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星火篇2
太阳上升，闷热感再次席卷而来，我紧贴着被子，与上面的丝线摩擦，热量使我皮肤多出一层细汗。
梦被汗液烧灭，我掀起被子，坐在床边不断抖动着衣领，效果并不是很好，我起身打开门，阳光从门外挥洒进来，它在刺烧着我的皮肤，我将门帘拉闭，风依旧细吹着帘子，阳光在它的脚底荡漾。
转过头快步走去，打开风扇，阵阵清风徐来，安抚了我燥热的心。
哗啦！
门帘被打开，“呦！你醒啦！”
她离我不远，我只是坐在地下，她满脸笑容对着我。
憨态可掬的笑容我并不能直面，转过头，看着地板。
“嗯”
我的回答好像只有我能听到。
她转过去，打开冰箱的门。
“没吃的啦，你不去买吗？”
虽然我有些诧异。
“妈妈每次回家会给我带的”
冰箱门开着，里面的温度散发出来，凉快，和同学家的空调一样。
半晌，冰箱门被轻轻关上。
“要不然……你去买些？”
“为什么？”
“你是这个家的主人，你应该招待客人啊！”她笑着说。
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过客人了，至少得在好些年前，同学是最后一个进到我家的人。
我不予理睬，享受风的清凉，却带不走我额上的汗珠。
脚与地板的粘合声传远，阳光又缩了回去。盯着眼前的白花，有些干枯了。
事情是发生在三年前。
初中时期，最常打交道的便是他。当时新学期第一次报道。“终于开始新的学习生活了！”是大多数人的感慨，我并没有这样认为，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孤僻的性格伴随了我童年。
喧哗的教室，每个人虽然都是单座，却隔着不远的距离谈笑，他们天生就是那么熟吗？
我坐在最后面，不知道我的个子是否与这个位置匹配，只是靠着窗户，一览学校景象，跟大肆宣扬中并不一致，这个学校并不是很好，至少在入学成绩方面。
大风天气，被我努力掩盖的发际线被高高捧起，我缩回头，手慌忙抚平，松了口气。
大家依旧阔声笑谈……
装模作样并不知道给谁看。给我自己看？我也看不见。
新的班主任来了，严肃的性格一眼便看了出来，教室安静了，却没有完全安静，仍有几只鸟儿小声叽喳，谈论着新的班主任。
“安静！”
清晰的声音带着脸上的严肃。
腋下夹着一块板子，上面的纸并不能看清写的什么，只是一列一列的。
他将玻璃茶杯放下，并未装满，茶叶很鲜绿，像是刚刚泡的。
教室一片寂静。
“现在，点名！”
“a！”
“到！”
是个男生，声音很洪亮。
“b！”
“到！”
一样洪亮。
不过一会儿，很多人已经喊过。
不过规律的节奏瞬间消失。
他的眼睛睁大，努力盯着板子。
小声念叨着：“这什么字啊？”
“澄……橘惩……人？”
底下叽叽咕咕小声讨论：“还有人四个字呢？”“日本人吗？”“哈哈！”
我底下头，说的正是我，我羞愧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名字是爸爸起的，他也姓澄，可是我的名字却不像女孩子的名字。
“这，什么玩意？”
底下哄堂大笑。
他们的笑声刺入我的耳朵，穿过耳朵直达泪腺，清朗的天空，乌云却在我眼眶中聚集。
“谁是这个四个字的？”
大家都在四处张望，他也不例外，仿佛是个杀人凶手在我们之间。
我的头埋的更低了。
“到底谁是的？！”
语气紧张起来，嬉笑的几个人收敛一些。
眼泪不能马上出现，至少等我在开家门的时候。
紧张的压抑促使我快点滴下雨滴，空气仿佛凝结了，没有一丝生气。
砰！
一声巨响，颤了我一下心头。
“不说是吧？来我来点名，点到的站起来！”
一桶冷水浇在脸上，我浑身发抖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害怕，还是说在寒冷。
“a！”
“b！”
“c！”
身边一颗颗树木成长起来，我只是埋着头，不想让他们生长。
名字报完。
只有我未站起，一排排巨人四处寻找着，目光锁定在我身上。
我弓着腰，不知道以什么手法擦去眼泪。
班内又叽叽喳喳，嘈杂声将我埋入。
一阵脚步，皮鞋拍打瓷砖的声音。
啪嗒！啪嗒！
和家里的时钟一样，我害怕他的到来，和时间的到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脸色苍白，眼泪悄无声息地滑下，浑身颤抖着，血液停止给我循环。
“就是你吧？我点你名，你还不站起来，也不说到，你什么意思？”
他看着埋在手臂里的我。
“你说话，你说句话，来”
“头抬起来！”
我靠着墙边，冰凉的瓷壁贴着穿着长袖的我，天气很热，凉和热靠拢着我，我痛恨起来，为什么妈妈没跟我说今天要穿短袖？为什么今天妈妈没说短袖放在哪里？为什么！妈妈为什么不在家！
泪水淹没我的面颊，汗液同它一起。
他把名单板子重重摔在桌子上，轰隆声在耳边响彻，我忍不住哭出了声。
“你还好意思哭？你说你小女孩子，这么热的天穿个破长袖，你不是傻的不透气吗？”
这间长袖对于我并不合适，上面米奇老鼠的部分起了球，妈妈在地摊上给我买的。
“起来！”
他伸出手把我的额头往上抬，但是一滑，他的手滑了下来，一脸厌恶。
把手放在裤兜上擦擦，你就这样哭吧！哭好了，把卫生打扫了！”
我又想起来妈妈皲裂的手中输出一叠褶皱的钱，给了地摊老板，笑盈盈地说：“看！多漂亮啊，摸摸还这么暖和！”我也在笑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