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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真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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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衾……

    褚凉歌愣神,如何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容衾的留字,且写的还是她的名。

    她手中还拽着那绸带的一角,指腹正好落在“容衾留”三字中的“衾”字上,思索间无意识捻了捻绸带,心中满是不解。

    他们明明没有交集,何以这里会出现容衾为她祈的平安绸?

    褚凉歌陷入思量中,一时竟没注意到身旁的人比她还要深沉的目光。

    易寒僵僵地定在那里,整个人都似没了知觉。

    “容衾”这两个字的出现,仿佛一潭从天而降的寒泉池水,将他从头到脚冰冻了起来。

    他原以为并不在局中的人,以这种意外的方式强势入局,且顷刻之间便占据了主导地位。

    先前江琛的话,他并非没往心里去,尤其是刚才案前提笔写愿,枝头同系祈福之时,他真的很想时间可以就停留在这一刻。

    可不成想,黄粱一梦,竟醒得如此之快。

    易寒低头看着始终蹙眉不语的褚凉歌,知她此时心中怕是亦不平静。

    容衾此人,不论从前不谈今后,仅此时此刻,便占了她的思绪。

    身旁枝丫上,一只彩羽赤尾的鸟雀扑棱着翅膀突然斜飞着降落下来,惊醒入了画般安静的二人。

    那鸟雀也没想到常来歇脚的地方会有不请自来的“客人”,一惊之下清啼一声扑扇着飞走了。

    倒是给褚凉歌吓着了,幸好易寒及时扶住了她才稳住脚边重新站稳。

    “吓我一跳。”褚凉歌松开拿着容衾红绸的手指,轻拍着胸口缓着气,一边对易寒道,“幸好有你在,不然我指定得摔下去。”

    易寒正扶着她的手臂,闻言手指半缩了下,指指树干让她扶好。

    褚凉歌不以为意地笑道:“没关系啊,反正你又不会让我掉下去。”

    易寒被她脸上的笑容晃了下眼,避开了目光。

    “都已经系好了,咱们走吧。”褚凉歌说。

    【那他的呢?】易寒问。

    褚凉歌一怔,疑惑地看着他:“什么?”

    易寒指指容衾那条红绸,因为那阵掠过的清风,从褚凉歌手中离开后,绸带被吹着残到了旁边的枝条上。

    褚凉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微一愣后,眼眸暗了,心也沉了下来。

    她转头看易寒,脸上没了笑容:“你什么意思?”

    易寒比划道:【他写的是你。】

    因为是为你祈的福,所以不可以让它狼狈缠枝,应捋好顺平,诚心祷拜。

    他的反应让褚凉歌呆了一呆,他分明什么都看见了,看见有个男子为她写了祈愿福带,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心里也竟像是突然扯了一下似的,不那么高兴,不那么痛快。

    褚凉歌抿了抿唇,本来还扶在他手臂上的手一紧后撑开,抬头看向他问:“你就只想说这个么?”

    易寒微愣,似皱了眉为难的样子。

    正这时,江琛一行人才找过来,见两人在此,江琛笑着高声喊道:“喂,系好没有啊?该下山了。”

    易寒回神,比划道:【我们先下去吧。】

    褚凉歌看他一眼,突然来了气,哼了一声道:“不用你管我。”

    说罢她朝刚巧走至树下的江琛招招手说:“你可接稳我了啊。”

    话音落,人从树上飘然跃下。

    “什……”

    江琛走过来本是想笑话两人幼稚,系个东西还要上树,结果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褚凉歌从枝头跃下,而一旁的易寒慢了一步,虽护在她身后,却竟真的没接着她。

    江琛吓一跳,慌忙运起轻功至半空接住褚凉歌。

    及至平稳落地,江琛趔趄了一小步后惊道:“你也喊得太突然了,万一我没接住你怎么办?”

    这话问完,他倒是又反应过来了。

    能怎么办呢?身后那沉默的男子始终都在左右,总归是来得及的。

    褚凉歌站稳,也不看身后那人,径直往江浅和刀红绡她们走去:“不是说要下山吗?”

    “喂你……”江琛不解她气什么,正要再问,被易寒给拦了下来。

    江琛蹙眉看着一留一走的二人:“刚不是还好好的?怎的又闹别扭了?”

    奇怪两人以前从不争吵,近来这是怎么了?

    易寒摇摇头,只说:【是我不好。】

    大约是他那句话惹了她生气吧,虽然……他并不确定她为何生气。

    江琛狐疑地看看他,片刻竟真点点头道:“我也觉得是你不好。”

    别看褚凉歌平日里似大咧娇横一些,但她对易寒却是极好,比对亲弟褚星晔都还要好上几分,更别提他这个从小挨打的发小了。

    易寒性子沉闷,哑了以后更是如此,他从不说想要什么,褚卓和沈月华又难免有顾不到的时候,于是褚凉歌便注意着,只要褚星晔和江琛有的,她便一应定要给易寒也买来。

    到了后来易寒实在忍受不了满屋子的吃食和玩具之后,才无奈比划着,告诉她自己喜什么不喜什么。

    ……

    回去路上,萧峖并未与他们同行,于是他们便几人来的还几人回去。

    宽大的马车里坐着褚凉歌等三个女生外加一个岑麟,易寒骑马在前,江琛负责赶车。

    马车内,刀红绡撩着帘子的手放下来,好奇又好笑地问褚凉歌:“你俩真吵架了啊?”

    褚凉歌郁闷地看她一眼,点点头。

    刀红绡没忍住笑出声来,旁边江浅一直冲她使眼色。

    “不是,我就是觉得稀奇,他是易寒喂,他竟然会舍得跟你吵架?这简直比我麒麟山一夜之间寨空还要稀奇好吗?”

    一句话说完,既戳了褚凉歌的心,也让岑麟这麒麟山军师无地自容。

    岑麟本在饮茶,闻言放下茶杯轻叹一声揉着眉心道:“红绡,你还是少说话吧。”

    说得多了,旁人容易得内伤。

    江浅担忧地看着褚凉歌:“凉歌,今日在寺里我就想问你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褚凉歌顿了下,闷着头不说话。

    岑麟打眼扫了一圈,平淡开口:“大约是因为容世子吧?”

    江浅微惊,褚凉歌也抬头看他。

    岑麟轻笑道:“刚听七皇子说的,太后有意为褚小姐和容世子赐婚。”

    马车外江琛撇撇嘴,什么听萧峖说的,分明就是岑麟自己猜出来的。

    江浅默然片刻后,微微叹道:“如果是容衾,那我……亦不知该做何选了。”

    刀红绡惊讶一向清冷聪慧的江浅竟有此语,不由“咦”了一声问岑麟:“那个容衾真有那么好?”

    岑麟只说了一句话:“公子世无双,此话用在他身上,绝非夸大空谈。”

    江浅也只问了一句:“凉歌,你生易寒的气,气从何来?”

    若是气易寒对容衾留有红绸之事的反应平静,那么他又该是做何反应,她才不会生气呢?

    褚凉歌沉默地绞着手中绢帕,江浅这一问,反而让她心中更烦躁了些。

    她原本是将错归咎于易寒的,可现下却反而觉得错的是自己。

    易寒有什么错呢?他不过是不在意而已。

    想到这里,褚凉歌心中一扯,有些微痛泛酸的滋味。

    一路再无话,及至马车在褚府门前停下,江琛才又从车里拿出打包好的药来,递给易寒道:“这是蜻蜓姑娘给你留的药,记得一日一服不可中断。”

    易寒伸手接过,点点头道谢。

    褚凉歌愣了下,问江琛:“什么药?”

    她这一问,倒是让江琛也怔了,然后转头看易寒:“你没告诉她?”

    易寒皱眉,若不是江琛今日给他送药,他自己都要忘记这回事了,哪里还能记得告诉褚凉歌?

    褚凉歌看他一眼,眸中更沉了两分。

    江琛解释道:“那日蜻蜓姑娘给易寒诊治到一半,听千月说你出了事,他便急赶了去,好在有岑先生和浅儿在家,才将蜻蜓姑娘的诊断结果及这些药的配方用法都记了下来。”

    事关易寒的哑疾,褚凉歌暂且放下心中思绪,蹙着眉心认真细问:“可有说用多久的药,何时见效,可需复诊……哎她人呢?”

    问到最后,她自己倒是先急了。

    这叫蜻蜓的女神医来了这些时日,他们所有人都见过,只有她,每一回都不巧错开,是以至今不知这人长何模样。

    见她脸上焦急之色,江琛笑着朝易寒打了个眼色,无声道:我就说她最着急你吧。

    易寒抿了抿唇角,也转头去看褚凉歌。

    “你且放心,蜻蜓姑娘说只要寻到她师父药王,便可治好易寒的哑疾了。”江琛掰着手指算了算说,“按她的说法,大约最迟年底就能有信儿了吧。”

    年底……

    褚凉歌低头想着,按前世的时间线,易寒的哑疾要明年春末夏初才会好,可自她重生以来,很多事情都没有照着前世发展,有的甚至提前了许多。

    所以这药王……许就是前世那医治好易寒的江湖游医也未可知。

    若真如此,那蜻蜓留下的药必然是有用的。

    褚凉歌心中思量一番,待送走江琛等人之后,又回头叮嘱千月:“刚说的都记下了?以后煎药这事你亲自负责,不可假手他人。”

    “记住了小姐。”千月从易寒手中接过药,笑着应道。

    她吩咐完便自行往前走,因心里一直想着事情,也没注意到身后跟着的人,只当还是千月。

    及到了屋门口时,脚下险些被门槛绊了一下,亏得身后那人及时扶住她手腕才又无事。

    视线凝在手腕上那只带着薄茧的手上,褚凉歌怔愣一瞬,转而回头看那人:“你跟着我做什么?”

    【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是我也忘了看诊的事情,所以才没说与你听。】他皱着眉头,比划着双手认真解释道。

    褚凉歌看懂他的意思,一顿后摇了摇头道:“我没生气。”

    【那你……不理我。】

    褚凉歌想起江浅的话,心中有些乱,索性问他:“易寒,太后有意为我和容衾指婚,这件事你知道吗?”

    话落,她看见眼前的人僵了僵,避开了她的目光。

    他知道。

    褚凉歌忽然意识到这一点。

    ——

    江浅自回家后便有些困乏,江琛生怕她出去一遭又生了病,于是又是派人煎药又是亲自守着她。

    江家上下一团忙乱,刀红绡无聊地坐在岑麟房里,自窗口看着那些忙里忙外脚步匆急的人们,轻叹了声道:“我去看过了,她只是累了些而已,并没有生病。”

    岑麟看她。

    刀红绡回头对他笑了下,眼底有不被人轻易察觉的羡慕:“今日那小和尚解的签还挺准的,我也觉得江浅真的生活得很幸福,如果可以,我宁愿短寿十年外加疾病不断,只想有父母兄长围绕身旁。”

    听到她说那句“短寿十年”,岑麟拿书的手指微滞了下,轻飘飘地斜她一眼道:“我倒不知自己这兄长哪里做得不好了,竟让你生出这种想法来,看来死后我亦无言面对红胥了。”

    刀红胥,刀红绡的兄长,早年将岑麟掳劫回寨,死后托他照顾幺妹刀红绡。

    刀红绡笑了笑道:“我又没说你不好。”

    只是人都想要更圆满罢了。

    岑麟见她没了刚才那股哀色,才继续低头看书,另随口问道:“你的签文是什么?”

    刀红绡一笑说:“说来可巧了,我和凉歌同时抽中了梧桐凤签呢。”

    “啪嗒”一声,岑麟手中的书掉到了地上。

    他转头,目光沉沉地看着刀红绡:“你说什么?”

    刀红绡不懂他为何这么大反应,耸了耸肩道:“小和尚是这么说的,说我命好,什么凤栖梧桐的。”

    梧桐凤签……怎会如此?

    岑麟皱紧了眉头,似想不通其中症结,隔了许久他才又问:“你说褚凉歌和你的签文一样?”

    “一样的梧桐凤签,不一样的签文内容。”

    不一样的签文……

    岑麟目光轻闪,问道:“你可记得她的签文是什么?”

    “本是梧桐枝头凤,偏向水镜空寻花。”

    刀红绡答完,见岑麟怔然不语,便问他:“你能解?”

    岑麟唇角拉扯出一抹涩然的苦笑,带着两分自嘲之意,摇了摇头道:“解不了,这支签……除了她自己,天下无人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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