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小宫女的爱情17
冰上的赛事看的人热血沸腾,八旗观赛的佐领们都甩开膀子为自家人打气,待比赛结束后,赢得前三的队伍,不仅能面见皇上,还收到了一份不菲的赏金,惹得其他旗好一阵羡慕嫉妒,发誓来年必再来一雪前耻。
中间由太监们检查了冰面后,少年们的表演也已开始,各自穿着不同的旗装,在冰面上速滑、跳跃、旋转等动作,各旗都有支持者,可采陪着皇后远远看着,就见佳珲正兴奋的拉着六阿哥在边上跳着加油。
“瞧瞧这些孩子,真是一个个的很是努力。”宜修微笑的赞了句。
可采附和道:“是啊,私底下,不知联系了多少遍呢!”
剪秋则在一旁道:“听说,安贵人也在私下练习冰嬉舞,指定是想在除夕时献艺。”
宜修淡淡笑道:“她想献艺便献艺,只需讨得皇上喜欢便是。”
“不过,听说她还命人寻来息肌丸用,用身子更加轻盈,可谓是机关算尽了,可惜,只不知这点手段能吸引皇上多久。”剪秋有些不屑道。
“随她去吧,如今皇上更喜欢年纪轻娇嫩的,女子本就花期短,多绽放一刻便多一刻吧!”宜修早已是心如止水,只要六阿哥没事,一切对她都是过眼云烟。
到了除夕后,便听送皇后赏赐的小太监八卦道:“可采姐姐,您是不知道,除夕那日,安贵人一身红衣,化妆成梅仙般翩然而出,宛若冰上飞燕一般,皇上看的是如痴如醉,原本早忘记的这位,如今又重新得宠起来,连几位新进宫的答应、贵人,都被排到后面去了。”
“早前便听说安贵人私下练习冰嬉舞,想来一早便打算好的,得宠并不稀奇。”
“还是姐姐看的分明,不过,随她什么人得宠,也动不到皇后娘娘的位置,咱们不过是看个玩笑罢了。”小太监耸耸肩,似乎并不在意。
可采又问道:“如今,年答应如何?身体可有好些?”
“虽总是病着,不过,有皇后娘娘的照拂,瞧着不算太差,依旧只得芝答应一人照看着,还是颇为凄凉。”小太监声音也有些无奈。
可采叹了口气,真货皇上是怕去见,假货却被皇上捧着,还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可采拿出一包金银豆子道:“过年打了不少豆子,你也拿一袋,沾沾年节的喜气。”
小太监喜滋滋的接过收起,嘴里谢道:“多谢姐姐,听说富察教习的八旗冰嬉赛被皇上赞了好些日子,姐姐真是有福气,想来,日子是越来越好了,以后也要记这些小弟。”
“好,放心吧!”可采笑着点头。
“那姐姐帮着吧!我也要回宫复命去。”小太监起身一礼后,便跟着带路的小丫鬟离开了富察府。
待她去正院时,就见富察福晋正在看节礼,便问道:“额娘,可是姐姐宫中的赏赐到了。”
“可不是嘛,这孩子,自己在宫里千难万险的,还寻摸着给家里东西,真是不知她在宫中如何?小公主如何?”富察福晋略显忧虑道。
可采一听,便明白她的意思,道:“额娘且放心,姐姐如今为一宫之主,身下又有公主傍身,皇上是不会苛责的,再说,皇后娘娘也会照拂一二。”
“我自是知道皇后娘娘能照拂,可毕竟是在宫中。”富察福晋又道:“每月进宫一次见见,她也是总报喜不报忧,我就怕她硬撑着,有事情不肯与我说。”
“额娘若担心,不如下次进宫我也问问皇后娘娘,侧面打听打听,若是有什么咱们也能搭把手。”
可采的话,惹的富察福晋连连说好。
景仁宫中,宜修正看着六阿哥吃着点心,笑着让他慢一些,道:“如今你这孩子也满十岁了,瞧着还是这么不稳当,那可不行。”
弘晏边嚼着点心边说道:“儿子也就在皇额娘宫中才如此,旁人面前,儿子可是端的稳稳当当的,皇额娘放心。”
“你啊!学业可让皇上满意?不能放松才是。”宜修敦促道。
弘晏咽下点心,点点头道:“学业对儿子来说不费什么事,不过,三哥学业不成,常被皇阿玛呵斥,到时不如何与我等交流,只四哥却总是埋头苦读的模样,引得皇阿玛大加赞扬,背地里却总对我阴阳怪气的,也是我不愿理他罢了,只不在皇阿玛考校时出错便好,装那些有的没的样子,没意思的紧。”
“如今,三阿哥没个额娘依靠,他也是个蠢笨的,可四阿哥如今是端妃的养子,受她的庇佑,保不齐还想争上一争,你也要注意些才是。”宜修劝道。
“皇额切莫担心,儿子如今也大了,这些事情儿子也清楚,那克出(舅舅)托人送了些人脉进宫,如今儿子也能知道一些旁的事情,身边的哈哈珠子身份虽不贵重,却也有些人手背景,这些儿子都会细细经营的。”弘晏啜了口茶,淡淡道,只面上的神情却不想十岁的少年般稚气。
宜修满意道:“我儿真是长大了,待你选福晋时,额娘必定给你挑个好的。”
听到宜修的话,弘晏突然嗤笑一声道:“额娘还不知道吧!青樱姐姐似乎对四哥很是满意,估计到时候四哥可就要求娶她了。”
“这孩子出自元福晋一脉,看来,也是想搏一搏,原还想着,让你三哥娶她,给你添些助益,既然是她有二心,那便随她去吧!”宜修冷笑一声,既然想自己博前程,站在六阿哥的对立面,那自己只能成全她吧!
许是见宜修面上不太高兴,弘晏笑着道:“皇额娘何必为旁人操心,由他们便是,乌拉那拉如今有皇额娘在,有我在,还轮不到一个小格格左右。”
“说的不错,你啊!就等着额娘给你挑个四角俱全的福晋吧!”
“那就谢谢皇额娘费心了。”弘晏满脸堆笑的假模假样的行礼道谢,引得宜修一阵笑声连连,弘晏瞧着也松了口气,如今乌拉那拉府上,唯一让他在意的,也不过是郭罗妈妈和那克出罢了,其他人,与他何干。
拿着宜修准备的笔墨离开后,弘晏带人回了阿哥所,汪福海小心翼翼的将人送到后,这才回转景仁宫复命。
剪秋皱着眉道:“娘娘,六阿哥说的似乎不妥,前些日子下面有人探到,端妃娘娘李荣保的福晋进宫,似乎是看中了他们家的嫡女,今日,六阿哥又说青樱格格也看上了四阿哥,这若是被封侧福晋,那不是打了娘娘和六阿哥的脸么?”
“看来,端妃真真是心大了,瞧着咱们握着一脉富察氏,她便另寻一脉,还让本宫那个好侄女死心塌地的,真好,真是好啊。”宜修沉思片刻后,道:“让额娘明日进宫一趟,本宫要问问。”
剪秋连忙应下后,寻来小太监出宫传话不提,只宜修靠在一侧窗前,瞧着窗外的宫墙发呆。
第二日,乌拉那拉福晋便进了景仁宫,疑惑询问道:“娘娘可有事吩咐?”
“额娘可知青樱钟情于四阿哥?”宜修猜测,大哥必定是瞒着额娘行事的。
果然,乌拉那拉福晋听后大惊道:“怎会如此,六阿哥乃我乌拉那拉一脉血脉,怎么插手四阿哥的左右?”
“额娘不用如此,保不齐便是大哥大嫂他们的小伎俩,便让她真的进了四阿哥后院又如何?难道族中还能为了个侧福晋,而放弃六阿哥不成。”宜修冷笑道。
“真真的笑话,若不是你那不知羞耻的大姐早逝,惹得先福晋也跟着去了,你又成了皇后,那些族老如何肯付我为福晋,你大哥他们一直耿耿于怀,说不得是什么龌龊的心思,看不得你我好罢了,如今瞧着四阿哥成年六阿哥还年幼,便起了旁的心思,也不看自己有没有这能耐。”乌拉那拉福晋气急败坏道。
“额娘莫气,便是青樱真的入了四阿哥府,那些族老也不会转投他人,他们看得懂形势,知道站在谁谁后,能得力更多大。”宜修拍了拍乌拉那拉福晋的手,劝慰道。
“如今,六阿哥还小,确实难免人心动荡,不过,五格如今在军中,也算是得力,总能对六阿哥有些助益。”乌拉那拉福晋叹息一声道。
“五格如今娶了瓜尔佳氏,也算给咱们拉上一些人手,而且,五格如今也出息了,前些时日,还给六阿哥送了些人手,瞧着,我也心安不少。”
“是啊,这孩子懂事不少,也知道娘娘宫中的艰难,如今跟着富察家后面,族老们也给了些人脉与他,想来,将来也能有些出息。”
“如此甚好,今日叫额娘来,便是听说四阿哥如今不仅要娶青樱,还有李荣保的嫡女,若是把嫡女换成庶女,想来,更合适四阿哥不是,哪能让嫡女受这份委屈。”宜修淡淡道。
乌拉那拉福晋一听,轻笑一声道:“娘娘说的是,到时乌拉那拉家的嫡女和富察家的庶女,就是不知四阿哥会如何选择?”
“就看端妃如何选择吧!”宜修嗤笑道。
御书房中,雍正随手甩掉一本折子,面上一片寒霜,苏培盛熟练地将折子捡起放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就听雍正问道:“立太子,又是立太子,苏培盛,你说,那位阿哥能立为太子?”
“奴才,奴才不懂大事,只会服侍主子,哪懂这些?”苏培盛赶忙跪下道,声音都有些发颤。
雍正也不理,自顾自道:“太子乃国之根本,遥想先太子便是册立太早,才会引起其他阿哥的不满,立长立嫡立贤,如今,朕不过三个阿哥,便都占了。”
“皇上息怒,几个阿哥还是孝顺的,不过是旁人多爱嚼舌根罢了。”苏培盛低声劝道。
未等雍正理清楚思绪,就听门外有人禀报,雍正摆摆手,苏培盛赶紧起身出门去看情况。
“苏总管,太后病倒,速速请皇上去寿康宫。”小太监说的又快又急,听得苏培盛浑身一寒,赶忙回身跑进殿禀报。
雍正闻言,也快步出了御书房赶去太后的寿康宫,见已有几个太医在一旁行礼,便大手一挥问道:“太后身体如何?”
“禀皇上,太后娘娘近些日子身体每况愈下,心中郁结难消,如今已是难以回转的地步。”太医拜服道,众位太医都心中忐忑,就怕皇上降罪太医院。
雍正眉头紧凝道:“你等尽力医治,太后可醒了?”
“刚刚服下一剂药,如今太后已安睡,只怕还需一两个时辰,太后才会醒来。”
雍正走入太后的寝宫,就见一直要强的她,脸色蜡黄的躺在床上,身边的宫女轻轻帮着擦拭着额头,看来是在出虚汗,他挥挥手,众宫女纷纷行礼退下。
雍正坐在床头的矮凳上,看着自己额娘如今年老体衰的模样,心里波涛翻涌,想着她永远念念不忘的儿子不是自己,也不禁悲从中来。
皇后和众多嫔妃赶来后,也不敢打搅皇上,只安静的走在外殿等候,也不过一个来时辰,太后悠悠醒转,就见皇上坐在床边。
“禛儿,额娘这次恐怕撑不了多久,只盼着你们兄弟能和睦相处。”太后语气虚弱道。
“皇额娘放心吧!”
太后微不可查的摇摇头道:“额娘如今时日不多,禛儿,可否下旨召老十四回京侍疾?”
“老十四如今心存怨念,还是不让他来扰了皇额娘养病为好。”
见皇上到了如此境地,依旧不肯饶过老儿子,太后不由悲戚不已,却也不想此刻便引皇上发怒,只好再道:“那便让他再静静心,皇后这些年随你入宫后,公正端方,皇上要多多顾念她的好,对她,对六阿哥,都要多多看顾才好。”
“皇额娘放心,儿子知道的。”
太后心中堵着一口气,无力道:“本宫没什么事情,前朝事多繁杂,别为了本宫耽误了朝事,让皇后近前照顾本宫便好。”
雍正犹豫片刻后,便点头道:“也好,皇额娘多多保重身子,儿子先去处理折子,待晚些时候,再来看您。”
见雍正离开后,太后看着幔帐顶端,泪珠随着脸庞滑落,宜修进来时见到,不由问道:“皇额娘,可是身子不舒服,臣妾这就喊太医进来。”
太后摇头道:“无碍的,你过来本宫身边坐。”见皇后做好,太后低声道:“哀家这身子恐怕时日不多,你有六阿哥在,想来后位也算稳当,只朝中吵闹着立太子,六阿哥年幼,恐怕颇为吃亏,不若劝劝皇上,让他将老十四放回来,若是有个万一,老十四必会支持六阿哥上位。”
“臣妾知道姑母心里挂着十四爷,可皇上岂是好劝的,何况,十四爷心里想的什么,旁人难测一二,难道姑母心里会不知?”宜修冷淡道。
“哀家知道你握着富察和瓜尔佳一族,可你别忘了,端妃可是出自将门,在军中可比这两族还要显赫。”说到最后,太后喘息都有些急促起来。
“那边不劳姑母费心,臣妾只能应下,若是六阿哥成事,必会放出十四也还他自由。”
“好好好,不亏是我乌拉那拉的女人,好啊!”太后惨淡一笑,闭上双目不再言语。
宜修看后,起身招来太医给太后诊脉,并未派人去寻可采,听过太医的话,知道太后已是油尽灯枯之像,还是不要再牵扯出富察家为好。
当皇上再次来看太后时,两人爆发了最大一次争执,看来,未说通皇后的太后,再次孤注一掷的想要说服皇上,答应放出老十四,可惜,事与愿违,太后只能在痛苦痛心下咽下最后一口气,独留雍正潸然泪下。
“为何不让十四叔最后见上幺嬷一面?”哭完灵,六阿哥好奇的向宜修询问。
宜修淡淡道:“也许这就是你皇阿玛的心结吧!皇上自幼不得圣母抚养,太后垂死前却念念不忘的依旧是最疼爱的老十四,母子、兄弟皆是貌合神离,想来,他心里也是不好受,可惜了,皇上真是什么亲缘的人,六亲不认、骨肉分离,自己心里不好受,也不让别人好受。”
帮着六阿哥搓揉着膝盖,宜修缓缓的将曾经的事情,当做故事细细的讲与六阿哥听,也为他敲响警钟,让他不要再重走皇上的老路,人啊,还是需要亲情的,否则,只能自己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