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墨言离开
第二日，顾清玥到教室的时候，程暖已经到了，低着头，看着眼前的英语书。
顾清玥坐下后，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明显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一颤，随之抬起头，看着她，“噢，玥玥，早上好啊！”
顾清玥看着她，除了刚开始的那一颤，现在她的神情，看起来不悲不喜，不过那双眼睛始终红红的，眼皮也有些肿泡，想来昨晚应该哭了很久……
“早上好！你昨晚……还好吗？”
顾清玥看着眼前的人陷入了 沉默，随之就说了一句和自己问的问题无关的话，“我想考k大！”
顾清玥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随之反应过来，“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嗯！”程暖说完就拿起了眼前的英语书，开始背了起来，顾清玥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心疼之余反而松了一口气，至少她现在没有自暴自暴弃，她也知道为什么她会想考k大，只有考上k大，她和墨言或许还有一丝可能。
……
就这样，时间一直推到了墨言离开的那一天。
墨言要走的消息，立刻就在班级里传开了，很多同学都在为墨言的离开而感到不舍和惋惜，虽然之前的语文老师对他们很好，但毕竟像这样墨言又帅又温柔的老师可不多，谁会不感到惋惜呢？
顾清玥听着同学们的激烈的讨论，忍不住去看了一眼旁边的程暖，但她现在看起来反而比自己还平静。
上课铃声响起，墨言走了进来，一如初见时一般，只不过多了一个收纳盒，里面装着他这些天用过的东西，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后，才起身缓缓开口，“同学们，今天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节课，明天呢……你们的语文老师就回来了！”
此话一出，教室里瞬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感叹声，“啊！”
“老师，我们舍不得你！”
墨言看着底下的同学，将要讲的试卷轻轻放到了一旁，微微一笑，开口道，“我也舍不得各位同学啊，给大家代课的这段时间呢，我也很开心，同学们的学习态度很好，我希望我走了以后，大家有不会的问题也能积极去问各位老师……”
听到这，很多女生已经有些哽咽了，回答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分别的时刻总会有不经意的煽情，看着墨言在台上侃侃而谈，从容的给同学们分享着一些学习方法，就连她自己心里都有些发涩，顾清玥转头看向程暖，她从墨言进来后，目光就一直放在他身上，从未移开过，顾清玥不想打扰她了。
李九焻看着讲台上的墨言，第一次没有觉得他装，推了推许臻的胳膊，“唉，你说……这墨言明明就只带了他们两周而已，看这些女生，啧……搞得像生死离别似的！”
李九焻的话丝毫没有夸张，有的女生已经开始掉眼泪了，许臻瞥了一眼墨言，他也不明白底下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个只给自己带过两周课，而且还有可能不认识她们是谁的人而感到不舍。
当然这里面也有希望墨言趁早离开的，朗书钰看着墨言，眯了眯眼，墨言离开无疑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会在他行动的时候少一分阻挠……
铃声响起，意味着这一节课已经结束，也意味着墨言就要离开了，程暖没有想过一节课为什么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墨言听到铃声，将试卷折叠好放在讲桌上，“同学们，这节课就上到这里，同学们……再见了！”
墨言说这话的时候，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明明只是一句每节课结束时老师们都会说的客套话，但现在却成了真的告别……
墨言说完后就走出了教室，他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不用再去办公室了，往常他下课都是向左走，在程暖的方向看，透过窗户看到的，只有他的背影，但这次不同，楼梯在右面，程暖第一次看到的是他的正脸，还是一样的温柔似水，没有任何情绪。
墨言走到程暖旁边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程暖始终看着他，也察觉到他的一丝停顿，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错觉，但在她思虑的时候，墨言已经离开了，程暖强忍了一节课的眼泪在他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时候，瞬间流出，她一节课的克制隐忍，在这一刻都瞬间瓦解……
泪水滴到试卷上发出的声音让一节课都在关注担心她的顾清玥立马转过身来。
映入眼帘的就是哭成泪人的程暖，泪水划过她的脸颊，像是不间断一样，一直往试卷同一个地方滴，试卷那里已经湿透了，贴在了桌面上。
顾清玥掰过她的身子，拿着纸巾给她擦着眼泪，但泪水却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反而越擦越多，顾清玥看着她这副样子，想来她之前的所有平静和淡定都是伪装出来的……她还是无法平静的看着他离开。
“暖暖，别哭了，你不说要考k大吗？等你考上k大，你就又能见到他了！”顾清玥一边出声安慰她，一边给她擦拭着眼泪。
程暖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猛的起身跑了出去，她突然起身的动静很大，凳子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顾清玥收回了手，手里还攥着给程暖擦过眼泪的纸巾，看着程暖离开的背影，顾清玥也不知道她跑出去要做什么，但想来也是要去追墨言。
许臻和李九焻听到声音后同时抬头，李九焻看着急匆匆追去的程暖 ，不禁有些感慨 ，“我早就和她说过了，没想到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哎……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墨言，且不说墨言的身份，就他这个人而言，他是不可能对一个人类动心的!”
许臻听着他的念叨，并不想搭理他。自顾自的发呆。
程暖一路往校门口跑，她也不知道自己追上去要干什么，只是随着自己的心而一路去追，走廊、楼梯、操场、……一路跑过，这些景色在她眼前转换，这一刻，她从来没觉得教室到校门口的路程会这么长。
快点……再快点，或许还能再看他最后一眼，尽管……尽管会是背影。
最终在离校门口100米的地方看到了墨言，他的背影一如自己之前看到的那样挺拔，仿佛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折腰。
“墨言！”，程暖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道。
这是她第一次当着他的面，直呼他的名字，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叫他墨言老师。
墨言听到声音后，转过身来，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程暖，有些意外，但却不知道他是因为自己追出来意外，还是因为她叫他的名字而感到意外，不过程暖下意识认为是后者，墨言轻轻开口 “要上课了，你怎么……跑出来了？”
程暖看着他，像前跑去 ，脚步停了下来，程暖看着眼前的人，颤抖着开口，“你这学期还会再来吗？”
墨言看着她，开口道，“不会！”
程暖听到这，也不是特别震惊，她也知道他不会再来了，只是还是不死心的一问。就这样，两人陷入了无声的对视，很多挽留的话再看到他的那一刻，就说不出来了。
铃响起的时候，这沉默的气氛才被打破，墨言起轻开口，“上课了，快去吧！”
说完就转过身走出了校门，程暖跟着跑了过去，但却被门卫拦下了，大门也在这一刻缓缓关上，程暖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
门卫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看着她，“这位同学，上课期间，禁止外出！”
程暖只能向着墨言的背影喊道，“墨言，我喜欢你！”
这一声引来过往的路人观看，门卫立马催促她回教室，程暖依然静静的站在门口，墨言转过身来，看着一脸倔强的程暖，叹了一口气，“程暖，我上次就说过，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高考，等在过些时间你就明白了，到那时说不定你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
程暖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不会的，墨言，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或许你以为我对你的喜欢只是一时兴起，但我知道不是！”
墨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想来想去，说了句，“你应该叫我墨老师，还有……你该回了”。
程暖没有想到墨言会来这么一句，耳边再次传来他的声音，“你进去吧，我要走了，再见!”
门卫已经催促了好久，甚至要给班主任打电话，程暖看着门卫的阻拦，她明白了她和他身份的差距，她现在无法站在他身边，门卫拦的不是她，而是无法跨越的他们，这一扇门，让他们之间有了分明的界限，都五无一不是在告诫她，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是自由的，但她却被束缚在这里，程暖看着他打开了车们，只能大喊道，“墨言，我一定会考上k大的，你要等等我!”拜托了，请……等等我吧！
说完后就原路返回了，墨言准备上车的身体因为她的这一喊而一僵，看着一路跑回的女孩，脸上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教室里的顾清玥看着旁边空着的座位，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拦着程暖，现在人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报告!”，程暖的声音打断了老师讲题，英语老师看了一眼门口的程暖，也没有问她去哪了，只说了一句，“进来！”
程暖坐下后，顾清玥原本想问，但碍于现在是上课时间，她也不好问。下课后，程暖就拿着试卷做题，闭口不谈墨言的事，顾清玥看着她，顾清玥理解她，想来这件事如果发生在许臻和她身上，她也会和程暖一样，不是不想说，只是无法开口，顾清玥自此就没有在问过!
许臻和李九焻两人也知道程暖的心思，更加明确墨言的身份，前者对于她的一厢情愿没有善终而感到有些惋惜，后者则是对于程暖的喜欢而感到同情！
就这样，在后面的两个月里，他们原先的语文老师回来给他们上课，而墨言却如同昙花一现，彻底消失在了同学们的口中。
他的们始终过着日复一日的学习生活，考过了一模，二模，现在已经开始备战三模了。
现在是下课时间，顾清玥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下课刷题，而是走出了教室，打算出去透透气，许臻看着她走了出去，随后也跟着站起来走了出去。
顾清玥站在四楼走廊上，看着操场上活力满满的学弟学妹们，他们现在是最好的年纪，可谓是肆意青春。顾清玥看着他们，出了神，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许臻，许臻拍了下它的左边肩膀，想着顾清玥的头一定会转到左边，但……没想到的是顾清玥并不按常理出牌……
四目相对时，许臻先开口，“在看什么呢？”
顾清玥指了下操场，“在看学弟学妹们的青春活力”
许臻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阿臻，我突然想起我刚上高中时候，比他们还闹腾呢!”
听到她说这些，许臻有些失落，她的高中生活，自己只参与了这短短的一瞬!
……就这样的日以继日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三模结束，这段时间大家一直都在奋力拼搏，学习都有了明显的进步。
她和许臻在自己的原有的基础上提高了50多分，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就能够上b大，而程暖的进步是最快的，自从墨言离开后，程暖戒掉了所有的娱乐设施，成绩直接从原有的基础上，提高了170分左右，已经达到了去k大的分数。
至于朗书钰，顾清玥感到很奇怪，这段时间他对自己越来越殷勤，时不时的来找自己搭话，甚至还在周末时间约自己出去，虽然她都拒绝了，但许臻还是因为这事，吃了好久的醋，和朗书钰针锋对决。
……
“叮咚” !
顾清玥站在门口按响了门铃，只一声，门就从里面就打开了，顾清玥从上而下的看了一眼许臻，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穿着休闲服的许臻，头发还湿着往下掉水，应该是刚洗完澡，毛巾都挂在脖子上，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就跑过来开门了。
“玥玥，快进来!”
“好，你赶紧去擦头发吧！”顾清玥说这话的时候许臻已经拿出拖鞋放在了她的脚边，是一双粉色的，应该是新买的，上次她来的时候许臻还让她先穿自己的呢。
许臻做完这一切后，才随手拿起脖子上挂的毛巾，胡乱的擦了几下，就把毛巾忍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