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嫡长女的爱情02
每年可采都会给老爹用符，控制他过强的欲望，也是托清心寡欲符的福，康海丰无心女色后，仕途竟然顺畅了不少，凭着出色的世家背景和能力，短短五年间，便从正八品的大理评事做到从六品的京府判官一职，原本正是意气风发之事，未想到，康家老爷子却在出外差时突然倒下，不过短短两个月便撒手人寰，整个府里也布满了白色的殷殷凄凉。
“主君，如今老人公去世，你也要振作精神起来，你已是康家的顶梁柱，婆母还躺在榻上身体欠安，都要靠主君来支撑，万万不可颓废丧气才是。”王可与劝导，没办法，康家老爷子过世，康海丰只能上书丁忧，不过才上任的官职也让与他人，他一时之间竟然颓丧起来。
康海丰斜躺在榻上，看着床上的帐幔发呆，三年的时间，他不敢想想自己没有父亲的体协，是否能顺利起复，辛苦了五年多才爬上从六品的位置，没想到就这么快的结束。
王可与道：“主君，我妹妹妹夫前两年外放为官，我想着，若是三年后京官做不成，到时候咱们也寻个外放的机会也好，总是能有出路的，你还是要振作起来才是，如今空闲，不如去教教晋哥儿和可儿，她们不过将将启蒙，正盼着您去督促教导，怎么说主君也是二甲进士，与旁的推官不同。”
康海丰缓缓点头道：“便去看看这俩孩子的进度吧！”他如今也无心其他，办完父亲葬礼后，赋闲在家也无事可忙。
“可不就是这个理，若是主君愿意，便去咱们康家族学挂个名，无事便教教族中儿郎读书岂不是能打发打发时间。”王若与这话倒不是自己想的，而是昨日可采的提醒。
昨日散学后，可采见自家老爹又是毫无生气的翻着书，便偷偷给王若与出的主意，也就他们家世代书香，举人、进士什么的稀疏平常，若是在外面书院，有个两榜进士做教员，哪个人不想拜入门下。
康海丰闻言，若有所思道：“也有些时候没去族学看看了。”
“可不是这么说嘛，主君只管去看看，家里便多去向婆母问安，咱们这一家子就能安安稳稳的过个孝期。”王若与想着女儿跟自己说的，外面不少孝期内出的事情，还有祁妈妈打听的消息，王若与可不敢让主君消沉下去，若一个不好，将来仕途便是尽毁。
此时的可采正撑着自己的小下巴，正在族学的蒙学班混日子，一想到家中老爷子的死，可采不由叹了口气，真是命运多舛，原本自己已经暗中将爷爷奶奶的身体都调养的极好，可没想到，爷爷竟然出差时染上时疫，等不到回京便咽了气，自己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拿药给他放在身上保命，若是自己再大些太好说，现如今看看自己的小手，算了，一切都是命。
也不知道自己给娘亲出的主意她告诉爹爹没有，人啊，尤其是她爹，就是不能让他闲着，闲着就容易出事情，想想这五年，就算是有自己的清心寡欲符撑着，他爹依旧让娘亲生了一个妹妹，让那些小娘生了一子一女，可采长叹口气，不敢想，若是没有这符，这五年自己可不知道要多多少小娘和弟弟妹妹了。
“妹妹，你在想什么呢？先生都看你好几眼了。” 康晋推了可采一下，她这才回过神来，看见台上先生看过来的目光，赶紧正襟危坐装出认真听讲的模样。
幸好这毕竟是族学，尤其像可采还是刚刚继任的嫡支族长的嫡长女，就算是身为先生也要给她留上几分颜面，待散学后，康晋的小厮帮着两人理好书本，康晋则拉着可采的手，继续问道：“妹妹刚刚想什么呢？我看你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我觉得先生讲的没什么意思，便求母亲，让爹爹过来给咱们上课。”可采觉得，康晋小朋友是个敲边鼓的好料，便拉上他。
康晋惊奇问道：“爹爹？爹爹能来么？”在他的概念里，他爹可是两榜进士，哪里能来蒙学班给他们上课。
可采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来，我就觉得，爹爹是进士，先生只是秀才，进士总比秀才强，再说，爹如今在家也无事，不如来给我们上上课呢。”
“妹妹说的也有道理，晚上同爹爹用膳时，咱们问问吧！”康晋如今也算的上小天才一枚，不过刚入学小一年，便因机敏聪慧被族学先生看中，时不时要夸奖几番，也让他自信不少。
可采道：“那咱们先去老太太那问安吧！”
两人带着小厮丫鬟走到老太太住的积善院，不过才进院子，就有二等丫鬟跑去房里禀报，另有大丫鬟出来迎二人。
“晋哥儿，可姐儿可算回来了，老太太都问了两遍了，快进来，老太太专门吩咐厨娘给准备了甜汤，快进屋歇歇。”大丫鬟脆生生道，将两人引进主屋。
老太太半倚靠在长榻上，见到两人进来，笑着招招手，二人便走到老太太的榻前，老太太道：“瞧瞧你们那狠心的爹爹，才不过七七刚过，就让你们去学里苦熬，这么小小的年纪，晚上几月有有何关碍，真真变成了个老古板不成。”自从老爷子去世，老太太身体也有些不好，幸而可采偷偷在她茶碗中放些养生丹药，这才让老太太渐渐好起来。
主要可采是怕她爹娘独自当家，上面没个长辈压着，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娇纵，她可不想等到要出嫁的年纪，康家变成如原著般的空壳子。
“老太太，我们好着呢！哥哥这些日子又被先生夸了，一会儿甜汤可要让哥哥多吃一碗。”可采笑盈盈的腻在康老太太的怀里。
“那感情好，也让我的可姐儿多用些，这上学可费心神。”康老太太拉着孙子抱着孙女，满心欢喜。
“老太太，我想叫爹爹去学里给我们上课，您看可行吗？”康晋小朋友首先问道。
康老太太诧异问：“可是学里的先生不好？”
康晋摇头道：“就是觉得爹爹学问渊博，想听爹爹讲学。”
康老太太身旁的妈妈笑着凑趣道：“这是瞧着咱们丰哥儿是进士老爷，想学深的东西叻，老太太不如问问丰哥儿。”
“是啊是啊，我也想听爹爹讲学。”可采赶忙继续接口道。
康老太太想到儿子因守孝，日益消沉的模样，点头跟身边妈妈道：“你去让丰哥儿来一趟，我问问他。”
康海丰原就在屋里，想着大娘子说的话，自己如今赋闲在家守孝，一直这么无所事事也不好，心里对去族学教课有些意动。
“主君，老太太吩咐人来寻你过去。”小厮进门禀报道。
康海丰微微蹙眉问道：“可是积善院有什么事情？”
“听着不是什么大事，如今大少爷和大小姐还在那请安呢！”小厮摇摇头。
康海丰便起身，跟着积善院的妈妈，领着自己的小厮一起去了，见两个孩子都腻在老太太身边吃点心，笑着一礼问道：“太太今日身子如何？”
“哎，你父亲突然去了，我也就看着两个孙儿稍微松快些，你这些日子在府上，日子清闲的过了些，我便想问问你，可愿去族学尽份力，毕竟，族学中不少考学的族人，你若能指点几个得了出身，以后与你也是有好处的，再说，晋哥儿和可姐儿如今年纪还小，都在蒙学班，有你在，可能看顾一二。”康老太太难得一汽说这么许多。
“太太说的儿子也考虑过了，咱们世家书香，如今我既是赋闲在家，去族学尽份力也是应当应分之事，明日我便同族学的学监族老说说，也算是我做族长的第一件事。”康海丰点头道，既然母亲都开口，家里人都如此期盼，自己也去看看，当作打发时间也行。
康老太太点头道：“是及是及，咱们这样的世家，就该如此传承才是。”
可采起身，跑去抱着康海丰的大腿道：“爹爹，以后就能听爹爹讲课了么？”
“我想听爹爹讲学。”康晋也插口道。
康海丰揉了揉可采头上的小啾啾道：“好啊，原来是你们两个小家伙闹着让为父去族学，不仅上你们娘亲那说了，今日又来闹了老太太，看为父怎么教训你们。”
康老太太一听便不乐意了，怒道：“怎么了，两个孩子也是看你每日心情不好，这才想出个主意，你感念孩子孝顺，反而要教训俩个孩子，这是何道理。”
康海丰苦笑一声，道：“太太，儿子不过嘴上开个玩笑而已，哪敢教训您的心头肉。”
“知道就好。”康老太太哼哼唧唧的让儿子离开，复又揽过可采她们，让妈妈送了新出的小零食。
吃罢晚饭，王若与也知道了，她家主君明日便去族学，不仅收拾几件合适的衣裳出来，还让人从她的嫁妆里，去了一方好砚台。
可采和康晋正在烛光下写大字，虽然是蒙学班，每日十张大字是万不会少的，还有背诵，这些一点都不比小学轻松。
“哥哥，咱们家这么多书，还有族学里的书也好多啊！我听小胖学，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书呢！”可采将自己的大字写完，边吹干边道。
康晋停笔看着她道：“咱们家可是许多代存下来的书，族学里也是咱们各家捐出去的，当然多啦。”
“上次我去书局饿，那里的书都没有咱们家多哩，不知能不能咱们也建个书局，娘亲总说咱们家做不得什么商户营生，其实，开个书局就挺好的。”可采一脸无奈道，她从未想过，清流世家竟然真的这么清的彻底，出了田产收益和商铺租金外，她们家竟然一点其他生意都不做，用她娘亲的话来说，便是清流世家怎么能行商贾之事，没得坏了书香门第的名声。
想到剧中，康姨妈为了点银子，忽悠盛家大娘子去私放印子钱，自己一点都不敢沾手，还真是清新脱俗的味道，可是，这一切也是没钱闹的，既然不能做生意，那便试着换个思路看看吧！
“家中藏书怎可拿出去赚钱。”已有些老古董前兆的康晋，赶忙摇头拒绝道：“妹妹赶紧熄了这年头。”
可采觉得自己真是头顶一片乌鸦飞过，也知道家里声名看得重，没想到，不过五六岁的小豆丁，如今就已经被熏陶成这样了，可采解释道：“哥哥，小胖你认识吧？”
康晋干脆放下笔，点头道：“认识。”
“小胖是族嫂家的嫡亲弟弟，如今来族学读书，如他们这般非世家出身的，其实考学极为不易，最根本就是读书少，我想寻个僻静些的院子，将家中藏书重抄一份，放在那供学子们阅览，若是想抄，也提供些笔墨，收点子茶水笔墨钱罢了，这哪是什么赚钱，明明是给那些学子多了些看书读书的机会。”可采嘟着嘴不满道。
“未想到，可姐儿还有此等心胸，不错不错。”原本站在外听了一会儿的康海丰，点头笑着走进来，对于自己这对龙凤胎，康海丰是一万个满意，嫡长子聪颖，嫡长女通透，可谓是康家的一对麒麟儿。
“爹爹，你也觉得不错么？”可采惊喜道。
康海丰自身便是一路考上来的进士，对于那些寒门学子岂会不知，听到女儿的话，他也颇为意动的点头道：“试上一试又何妨，不过费些笔墨抄录罢了，京中好地块的院子不好寻，僻静些的院子，家里还有几个，待为父好好想想，如今老爷子去了，咱们一言一行都要谨慎些才好。”
“是，爹爹。”可采和康晋都纷纷应道。
第二天，康海丰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族学，将二人送到蒙学班后，便带着小厮去找了族学的学监族老，将自己的情况一说，族老激动道：“丰哥儿有此心，真是我康家之幸事，你这三年守孝，若能指点几个晚辈有了出身，也是家族的助力。”
“族老严重了，我之才学不过尔尔，只想尽些绵薄之力罢了。”康海丰赶忙谦虚道。
族老摆摆手道：“你啊，不必如此谦虚，你的学识我还不知，刚好再过些日子便是乡试，正需你的点拨，也不另外指派你去什么班了，就帮忙这些考学的学子，好好给他们指点一番。”
康海丰答应下来，这也让他正式入驻族学，专门指点乡试以上的学生功课，康晋小朋友感觉有点苦，自己原本出了先生的功课外，现在还要做爹爹布置的作业，似乎爹爹来族学，自己压力更大了，感觉妹妹似乎可能有点忽悠自己了，毕竟，妹妹不用科举，爹爹从未给妹妹加过作业，想想有点想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