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揭榜干大事
一整个夏末初秋季节，大石桥村及周边几个村的山楂被大批量收购到了县里的罐头厂。
生产科科长李福生安排车间工人，按照传统制作罐头的方法制成了大量的山楂罐头，但是生产出来的罐头销量并不高。
如果想研制新配方来生产，又要调整生产线的参数，而县罐头厂这几年入不敷出的财务状况，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生产科对罐头口味做更多的试验了。
“当初程海生说要干这个事儿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山楂罐头不好卖，现在看来，果不其然啊！”王红宝感叹道。
他和李福生站在成品仓库里看着这些山楂罐头，越看越发愁。
李福生没办法，只好下令：“告诉程海生，停止山楂的收购工作！”
程海生接到王红宝的电话，感到十分惊讶：“卖不出去？”
大量山楂罐头滞销的消息让程海生回忆起了上辈子，那时候县政府为了解决大量的山楂滞销问题，曾经给县罐头厂下达过政治任务，那就是收购一批山楂做成罐头。
那时候已经是山楂熟果快要烂在地里的后期了，县罐头厂财务状况已经到了最差的地步，只能硬着头皮用较低的价格收购了一部分山楂，并按照传统方法制成了罐头。
可惜情况跟现在一样，销量差，大批罐头滞销，造成了大量资金占用，县罐头厂运营状态每况日下。
罐头厂停止了山楂的收购工作，程海生只好把这个消息转达给村民们，一时之间，村民们之间传出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有人说程海生这么高的价格收购山楂，肯定是赔钱了，现在收不起了。
还有人说程海生是为了压价，故意等过一段时间再收。
听到各种各样的传闻和消息，程海生没有要解释的样子，只是自己在心里默默地筹划、算计。
余冬妮看见程海生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安慰道：“海生，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收山楂的事儿！你别在乎别人说什么，咱们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
程海生笑笑，摸了摸余冬妮的脸，“我知道，放心吧！”
余冬妮忽然说道：“海生，你还记得以前吗？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我经常给你唱歌，我给你唱个歌怎么样？就唱《好大一棵树》，这是今年的新歌，特别流行。”
“好大一棵树”
“绿色的祝福”
“你的胸怀在蓝天”
“深情藏沃土”
余冬妮的嗓音很好听，音准又好，不是程海生自夸，他媳妇这水平绝对可以当个青年歌唱家啥的。
程海生越听越入迷，余冬妮的歌声也好像说出了他的心声，他想着，以后是不是可以让余冬妮在大学里报考一个声乐专业，当然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考上大学，学什么专业可以等到时候再决定。
看着余冬妮沉醉在歌声里的样子，程海生忍不住把余冬妮揽入怀里，余冬妮微红着脸，温柔地靠在程海生胸膛上，两个人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忽然，一声震天的婴儿哭声打断了两个人温馨的氛围。
妞妞睡醒了！
余冬妮赶紧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跑开，忙着哄孩子去了。
程海生挠了挠头，索性离开了家，准备去罐头厂看看，现在山楂收购工作才进行了一半，如果就此就停下了，估计以后村民那里会传出更多的谣言，还没来得及卖的人很可能还会恨上他。
到了县罐头厂，刚一进大门，就看见墙上贴着一则《诚聘英才榜》
上面写着因罐头厂山楂罐头滞销，销售科工作陷入困境，诚聘厂内的销售人才帮助销售山楂罐头，清理厂内库存，每卖出一瓶罐头，奖励5毛。
贴出这样的告示是县罐头厂的销售科走投无路不得已而为之，而上一世的程海生就是靠着销售山楂罐头赚了第一桶金，看来这辈子自己的山楂计划推动了这件事的发生，让时间线提前了。
不管是为了帮助罐头厂推销罐头拿到销售奖金还是为了帮助乡亲们推动后续的山楂收购工作，程海生都已经决定要拿下这个任务，
于是他揭下榜单，拿着就去了生产科科长李福生的办公室。
“李科长！”程海生敲门进了屋，把那张榜单放在了李科长的桌子上，“李科长，这个山楂罐头滞销的事儿，我想出一份儿力！”
程海生在这个罐头厂里，除了王红宝，就只认识李福生，而李福生不管怎么说也是个领导，在厂里说起话来肯定比王红宝要好使。
因此程海生只能来找李福生帮他推动这件事儿。
李福生本就是个爽快人，既然有人能帮助销售山楂罐头，他当然觉得是好事儿，可是程海生毕竟不是厂内职工，能不能揭榜去参加这个销售工作，还得由厂里的领导们共同决定一下。
现在正是县罐头厂能否继续运营生产、扭亏为盈的关键时期，这步棋如果走好，可能就让罐头厂重新焕发活力和生机，如果走失败了，下一步面临的就是厂内的停工停产，甚至是停薪。
可以说，现在这个阶段，是县罐头厂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机，厂务会上，几个领导都发表了意见，其中大家都赞同的是：
既然已经走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那就死马当活马医，从销售科开始下手，接受外来力量，搞活厂里的循环经济。
程海生就这样顺利揭下了榜单，肩负着销售厂里库存的山楂罐头的任务。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次的厂务会上，还有一个人参与，那就是《东海时报》的记者许晓东。
他这次来到桦南县，主要是为了采访县里的几个主要县属国有企业的发展状态以及后续的转型措施，这次的厂务会被许晓东当成了重点材料写到了东海时报的头版头条上。
标题就是：《国有企业改革攻坚战：引入外来人才展新颜！》
这篇报道带来的后续影响力暂且不提，单说程海生揭榜后回到村里，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从山楂收购到销售山楂罐头？程海生干的事儿似乎越来越脱离传统农民以劳作换取果实的思维定式。
村民们对程海生能不能继续收购山楂产生了怀疑。
自家山楂还没被收购的村民心里更是打起了鼓！
这时候，有人来到程海生家里说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