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死去已久的活人
白发青年的眼皮动了动，稍微睁开了点眼睛，他只感觉意识模糊到像是身处另一个世界，而且只能隐隐看见一缕刺眼的光，而且光中似乎有两个人正在看着他。1
他耳朵嗡嗡作响，感觉脑袋要炸开了，但他能感觉到周围很安静，那两个人也一直没有说话。
还没等他勉强睁开眼睛，就听见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声音中透露着疲惫，但不得不说真的是如古井无波般清冷悠扬。
“你好啊。”凌卿尘的紫眸中不仅有疲惫，还有怨气，“你在我徒弟的床上睡了一晚上，你师尊把你带过来的时候，我感觉他想杀了我。”
柳奕秋实在是没有力气笑出声来，几乎是扯了一下嘴角，险些向后倒去，得亏凌卿尘搂住了他的腰把人给扶住了。
凌卿尘小心翼翼的把柳奕秋给扶到了一旁的梨花木椅上，但不可否认，他也很累，毕竟老人家可不能熬夜。
而凌卿尘将柳奕秋扶到椅子上后，冷冷的看了一眼白发青年，没有同他多做交谈，直接冲外面喊道：“喂！人醒了！你可以滚进来了。”
有人应声进来，是一个少年还有一个少女以及自己的师尊，少年少女进来就往那个男人身边跑，然后叽叽喳喳的询问起怎么回事。
男人有些不耐烦的解释，但若是仔细端详便会发现，他长得很好看，看起来不过是弱冠之年，但眉目间却十分老成，剑眉凤眸，显得面容更加冷厉，一身白衣更有种高岭之花，不染凡尘的气质。
而且听他的话，这三个孩子似乎都是他的徒弟。不过这下白发青年的师尊可不乐意了，开口道：“江轩逸，你在看什么，他们很好看吗。”
疑问句生生让他的师尊说成了陈述句，凌卿尘眉毛一挑，发觉事情不对，嗬，这对师徒的关系，不一般啊！
于是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你把你徒弟看的那么严干什么，难不成还怕我把我徒孙给拐跑了？”
“徒孙？！！！”在场的除了凌卿尘还有江轩逸的师尊以外都惊呼起来。
江轩逸赶紧准备起身行礼，可他师尊把他一把按回去道：“不着急，养好身体后再给这老家伙行礼。”
而柳奕秋更是直接惊讶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什么玩意儿？这人，我师兄？
但凌卿尘无视了所有人的惊讶，直接把江轩逸的师尊推开，然后道：“燕如钰，起开。”
江轩逸微皱眉头，但发觉凌卿尘是要为自己把脉才要让自己师尊让开时却有点慌了，跟你明显的挣扎了一下。
燕如钰皱了一下眉头，刚准备拉住凌卿尘，却听见凌卿尘冷冷的说了一句：“你敢动一下试试。”
燕如钰的动作瞬间僵住，不仅是他，就连柳奕秋他们也大气不敢喘一下，也不是他们不想，主要是凌卿尘把灵力释放出来，化作威压，这种情况下确实是动不了。
江逸轩额头上冷汗直冒，看起来紧张极了，柳奕秋察觉到他的表情不对，把个脉而已，那么紧张干什么，莫非他在隐瞒什么？
凌卿尘把脉的时候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把了一会儿直接起身，众人都在他起身的时候长舒一口气，凌卿尘和柳奕秋对视一眼，凌卿尘朝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又说道：“玉凝，涵云你们带着这个人去饭堂吃点东西去，奕秋陪我熬了一宿，得休息一会儿。”
理由充分，明明是想和柳奕秋还有江逸轩独处，却依旧说的义正言辞，让人挑不出这话的不合理之处。
虽然燕如钰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江逸轩却笑着说道：“师尊，我没事，你去吧。”
燕如钰抿了抿下唇，最后还是和安玉凝，莫涵云走了，等他们三个一走，江逸轩瞬间虚弱下来，直接由半坐在床上变成了几乎要瘫倒一样。
柳奕秋赶紧从椅子上跳起来，扶住了江逸轩，他虚弱的道了一声：“多谢。”
语气就像那深秋里枯黄的近乎要掉落的叶子一般，脆弱而无力。
凌卿尘一改方才还十分淡定的眼神，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江逸轩道：“你知道你的脉象几乎已经没有了吗？换句话说，你应该是个死人。”
柳奕秋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了看凌卿尘，又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江逸轩，期盼现在谁对他说一句，我开玩笑的。
死人？活着？和正常人一样？是他听错了，还是自己师尊说错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不是修仙者吧？我很好奇，你一个普通人是怎么让自己，多活了几十年的？而且你看起来和活人没有任何差异。”凌卿尘用一种看新事物的眼神看着江逸轩。
江逸轩对于他说的话没有半点自豪感，苦笑一声的道：“故事太长，若有机会再告诉师祖你吧。”
凌卿尘不知从宽袖里掏出一只烟枪，挺多年没有抽了，只有在面对棘手的事时他才会抽两口舒缓一下心情，显然这种情况属于棘手的事。
“那你的机会可能不多，你活不了多久了，那道伤和失血过多不是你晕倒的原因。”凌卿尘慢悠悠的抽了一口烟，柳奕秋的眼皮跳了一下。
“我还能活多久？”江逸轩平静的问。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凌卿尘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不忘调皮一下，毕竟皮一下缓解一下气氛也是好的。
“假的吧。”
“唔，你还能活半年左右。”
“真的呢？”柳奕秋先一步发问，他觉得自己师尊不是那种按常理出牌的人。
“其实他只能活一个月了，嗯，可能还不到一个月。”凌卿尘控制着护腕倒了一杯温水然后递给了江逸轩。
柳奕秋帮江逸轩托了一下，江逸轩轻声道谢，慢慢的一口口喝完，然后舒了一口气。
凌卿尘看他喝了个干净，又问道：“你知道你的身体状态怎么样吗？”
柳奕秋眉毛一跳，他感觉自己师尊不会说什么好话，果然，在江逸轩诚实的摇了摇头后，凌卿尘诚实的告诉他。
“你的身体会在一个月内逐渐冰冷，皮肤会生出尸斑，然后你的内脏会开始腐烂，腐烂的腥臭血水会填满你的体内，并且在你的皮肤下涌动，骨头也会渐渐脆弱，而且你会渐渐失去五感，甚至无法察觉外界变化，同时你醒着的时间可能还不如你昏迷的时间多，腐烂腥臭的血水可能会从你身体的各个部位涌出。”
柳奕秋只觉得胃内一阵翻江倒海，看着此刻被他扶着的，满目平静的白发青年，心中更是有股强烈的同情感。
“但是，你死亡的时候有很大概率正在昏迷，所以受得痛苦会相对较少啦。”凌卿尘慢条斯理的吐出白色的烟雾和一个人死亡的画面。
凌卿尘看着淡定的江逸轩，颇有兴趣的问道：“你算是我见过的少数面对死亡还能这么淡然的人，你不哭一哭吗？没事，我和我徒弟不会说出去的。”
江逸轩的手攥被子攥的紧了些，笑容苦涩的说道：“没办法啊，我也猜到了自己肯定快死了。”就是没想到死的这么快，而且这么惨。
柳奕秋看着这位快要死了的死人，有些同情的问道：“师尊，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没有，死亡这种事是天定的，纵使我有多大的神通也不能改变人的生死，他能凭一己之力生生的将死延迟了几十年已经是逆天而为了，这种事连我都不可能做到。”凌卿尘说这话时十分正经，对江逸轩的称赞也是真挚而不吝啬。
“您能帮我瞒着我师尊吗？我怕他接受不了。”江逸轩垂着眉眼，嘴唇发白，看起来似乎随时都可能倒在地上再也睁不开双眼。
“不能。”凌卿尘想都没想，直接回绝，“我的徒弟应该知道他的徒弟是怎样的身体情况，你不应该欺骗他。”
“这不是欺骗。”柳奕秋在江逸轩开口之前直接喊道。
凌卿尘着实没想到自己徒弟会和自己大喊大叫。
“燕如钰作为江逸轩的师尊他应该知道江逸轩的身体状况，应该知道这家伙的死期，免得他死了都来不及给他置办棺材。”凌卿尘即使是这种时候也不忘呛别人两句。
“可燕师兄接受不了怎么办！谁知道自己爱徒快死了能接受的了！现在这里已经躺了一个了，不能再躺下一个了！”柳奕秋接受不了自己师尊的坦诚，“难道师尊你连说一个善意的谎言都不愿意吗？”
“燕如钰不至于脆弱到这种地步，他们俩应该对对方坦诚相待，你说是吧，江逸轩。”凌卿尘那极其凌厉的眼神瞬间看向了江逸轩，他哪里看不出来这对师徒的关系。
江逸轩突然被点名，又直视了凌卿尘那看破一切的目光，好的，他确认了，不出意外应该已经被自己师祖看出来了。
“……我懂了，谢谢师祖。”江逸轩有些无奈的说，他好像知道自己师尊为什么能凭一个眼神就让人动都不敢动了。
但柳奕秋却觉得是自己师尊在威胁江逸轩，直接喊道：“师尊！”
凌卿尘毫不犹豫，提起他的领子把人给提拉了起来，然后道：“小兔崽子给我闭上你的嘴，真是的，活该你长这么大没有女弟子送花！”
柳奕秋：“？？？”在你来之前我不是一直都是云罗少女心悦榜第一吗？
凌卿尘还想再同柳奕秋争辩几句，可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在告诉他来不及了，他还没去开门，燕如钰“嘭”的一声就把门打开了。
凌卿尘看着自己那昂贵的木门，几欲想召出诛邪给这个逆徒一鞭，但最后还是让柳奕秋给按住了，柳奕秋使劲给他使眼色，凌卿尘更气了。
才几天啊！这小兔崽子居然胳膊肘往外拐！还敢给他使眼色？凌卿尘毫不犹豫，对着柳奕秋的胳膊就是使劲力气的一掐。
柳奕秋登时眼泪近乎要飙出眼眶，眼泪汪汪的看着凌卿尘，压根不知道自己为啥会被掐，而莫涵云和安玉凝进门就吓了一跳。
好家伙，江逸轩惊恐的盯着柳奕秋的胳膊，燕如钰关切的看着江逸轩的伤口，凌卿尘面无表情的盯着燕如钰刚刚开门的那只手，柳奕秋眼泪汪汪的看着凌卿尘那淡定的脸。
最后还是江逸轩开了口：“柳师叔你的胳膊……可还安好。”
“他胳膊当然安好，倒是你自己，自己胳膊伤的那么严重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燕如钰看着江逸轩的脖子，在凌卿尘师徒四人的注视下用一种心疼的语气说完了整句话。
他话音刚落，凌卿尘就瞥了一眼柳奕秋，淡定的说：“你看，懂了吗？再不懂就真的活该没女弟子喜欢了。”
柳奕秋就好像被雷劈了一样，一脸错愕的看着正在卿卿我我的燕如钰和江逸轩，突然就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神神叨叨的说：“我一定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
安玉凝和莫涵云齐齐望向凌卿尘，希望他能给个解释，但凌卿尘只是摊了摊手，然后道：“他只不过知道了点这个年纪不该知道的真相。”他素未谋面的师兄和他的徒弟有一腿。
凌卿尘说完那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后就走了，既然那白毛不让自己说，那自己就先不说，反正人家小两口的事，自己一个老人家就不多掺和了。
倒是现在先去把自己家崽崽的世界观塑回来才是正事，当他在亭子里看到一脸呆滞的柳奕秋时，其实他第一反应是想笑的。
但他忍住了，只能故作严肃的走过去，然后道：“柳墨，你要看开点，不过是一对师徒，然后二人同为男子，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已，这种事虽然少见，但，但……”好吧，修真界确实没啥例子。
柳奕秋却忽然突兀的开口了：“师尊，可，修真界里有龙阳之好的人，都养的是脔宠啊。”
凌卿尘僵住了，脔宠这事儿他确实熟知一二，修真界有龙阳之好的人有些会圈养脔宠，之前有人也给他送过。
那些男孩子一个个细皮嫩肉的，都被打扮成了娇滴滴的女孩子，见到他后就直接往他身上扑，吓的他老人家差点召出诛邪来。1
甚至有些不服气自己的人，见过他的样貌后便说自己就是主神和始神养在床上的脔宠罢了，所以他对这个词可真的挺熟的。
“不是所有龙阳之好的人都养脔宠，我认识燕如钰这么多年，他也算是我一手带大的，他的为人我很清楚，他绝对不会养脔宠，更不会屈尊降贵去做别人的脔宠。”凌卿尘这话说的很认真。
虽然他和燕如钰的关系看起来不太好，他也不咋尊敬自己，但自己养大的崽子，自己心里当然最有数儿。
“可，他们是师徒啊！”柳奕秋何止是震惊，要知道，师徒恋在修真界一旦被发现，就是被指指点点的对象。
即使不当着你的面说，流言蜚语也会一直伴随你到入土为安，甚至隔了几十年也会被人提起。
凌卿尘却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柳奕秋，反问道：“所以呢？然后呢？还有呢？”
“他们都不在乎对方是男是女，又怎么会在乎对方的身份，他们的爱只需要向对方证明。不需要向我们证明。”凌卿尘明白柳奕秋的意思，但流言蜚语而已，这种事他不信自己养的崽扛不过去。
要知道，和他亲近的人一般都会遭到周围人的恶意，强者往往都是最容易被随意揣测的。
因为强者根本不屑于去处理那些来自无能弱者的指指点点。
他们从来都是坚强而勇敢的，作为过来人，他能看出江逸轩看燕如钰的眼神有多么温柔，仿佛把此生的爱都藏在了望向他的眼神里，那种感情是无法欺骗的。
曾经也有一个人这么热切的看着自己。
他觉得江逸轩不会隐瞒燕如钰，所以他选择暂时不告诉燕如钰真相。
有时候有些事是需要他们两个共同面对，共同承担，如果没有这份承认的勇气，那他们的结局也就注定了。
“师尊，你不讨厌龙阳之好和师徒相爱？”柳奕秋又忽然问了一句。
凌卿尘被问的摸不着头脑，这问的不废话吗，但最后他还是回答了：“我为什么要讨厌。”
柳奕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心情就好了，就连帮凌卿尘洗碗也毫无怨言了。1
直到二人喝茶时，燕如钰眼眶通红，眸光带泪的来到了凌卿尘身前，声音沙哑的问：“他，真的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凌卿尘已经料想到燕如钰知道后肯定会来问他，所以也没有隐瞒，沉默的点了点头。
谁料他刚点完头，燕如钰就捏住了他的肩膀，近乎是哽咽着的说：“你有办法的，你肯定有办法，师尊，师尊！求求你了，救救他吧。”
“求你了……”燕如钰的声音也是颤抖的，身体更是已经站不稳了，甚至需要凌卿尘扶住他。凌卿尘扶着他，同他讲道：“我告诉过你，生死有命，对没有仙缘的凡人来说，强行延长寿命本就是逆天而行，他能在这种情况下像正常人一样活到现在，这是连我都做不到的事……”
但燕如钰已经听不太清了，他只听懂一句话，江逸轩是因为没有仙缘所以才需要逆天改命来延长寿命，下一秒他突然就直接跪在了凌卿尘身前。
这下把凌卿尘都吓的够呛，赶紧就要给人扶起来，当初拜师的时候燕如钰都没跪过他，但接下来却听见燕如钰说：“求师尊将我的仙缘换给江逸轩。”
凌卿尘听到后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站稳后，对着燕如钰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骂道：“你当仙缘说换就换，再说了，你的修仙路也是我费劲心思给你打基础，也是你一步一个脚印，日复一日的修炼才让你有了今天的修为，修仙路本身就是有天赋的人修，没天赋的人看着，哪里来的换不换。”
燕如钰仍旧如顽石般跪着，颇有凌卿尘不答应，他就不起来的架势，凌卿尘没办法，叹了口气道：“你们小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们，最好不要和普通人相爱，因为他们的寿命往往是百年光阴，弹指一挥间。”
“对于修仙者来说，为什么到一定年龄就要与尘世断绝关系，因为修仙之后你会发现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老去，然后离开你。”凌卿尘不知道燕如钰能不能听进去，反正他之前这么告诫别人时，没有一个人听进去。
燕如钰猛地抬起头来，凌卿尘差点被他吓了一跳，只听见燕如钰念叨了几句：“长生果，长生果！江逸轩是因为长生果才能陪我至今，那，师尊！”
他的意思很明确，希望凌卿尘能陪他去看看长生果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说不定就能让江逸轩活下去，毕竟这方面凌卿尘确实在行。
凌卿尘沉默片刻，一把拉起他来，神色有些凝重的说：“走，带为师去看看那什么长生果。”
柳奕秋也赶紧跟了上去，他是真的怕现在神志接近崩溃的燕如钰，万一他中途暴走会不会直接给他师尊来一刀。
还没到地方，柳奕秋就后悔跟过来了。
在三人开了个传送阵后，便来到了一片森林中，刚落地，一股带着腐烂尸体味道的风几乎是直冲门面而来，呼啸着扇了三人好几个耳刮子。
那股腐烂的几乎要把柳奕秋放倒的气味就夹杂在风中。柳奕秋几乎都要窒息了，呛得脸都憋紫了。
但他赶紧看向凌卿尘，要知道修为越高的人五感越灵敏，他都这么不舒服了，自己师尊不会栽倒在这儿吧？但凌卿尘却依旧是那面无表情，八风不动的淡定模样，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
柳奕秋瞬间敬佩起自己的师尊，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但凌卿尘走在他们前面，离他们稍远后，突然趁他们不注意，将被长发挡住的后颈上摸了一把，摸出来一只灵蝶。
结果瞬间能闻到了周围的气味，凌卿尘只感觉天旋地转，我靠！这什么味儿啊！
火速把灵蝶又附了回去，然后长舒一口气，果然拿灵蝶封住嗅觉是个明智的决定，但这种事怎么能让徒弟知道呢？
凌卿尘突然开口说：“柳墨，要不你还是回去等我吧。”毕竟，柳奕秋的脸已经快憋成猪肝色了。
……怎么着都不能让自己师尊一个人去！要知道自己师尊每一次一个人去办事儿都会受很严重的伤！柳奕秋一想到这里，面上都严肃了几分。于是面无表情地捏住了鼻子，抬着下巴跟凌卿尘说：“走吧！我可以！”
凌卿尘想笑但又没太好意思，直到燕如钰略显急躁的说：“你俩别打情骂俏了！快点！”
“谁和他打情骂俏了！”柳奕秋和凌卿尘齐齐喊道。
燕如钰却只是回给他们一个自己都懂的眼神，然后拽起他俩就走，二人也是想辩解都不给机会。
三人来到林子中心的一棵古树前，周围树影围成了一个圈，只留中心的一大片空地，空地中便是那棵古树。那树需要十几个男人才能抱住，那古树也高出周围的树好大一截儿，树干上还缠绕着一层又一层紫红色的藤蔓，看起来好不渗人。
凌卿尘能感觉到这树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毕竟连树梢上结的果子都像是从人体内剥离出的肾脏一样，看起来令人反胃，柳奕秋几乎是看到的一瞬间胃中就有点翻江倒海。
这究竟是什么邪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