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真的死了？
叶星云送走了刘宝宝。
坟墓里只剩下叶星云一个人。
坟墓静得宛如没有一个人。
叶星云静静地坐着,呼吸似已停止,魂魄仿佛正在从他身内溜走,飘向幽冥,飘向群鬼的聚居之所。
他静静地凝视着飘忽的灯光。
灯光中似乎浮现出一条路,一条死路。
叶星云站在这条路的一边,遥望路的那边,唯见一片苍茫。
路的那一边依旧神秘、朦胧,而且遥远。
但叶星云还是决心踏上这条路……
忽然,他又想起了林如霜。想起了一直在他心中魂系梦牵的女人。
也许,林如霜正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等他。
叶星云小心翼翼地取出马生花画的那张林如霜的画像,深情地凝视着,就像看见了真的林如霜一样。
他喃喃自语:“如霜,如霜,你等一等我,我就来了。”
画中的林如霜仿佛也在凝视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深深的情意。
叶星云忍不住在她脸上轻轻一吻。
他又说:“如霜,如果你还活着,那该有多好。”
但是,林如霜已经死了。
叶星云说:“如霜,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把画像放在床上,就好像林如霜真的躺在床上。
叶星云倒了一大杯酒,说:“如霜,我喝完了这杯酒,就能和你见面。”
他坐在了床上,说:“如霜,你知道吗,这是一杯相思酒,据说是从相思人的眼泪中提炼出来。人喝了它,就会在甜甜的思念中死去,毫无痛苦和悲哀。”
他真的喝下了那杯酒。
他静静地在林如霜的画像旁边躺下,闭上了眼睛……
慢慢地,他似已睡着了。
坟墓里死一样的沉寂,就连叶星云的呼吸声也没有。
难道他真的死了
坟墓里忽然有人悄声说:“难道他真的死了”
又有一个人说:“他的呼吸好像也已停止了。”
先说话的那个人说:“我们上去。”
从青色大理石板下面又钻出两个人,他们都穿着颜色极鲜明的杏黄色长衫,其中一个浓眉大眼,脸色却鲜红如血,另一个却鹰鼻如钩。
红面汉子先钻出来的,一双发亮的大眼睛看着叶星云,说:“他真的死了。”
鹰鼻大汉说:“想不到他却自杀了。”
红面汉子说:“想不到像他这样的人也会自杀。”
鹰鼻大汉说:“他是不是知道了我们摘星楼就要对他下手了。”
红面汉子说:“他一定不知道,否则,他绝不会去死。像他这样的人若知道世上还有楼主这样的剑术大师,绝不会去死。”
鹰鼻汉子说:“他没死在我们摘星楼手里,实在太便宜他了。”
红面汉子也叹了口气,然说:“实在可惜。”
鹰鼻汉子说:“假如他没死,你说他和楼主谁的剑更快。”
红面汉子想了想,说:“当然是楼主的剑快了。”
鹰鼻汉子说:“那楼主为什么至今还没有找他比剑”
红面汉子又想了想,说:“楼主的剑虽比他快,但还没有十成的把握。所以,楼主才暗地里准备了三年。”
鹰鼻汉子说:“三年来,楼主已把摘星楼经营成了庞然大物,现在,楼主至少已有八成五的把握了。”
红面汉子说:“那一成半的把握是什么呢”
鹰鼻汉子说:“命运。”
红面汉子说:“命运本是天意使然,不是人谋所能及之。”
鹰鼻汉子说:“楼主不可能有十成把握了,所以至今还没有出手。”
鹰鼻汉子说:“只可惜楼主再也没有机会了。”
红面汉子说:“他死了,楼主一定也很伤心。”
鹰鼻汉子忽然惊讶地叫了一声,说:“那画的女人一定是他的情人了”
红面汉子说:“那还用说,他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自杀的。”
鹰鼻汉子哈哈大笑,说:“但据我所知,这个女人好像还在人世间。”
红面汉子说:“你见过这个女人。”
鹰鼻汉子点了点头,说:“她不但没死,而且活得还很幸福。只不过……”
红面汉子说:“只不过什么”
鹰鼻汉子说:“只不过她现在已不叫林如霜了。”
红面汉子说:“天下长得像的人有的是,你是不是眼睛花了。”
鹰鼻汉子说:“绝对没错。像这样美丽动人的女人天下并不多,而且这幅肖像画得逼真无比,和活人一模一样。”
红面汉子说:“这个女人是谁”
鹰鼻汉子说:“说了你也不会知道,等回去后,我带你去拜见她。”
红面汉子说:“我们先把他的头割下来,献给楼主。”
鹰鼻汉子说:“我把他的尸体挂在外面,让天下武林义士每人都来刺他几刀。”
就在这时,忽听床上的叶星云长长地叹了口气,说:“真没想到,你们这些侠客君子们的心竟然这么黑。”
红面汉子和鹰鼻汉子顿时吓得面如死灰,满头大汗不住地往下流。
叶星云坐起来,说:“你们楼主还有机会,我不会让他伤心的。”
他的目光变得如刀一样锐利,说:“我更不会让他失望。”
红面汉子被巨大的恐惧扭曲了那张鲜红的脸,说:“你怎么没死”
叶星云说:“我本想死了,但一听说有人想让我尸骨难全, 只好又活过来了。”
红面汉子说:“你一定是已听见了我们在地下的声音。”
叶星云点了点头,说:“我并不是聋子。”
红面汉子说:“所以你对那幅画像说了许多话,那都是说给我们听的。”
叶星云说:“但我并没有拉你们出来。”
红面汉子忽然笑了,说:“叶星云,你以为你真的骗过了我们”
叶星云说:“你们现在还能跑得了吗”
红面汉子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要跑呢”
叶星云说:“那你们想干什么”
红面汉子说:“我们想杀你。”他话未说完,已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