到陆芸花腿边端坐的呼雷身上。

    她沉默与呼雷对视,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悠远,呼雷先是歪了歪脑袋,在与她对视时候不觉变得愈发正经,一双深色的眼睛眨也不眨。

    大家不知为什么就这样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待了半晌,期间谁都没有说话。陆芸花一时间有点无所适从,她不知道是不是不应该带呼雷,情不自禁望向一旁微笑悠闲的陆村长,满是求救。

    “走吧。”陆村长刚笑着摇了摇头让她不用在意,陆芸花就听刘村长声音低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后又干脆转身,自顾自地向山林走去。

    陆村长又是微笑,也不说什么,步伐稳健跟在后面,陆芸花急忙带着呼雷追上。

    一行人沿着青石阶往山里走,越往深处走植物就越发茂盛,青石阶也从规整干净的大阶梯变成小小一块的石板,石板隐藏在泥土和草丛中,要仔细观察才能发现。

    陆芸花不常进山,更别说来这么深的山里,难免走得有些艰难。

    再看同行两个老人家,一个目不斜视、万分熟稔,一个悠然漫步、十分轻松,就连一边大狗也熟练地找寻着没有草木枝叶的地方,时不时从草丛中冒出头来,淅淅索索地响动间速度并不慢。

    陆芸花:……

    她默不作声加快脚步,叫自己不要显得太过狼狈,总不能在体力上被老人家比下去。

    闷头走了一阵,穿过一层层屏障般的灌木,视野几乎瞬间变得开阔——一座木质小房子出现在她面前。

    房子样式依旧是北地常见的样式,房顶平缓、房梁很高。它整体颜色偏深,古朴自然,屋檐下的花窗上雕刻着简易的画作,乍一看拙朴简单,甚至像是孩童玩笑之作,仔细分辨才能发现线条自然、极为传神,居然能一眼分辨出画的到底是什么动物。

    只有简简单单三间屋子,陆芸花没有窥探屋里是什么样子,而是守礼地讲视线转移到小院中。

    这座小院中间放着几个木桩,应当是作为桌椅使用着,院中放着各式陆芸花叫不上名字的草药兽皮,看起来十分原始。

    传闻巫师的医术十分精湛,但作为此地颇负盛名、广受爱戴的巫师,却拒绝给任何病人看病,只会教授别人关于药草的知识。

    照巫师本人的话来说:“生病应该去找大夫,而不是来找巫师。”

    这也是为什么曾经余氏病重时候没有人叫陆芸花找巫师看的原因。

    此时这位颇有个性的巫师就坐在院中,衣裳宽大,上面点缀着彩碎布条和羽毛,其间隙在阳光中反射出点点闪光,似乎是什么金属制成的饰品。

    他怀中好似抱着个什么,见他们过来也不惊讶,转过身子,直直将目光投注在呼雷身上。

    呼雷在陆芸花旁边,它困惑地嗅了嗅,再次歪了歪脑袋,沉静的眼睛就这样和巫师对视。

    半晌,他们好似在无声间达成了什么一致,呼雷轻巧越过陆芸花几步上前,巫师也弯下腰,稳稳把手里的布包递给呼雷。

    呼雷叼住布包回到陆芸花身边,陆芸花只见那布包微微动了动,应当是什么活物,她还没开口问,就被巫师的动作打断。

    “进来说话吧。”巫师似乎露出了一个微笑,他脸上半部分挂着木质面具,面具上有鸟羽和彩绘,把上边脸遮得严严实实,故而旁人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

    他身形高大,站起身的时候有细碎的铃声、石子和骨制品碰撞的声音,衣裳宽大复杂,走路步伐却很稳,脚步如同猫科动物般轻巧。

    陆芸花才知道刚刚看到闪着光的东西应该是铃铛。

    “等等不要害怕,千万莫要叫出声。”在陆芸花前面的陆村长见巫师叫他们进屋还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对陆芸花小声提醒。

    害怕?害怕什么?

    陆芸花几乎在一瞬间想到那些曾在电视上见过的各种大型动物头部标本……或者是整个动物的骨骼?干尸?

    在心中猜测着,陆芸花做好了看到恐怖画面的心理准备。

    “唔!”

    陆芸花还记得不要出声,因此只发出被捂住般的闷声惊呼,屋中存在却依旧被打扰,以离弦般的速度掠过进屋几人,只一瞬就只剩个背影——

    陆芸花这才看清,那是一只几乎能与榕洋这个年岁孩子比肩的巨大鸟儿!

    而呈现在陆芸花眼中的屋中景象才是最惊人的。

    高大横梁或是木质框架之间存在着一团团数不清的鸟窝,有轻灵小巧的鸟儿,也有巨大威猛的猛禽。就在这,本不应该生活在一起的各式鸟儿和谐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它们听见动静,大多转过头注视着他们一行人,显得极为警惕。

    最让人觉得惊奇的是,这屋子除了鸟类,在房梁上还盘着许多蛇类,有巨大的蟒蛇也有略微小巧、花纹美丽的毒蛇。

    鸟和蛇可是天敌啊!

    陆芸花脑袋有些混乱,但看见毒蛇步伐还是不免顿了顿。在最前面的巫师似乎背后长了眼睛,此时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那些蛇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命令,又懒洋洋地蜷缩回房梁上。

    “不用担心,这些小家伙没有恶意。”巫师嗓音低哑,有一种奇妙地韵律感,几乎像是一件乐器在轻轻响动。

    陆芸花勉强露出一个笑,微微点了点头。

    “来找我有什么事?”巫师坐下也不寒暄,问。

    陆村长面上出现恭敬之色,微微行礼:“巫师,这孩子要动土盖大房子,在河滩边上、已经许久没有人住的地方。”

    巫师听完也不回答,眼神转移到陆芸花身上,目光并不冒犯,只让人觉得悠远又神秘。陆芸花微微一僵,只觉得汗毛竖起。她硬挤出来一个笑容,大着胆子与他对视……却只能看见面具上漆黑的两个孔洞,似乎什么都有,似乎什么都没有。

    “……明日清晨,我会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陆芸花感觉后背衣裳都被自己的冷汗浸湿,巫师才缓慢开口,确实再的什么都没问,就这样轻巧应下了。

    “多谢您。”陆芸花稀里糊涂跟着陆村长行礼,又精神恍惚跟着刘村长下了山,车夫早已在山下等着了,等坐在车上的时候她才算是回过神。

    “巫师……”陆芸花嗫嚅,最终还是不知该怎样评价。

    陆村长缓缓笑笑,捋着自己的胡须淡淡回答:“人总是觉得自己曾经从未见过的事物不可思议、不可能存在,其实这世上未被见到的才是大多。”

    “我年轻时候走了许多地方,很多人都有与巫师类似的能力,只是他们并不被所有人知晓而已。”

    陆芸花听得恍了神,只觉这个世界与她曾经认为的是那么不一样,甚至说……很多她当做匪夷所思的事物……可能是真正存在的。

    但她没有往深想,只是发出这样的感叹就被呼雷嘴里布包的动静吸引了。

    “这是什么?”陆芸花心中好奇,就要去解下布包一探究竟,却被呼雷用大爪爪按住,狗狗神情严肃地表现出“不可以”的意思,陆芸花只得讪讪缩回手,心中却更加好奇了。

    甚至于到了卓家门口的时候,呼雷叼着布包提手一溜烟进了自己的小窝,还用脊背严严实实挡住了小门,叫人类一点偷窥的机会都没有。

    人类特指陆芸花。

    陆村长在陆芸花家前面所以先下了车,本来陆芸花也要跟着下,被沉默又热心的车夫伯伯硬是送到了门口,这会儿才感谢完车夫踏进屋子。

    还不知道呼雷和防贼一样防着她,陆芸花兴冲冲跑向狗狗屋,看了半天却只看到呼雷的大屁股。

    气得用力打了呼雷的屁股几下,狗狗毫无反应仿佛假狗,陆芸花倒是手都给拍红了。

    她恨恨放下狠话:“臭呼雷!有本事你往后都别出门!”

    呼雷的尾巴从狗窝缝隙钻出来,敷衍地摇了摇算是回应,陆芸花哑然,觉得这狗简直像是被什么附身了,半点没有之前可爱温顺的样子,心里像是被猫抓了一样好奇——

    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啊!

    “怎么了?在巫师那里发生了什么?”今天孩子们都不愿意在树下学字,余氏只得一个人在椅子上晒太阳。这会儿看戏一样看陆芸花和呼雷演了半天也没弄清楚来龙去脉,情不自禁追问道。

    陆芸花没回答,倒是先抽空问了问卓仪:“阿娘,阿卓回来过吗?”

    “没呢。”余氏也抽空回答:“现在正抢时间呢,哪里能这样早回来?”

    既然没回来陆芸花也不再多问,抛开这事神神秘秘问:“阿娘,你一定不知道我今天在巫师那里看到了多少不可思议的东西!”

    她今天可是在巫师那里开了眼界,来时候陆村长还和她感叹巫师今天或许心情很好,往常上门拜访的人都是进不了堂屋的。

    那些奇幻景象给陆芸花增添了许多许多分享欲,这会儿就想找一个人聊一聊,余氏可是正问到了她的痒处。

    陆芸花说了一声后先去屋里赶紧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出来就拉了一张椅子开始给余氏讲今天的所见所闻。

    她就是孩子们的吸引器,讲故事的时候吸引力成倍增加。

    理所当然的,陆芸花的故事讲了没几句孩子们就出来了,他们也不打扰,甚至暂时忘记了昨晚鬼故事带来的伤害,默默坐在自己位置上又开始听故事。

    经历足够惊奇,又和老年人比拼体力爬了山,陆芸花讲完故事只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眼见着天色渐晚,也到了卓仪要回来的时候,她留下情不自禁开始相互讨论的阿娘和孩子,麻利开始准备晚饭。

    晚上就是她走之前说要做的蒜香排骨和糖醋排骨,素菜就要简单些,凉拌的酸甜萝卜和清炒出来的嫩嫩小青菜,清爽解腻,搭配两道口味相对比较重的荤菜刚刚好。

    糖醋排骨这菜之前陆芸花做过一次,陆芸花小时候很喜欢吃这个。不过或许是这段时间好吃的、新鲜的食物连着出现,孩子们对于糖醋排骨的印象并不深刻。

    又说才安稳下来十几年,糖、盐等调料也是近些年才降下价来,老一辈还是嗜甜的,做菜时候难免喜欢什么都放点糖。

    更别说孩子们从前生活在南方,跟着吃惯了有甜味的肉菜,比起酸甜可口的糖醋排骨,他们倒是对任意一种辣味菜肴更喜欢些。

    做法还是老样子,陆芸花还是庆幸了一下自己喜欢的是糖和醋的老式做法糖醋排骨。

    当然不是要分新式老式高低的意思,每一种菜品味道的出现就说明这世上有喜欢它的食客,能够广为流传更是有着诸多优点才行。

    陆芸花只单纯因为这时候根本没有番茄酱、自己又正好喜欢的不是番茄酱口味这件事感觉庆幸,手上有的材料刚好能做自己喜欢味道的菜肴,没有比这更叫一个厨师开心的事情了。

    蒜香排骨更是简单,腌渍过后裹上带着细小蒜粒的面糊小火慢炸,出锅时候油香四溢、蒜香扑鼻,真是鼻子都要香掉了。

    当然,这次做蒜香排骨也是因为之前秦婶卖豆腐时候遇上卖素油的,干脆帮她把小贩摊子上的油都买了下来,不然拿猪油炸排骨……怎么说呢,陆芸花并没有试过,也没有勇气试一下。

    秦婶还问了问油坊的位置,那小贩也不私藏,坦诚说了个地方,离他们这很有些距离。

    “又是想念油坊的一天……”陆芸花又一次叹息,自从上次陆村长说帮她把话传上去以后就没有了消息,陆芸花真是急得不行,还想过要是不说自己建哪还用这样等。

    不过她先建了酱坊,身上的钱财也不够她继续造油坊,这样转念一想居然也释然了。

    “有舍有得、有舍有得。”陆芸花喃喃:“大不了到时候雇人去帮我买油。”

    她在厨房里忙,心里还算着时间,果然饭菜快好的时候听见了卓仪回来的声音,这才热锅开始炒青菜。

    这人守时得很,下午都是固定时间回来,要是会迟一些还会特意过来说一声,陆芸花说过也不改。

    卓仪和余氏问好以后先去屋里洗漱了一番,出来后习惯性向着陆芸花所在的厨房走去,却见云晏鬼鬼祟祟蹲在院角没来得及收拾、原先进出菜园的门前面那块草地前面不知道做什么。

    春天草丛繁盛起来,陆芸花和卓仪都忙,那边的草也没来得及收拾,云晏下半身被草遮掩,是露出来个上半身背影。

    卓仪还愣了一下,要不是清楚云晏是个什么孩子,他甚至会以为这孩子在院子里上厕所。

    不过这如果不是上厕所的话……是在干什么?

    难得好奇,卓仪不觉向那边走过去,就听见云晏口中发出低低的“嘶嘶”声,似乎在……学蛇的声音?

    “……”卓仪顿住,自然而然重新走向厨房。

    孩子总这样,但为什么他还是每次都会好奇、每次都会感到无奈呢?

    所以就不必再提时不时看一眼飞鸟的阿耿和榕洋,也不必再提“嘶嘶”到嘴干端着水狂喝的云晏,作为家里有着四个孩子的家长们,大家都很一致地忽略了这些奇景。

    毕竟孩子们总会做一些大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不试图纠正就是最好的应对。

    “原来糖醋排骨这么好吃!”什么事情在长生心中都不会停留太久,他一般只在乎面前的东西,所以第一个抓着陆芸花夹给他的、炖的烂烂的排骨吃得美滋滋。

    听他这么说,其余心思没有全在吃食上面的哥哥们也不禁吃了起来,只一吃又忍不住沉浸其中,整个人再想不起其他。

    糖醋排骨酸甜可口,因为有老人和孩子,陆芸花特意加水炖煮了一番,导致所有排骨都是软烂中带着微微焦酥的奇妙口感。

    虽不如直接炸过再炒的外脆里软,但深入骨头、比例恰到好处的糖醋汁还是让这盆糖醋排骨不输任何糖醋排骨。

    蒜香排骨也是一盆,陆芸花从前吃这菜都是按根买,现在为了不浪费不好保存的猪肉,今天可是整整一小扇排骨剁开了做的。

    所以眼前堆堆叠叠、气势浩荡地垒了满满一盆,这画面也叫人没吃就从心底里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咔嚓——”

    这是蒜香炸排骨被咬开的声音,肉中还带着滚烫的油和汁水,浓烈的蒜香伴着咸香涌入口腔。

    “唔……”榕洋被不小心被烫了一下,赶忙张嘴呼出几口气,根本舍不得把它吐出来,囫囵咬了咬就一口咽下,还顺手刨了一大口米饭,被这浓香酥脆排骨搭配软糯清香米饭、仿佛升华了一般的口感惊艳,又发出一声含糊的赞美词:“唔唔……”

    排上最好吃的是两边扒着骨头、稍微薄一些的地方,尤其是炸排骨,这也是陆芸花最喜欢吃的部位。

    两侧因为较薄,被炸得比其他部位更加酥脆,再有肉薄容易入味,这一块儿就是最能体现“炸物精髓”,脆、香、滋味浓烈。

    “真好吃!”云晏吃得直晃脚脚,一根糖醋排骨、一根蒜香排骨交替着来,吃得脸上都沾上不少。

    卓家的饭桌是不存在剩饭的,余氏和陆芸花早早鸣金收兵、退出战场,和往常一样捧着热水解腻,看着剩余人在桌上风卷残云。

    卓仪吃完最后一根蒜香排骨,姿态沉稳地用巾子擦着手上的油脂,哪里看得出他刚刚像是一个黑洞一样吞噬了桌上几乎一半的饭菜。

    他这才想起来没看到呼雷那个贪吃鬼,不免奇怪,温声问道:“呼雷去哪了?”

    “哼……”陆芸花冷哼一声,简略讲了今天见闻,气愤道:“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怕我抢一般就是不给我看!”

    “芸花莫气。”卓仪眼睛里带上笑意,柔柔的,低沉的嗓音放轻的时候就像在哄人:“我们一起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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