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小宫女的爱情16
深夜里，富察府灯火，富察福晋焦急的在可采的院子里走来走去，可采产房的门紧闭着，褚恒面色苍白的坐在门外，心里满是紧张。
可采刚刚在睡梦中，被肚子的疼痛给惊醒，赶忙张口叫人，褚恒一听也赶紧召来嬷嬷和丫鬟，申嬷嬷不亏是老人，见可采不过刚疼不久，便上前帮着披衣服，护送这主子去了产房，又差人去请产婆和府医，通知主院里的主子。
“主子，您这还有一会儿，还是先吃些东西，攒点力气才好。”申嬷嬷问过稳婆后，绕到床头低声道。
可采也算的上经验丰富，轻声道：“嬷嬷先端碗水来，我渴了。”
申嬷嬷赶紧端了一碗水过来，可采凑上前，就着嬷嬷的手喝下后道：“我如今不饿，等等再吃吧！”她之前就服下了一颗助产的丹药，想来用不上太久孩子便能出生。
不过说话间，产婆便道：“主子，产道开了，您稳住呼吸，可以用力了。”
一阵阵痛楚席卷着可采，幸而她还是有经验的，调整好呼吸用力，反复十几次后，感觉有东西自身体滑落，终于是卸货成功，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门外等待的众人，也纷纷露出喜意。
“福晋，是个小阿哥。”一个稳婆利索的将孩子收拾收拾，便包好襁褓抱出去报喜。
富察福晋见了，忙催促道：“快给我抱抱。”
褚恒忙问道：“你们奶奶如何了？”
“好着呢！如今里面正收拾着，等一会儿好了，便请府医进去诊脉。”申嬷嬷跟在稳婆后面，见褚恒问，忙笑着回道。
“好好好，母子平安，府上都赏一个月月钱，少奶奶院子赏三个月。”富察福晋看着孙子，大手一挥便有不少奴才谢恩声响起。
褚恒凑上前看了看自己儿子，叹道：“这红彤彤的小娃娃，还真是小。”
富察福晋白了他一眼，将孩子递给申嬷嬷道：“外面冷，赶紧抱进去吧！一会儿收拾好，便让府医给母子俩都看看。”
“额娘说的是，快回去吧，夜深露重，额娘也先回去吧，我守着就行，等天亮后，我便差人去门前挂小弓箭！”褚恒满面春风道。
”行，额娘也回去给你阿玛报喜，你好生看顾着些，如今你有子嗣，额娘是什么遗憾都没了。”说着，富察福晋不由红了眼眶。
旁边嬷嬷轻声劝道：“福晋，如今恒哥儿也算是完满了，您就擎等着享福吧！”
富察福晋先将院里的奴才敲打一番，让众人好生服侍云云，这才扶着丫鬟离开，产房也收拾好，府医给母子俩诊脉后，频频赞两人都很健康，听得褚恒给了一口袋重重的赏银，稳婆也揣着个荷包，喜笑颜开的出府。
洗三、满月、周岁，可采的儿子佳珲自吃了睡睡了吃，到四处爬行，再到摇摇晃晃走稳，可采的生活变得丰富许多，管家的事情也渐渐的增长，知道佳珲三岁后，富察福晋便彻底的脱开手去，只在后院里看孙子，不理家事。
“额娘这放手也太快了，如今，管家的事情全部都交给我，忙都忙死了。”可采躺在床上时，忍不住抱怨道。
褚恒安慰道：“你满京城打听打听，谁家媳妇不想管家，额娘还带着你管了几年，如今才歇一歇，你是又有管家权，又有儿子，院子里也没妾室通房，谁不羡慕你？”
可采搂住褚恒的手臂道：“我知道，旁人怎么羡慕我也不为过，谁让我一早就订好了一个好老公。”说完，嘻嘻笑出声。
“想不想去参加宫中的冰嬉，看看古代版滑冰？”褚恒问道。
“往年不都是只宴请宗室么？”染冬每年也去参加，回来还说起过，据说这么冰嬉相当的不错，不少厉害的少年也会被允许去为皇上表演。
“如今，我这书画是颇具名气，受邀去画一张嬉冰图。”褚恒握着她的手，笑着回道。
“那不错啊，去长长见识也不错，到时候你作画，我帮你研墨调色。”
“哪用得上你，你自去看人家冰嬉便是，到时你姐姐也回去，你们姐妹还能聊聊近况。”褚恒将可采的手拉至眼前，看着纤细白皙的手指。
“佳珲呢？能带去么？也带他去瞧瞧。”可采建议的。
褚恒想着自己这个调皮的儿子，无奈的放下手道：“行吧！你想带便带吧，镶黄旗官学有几个被挑去表演，据说练的很是不错，到时候，让那几个学生带着佳珲下去玩玩吧！”
“好啊！也让他学学新东西，如今天天握着弓箭傻玩，一听见念书就打瞌睡，我真觉得，这样才是富察家的种，你属于血脉变异。”可采打趣道。
“灵魂变异。”褚恒忍不住纠正。
二人闲话半晌，才缓缓进入梦想，只二人的手紧紧交至在一处。
几天后，终于到了进宫瞧冰嬉的时候，佳珲知道自己能进宫，早早便兴奋的自己醒了，嬷嬷给他穿好衣服便闯进可采的房间，见她才刚刚梳洗，只好噘着嘴等在一边。
“怎么了？如今天还早，你起这么早，时候都未到，又不能入宫。”可采见他委屈巴巴的模样，笑着调侃道。
“额娘每次进宫请安，都不带上儿子，好容易能有机会进宫，儿子肯定高兴啊！”佳珲虽才三岁，却虎头虎脑甚是直爽，再有家中长辈维护，性子看着就属于一根肠子通到底那一挂的。
“额娘是去向皇后娘娘请安，那能带你去，不过，谁让你不是小格格，否则，额娘定会带上你的。”可采忍不住逗他道。
”我才不要当小格格，哭唧唧的烦死了。”佳珲才不上当，几个妯娌的女儿都比佳珲小，正是不知事的年纪，哪里扛得住佳珲逗弄，结果每次都是哭嚎结束，如今，佳珲每次见着她们都躲着走，就怕被哭声震坏了双耳。
“还不是你自己去招惹她们。”可采将耳坠带好，这才起身，也不准备在自己院子吃了，直接去富察福晋的主院混顿早膳。
“玛法、幺嬷，佳珲来了。”刚进门，佳珲便高声道。
富察福晋看着穿成球的孙子，忙问道：“怎么这会子就带佳珲过来了？褚恒呢？”
“官学里，一早便派人把他叫走了，等会他在宫门口等我们，我便干脆带佳珲过来额娘这，先混顿饭吃。”可采笑盈盈的跟在后面道。
“你啊！”富察福晋赶紧让人给盛粥，加碗碟。
富察大人则一把抱起孙子道：“来，玛法喂你吃。”
“阿玛，还是我来吧！别扰了您用膳。”可采忙道。
“不用，用的都差不多了，你自己快吃吧！”富察大人摆摆手，不在意道。
“是啊，等会儿还要进宫，你自己吃。”富察福晋给佳珲夹了个奶饽饽让他拿在手上啃，又给拿了勺子帮着吹凉粥。
佳珲乐滋滋的享受着玛法和幺嬷的服侍，一餐吃下来，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显见是吃饱了，道：“玛法，佳珲饱饱了。”
“好，好孩子，能吃就是壮实，像咱们富察家的巴图鲁。”富察大人很满意这个孙子的健壮，最看不得瘦瘦弱弱的模样，也许是自己嫡子幼时的样子实在深入人心，他当时别说抱他，连看都不敢看，生怕这孩子一碰就碎似的。
“可不是嘛，我带佳珲去见客，谁家不羡慕咱们。”看着跳到地上的佳珲，富察福晋摸了摸他的头，甚是怜爱道。
“这孩子将来是个练武的材料，等他五岁，便能开始打熬身子，到时，玛法给你寻摸匹好马。”
“谢谢玛法。”一听有小马，原本想去催可采的身体，又折了回来，直接爬在富察大人的膝盖上，“玛法，我要一匹白色的。”
“白色的？为什么非要白色。”富察大人有些差异的问。
“骑白马的公子才能娶到漂亮的福晋。”佳珲啥是认真道。
闻言，可采满头黑线，好吧，是她自己的锅，谁让她胡编乱造的睡前故事，谁知这孩子记得这么深刻。
为避免继续追问，可采迅速的解决了自己的早膳，擦了擦嘴，赶忙道：“阿玛、额娘，时间不早了，得去宫门前等着，若是去迟了可不好。”
见可采如此表现，富察大人和福晋也知道，必是她说了什么玩笑话，被佳珲给记下来，也不阻止，富察福晋笑着让人拿来一条围脖给佳珲围上，嘱咐他听话小心，可采这才略显尴尬的将人带走。
“额娘，阿玛会来接我们么？”可采亲自将佳珲抱上马车，佳珲忍不住问道。
可采也上了车，虚抱着他道：“阿玛在宫门前等着咱们，如今咱们就是去跟他汇合的，你一会儿在宫里可不许瞎跑，要跟着阿玛额娘知道么？”
“知道了。”佳珲乖乖答着，只是，可采心里很清楚，这家伙肯定是怕如今不乖，自己必是不肯带他去的，所以才卖乖。
“若是你表现不好，回府后，你的下午点心都扣掉，不许嬷嬷再给你做，到时候，你哭也没用。”可采不得不再给他上个紧箍咒，就怕他乱跑冲撞什么人。
宫门前，可采一下马车，便看到等在边上的褚恒，他身边还站着几个十岁左右的少年，一个个都带着红色的抹额，看着甚是喜庆，这几个应该就是参加今天冰嬉表演的八旗子弟。
见可采牵着佳珲过来，褚恒将佳珲介绍给了这几个少年，同是一个旗的兄弟，虽然佳珲还小，不过毕竟是教习的孩子，这几个少年很是热情。
“佳珲，等我们表演完，哥哥们带你去冰上玩玩如何？”
佳珲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嘴里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亲弟弟般，亲热的不得了，哪像今天才头回见面的陌生人。
“不用担心，他们知道轻重的，都是咱们镶黄旗的，因知道我今日也进宫，佐领知道我今日也许入宫作画，便将领队的事情交给我，等会儿到了冰场，让他们与其他旗的孩子集合，咱们就没事了，等会送他们出宫即可。”褚恒解释道。
可采这才明白，原来今天褚恒还有个领队的职务，不过，对这个冰嬉表演也更加期待，又问道：“除了他们，今天还有谁表演？”
“表演的话，侍卫里也会挑出一队，或者其他人自动请缨也行，这好像没什么固定的，只有官学挑人这一项算是保留节目，也是为了让皇上看看八旗未来吧！不过，听说每年最大的好戏不是表演，而是转龙射球比赛，八旗每旗都会各出一队，盘旋冰上射那旗门处的天球和地球，中者有赏，每年八旗为这可都是费尽心思取胜，”褚恒略想了想道，其实他也不过是道听途说，之前也未参与过。
“今天表演咱们可不能让正黄旗的小瞧了去，虽然咱们不像他们大人能参加比赛，不过，既然让咱们上场表演，那必是要拿下优等才行。”
“是啊，去年便是正黄旗拿了优等，这一年碰着都让人不痛快，这次咱们来了，若是弱了气势输了名次，回头在学里，也要被人看不起。”
“咱们要不，速度再提一提？如此还能多转上几圈。”有人提议道。
“嗯，就这么办，去年便是他们太保守才会输，咱们可要搏一搏才是。”
“是啊，一人也就参加一次，可不能让人看扁。”
几个小子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佳珲听不懂，却依旧跟在他们身边听着，还学着人家点头，像是明白了似的，看的可采一阵好笑，褚恒却慢条斯理的坠在后面，看少年们意气勃发的模样，心里也满是激动。
将少年们送到冰鞋处，已有不少其他旗的少年已在等候，只是各队都是泾渭分明，互相看不上眼对方，是不是哼唧一声，表达这自己的不屑，可采忍住笑，褚恒则在一旁吩咐镶黄旗的少年要小心谨慎，莫要贪功失度，见众人答应，这才带着可采和依依不舍的佳珲离开，去寻自己的位置。
不多时，褚恒便寻到已摆好的香案，笑着对可采道：“我先送你们去宗亲那边吧！姐姐应该在那边呢！”
却不想，早有人等着她们，汪福海的小徒弟不知从哪忽然冒出来道：“可算等到可采姐姐了，皇后娘娘请可采姐姐过去一起看冰嬉。”
可采点点头，只是颇为为难的看着佳珲，那小太监笑道：”皇后娘娘说了，若是小阿哥也进宫，便一起去，娘娘还未见过呢！正好能见见小阿哥。”
“那好吧！”可采对褚恒道：“那我带佳珲去给皇后请安。”
“这就是佳珲吧！”跟着来到皇后的鸾帐中，宜修看着虎头虎脑的佳珲，招手将他叫到跟前，瞧见可采行礼，嗔笑道：“你啊，就是如此多礼，快让我瞧瞧这个小雄鹰。”佳珲的意思便是雄鹰。
“这就是个皮猴子。”
“男孩子哪有不皮的，一会儿弘晏过来，让他也认识认识小弟弟。”宜修笑着摸着佳珲的小秃头。
“能跟六阿哥认识，是这小子的福气。”可采微笑着看着倚在宜修身边的儿子，也知道，这是让下一代继续修好的意思。
待六阿哥进来，除了给宜修行礼，便问可采：“这就是姐姐的儿子？”
可采也行礼道：“是啊，佳珲，过来，这是六阿哥。”
佳珲行礼后，六阿哥笑着道：“未想到，佳珲都这么大了，都能一起来看冰嬉，快开始了，我带着他去前面看。”
“去吧！看着点佳珲，别站在风口上。”宜修叮嘱道，就见弘晏拉着佳珲，走出鸾帐，摇头道：“这孩子，转眼也要娶福晋了，还是如此莽撞。”
“六阿哥这么懂事，娘娘马上便要喝媳妇茶享福了。”可采笑着捧了句。
“你啊，还是那么嘴甜，不过，有了他确实是享福。”宜修看着弘晏离去的方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