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小宫女的爱情14
带着满马车的礼物回门后,可采和褚恒又带回富察家满车回礼,富察福晋看的更是眉开眼笑,晚膳时,富察福晋带着几个庶子与媳妇一大家子一起吃饭。
“瞧瞧,这亲家真是客套,回礼哪用得上如此,真真像是去打了一圈秋风回家似的。”富察福晋打着趣,让其他人都跟着笑出声来。
大嫂索绰罗氏笑盈盈附和道:“额娘这可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人家乌拉那拉家心疼女儿,可不就是多多给额娘送礼,想着让额娘对他们家女儿好嘛!”
富察福晋抿嘴笑道:“外道了不是,可采这丫头可算是我看大的,还能对她不好。”
可采坐在一旁,也陪着笑道:“额娘自然是对我极好的。”
“弟妹真是可人疼啊!”索绰罗氏笑着附和道,桌上众人都不由的笑着。
褚恒见众人的打趣,让可采有些不适应,笑道:“阿玛、额娘、诸位哥哥嫂子,小弟今日有一事,要向诸位报喜。”
富察大人有些惊讶的问道:“恒儿,可是有什么大事?”
“也算不上大事,去年国子监孙司业向皇上上了折子,要扩大每旗官学,原本每旗满蒙每学四五十人,汉军每学六七十人不等,每学房舍不过三四间,如今皇上御批每旗另给官房二十余间,量可容百人。”褚恒慢条斯理道。
“这,难道恒儿想去读书?”富察大人疑惑问道。
闻言,褚恒不由满头黑线,如今自己都已成亲,怎么会去读书,不过,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依旧不急不缓道:“学舍多了,学生多了,那自然需要更多的教习,因近两年儿子小有名声,便受邀在咱们镶黄旗官学做教习,主讲书画。”
“了不得了,阿玛,咱们家真出大名士了。”褚恒的大哥一拍掌,大声道。
只其余众人都不由被这咋咋呼呼的莽夫给惊了一记,富察大人大掌一挥,道:“喊叫什么?”
富察福晋不由担心道:“去官学做教习自然是喜事,只你身体不爽利,要管教那些皮猴子,可需费上不少心。”
“额娘不必担心,书画也不过是副科,算不得太累。”褚恒安慰道。
富察大人撸了撸胡子道:“咱镶黄旗乃皇上亲统,恒儿能有此机缘,确实也是喜事一桩,只是选址可定下了?”
褚恒点头道:“我已接到了消息,咱们镶黄旗官学定在了安定门内圆恩寺胡同,那里学舍共37间。”
“既然恒儿有幸被选为教习,那便好好给那些小兔崽子们上上课,也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富察家可不是光出武夫的。”富察大人显见的露出笑脸,瞧着甚是满意。
“既然镶黄旗点了新地方,那其他旗呢?”大嫂忙问道。
褚恒见除了大嫂几人,连额娘都一脸好奇的看过来,轻咳一声后,缓缓道:“每旗学舍都有扩大,正黄旗在西直门内祖家街,正白旗在朝阳门内新鲜互通,镶白旗在东单牌楼象鼻子坑,正红旗在阜成门内巡铺厅互通,大嫂家所属的镶红旗学舍最多48间,在宣武门内头发胡同,正蓝旗在东单牌楼新开路,镶蓝旗在西单牌楼马尾胡同。”
一口气说完,褚恒长舒了口气,幸好自己都打听了一遍,否则,还真是应付不了家中的女眷,都属于不同旗的姑奶奶,自己不能惹。
瞧着额娘大嫂她们都露出满意微笑,褚恒继续道:“如今,除了已在官学的子弟,也开始接受八旗子弟的申请,若是家中有适龄的,都可以向都统申请,名额虽多,可是人数更多,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还要多谢恒哥儿提前透消息,我们今儿个就派人回家传消息,哎,孩子还是入官学,咱们才能放心,日日只在家里请先生学,结果,那成绩真真是看不过眼,如今,可得送去好好管教一番才好。”大嫂的话,惹的几个妯娌都面有戚戚,谁家没几个纨绔皮猴子。
“可不是嘛!像咱们家这几个,都没在官学好好学,老大是没两年就哭喊着要回家学,若不是你阿玛给扭送到军中历练,还不知成什么样呢!每一个能安静看书拿笔的。”富察福晋跟着吐槽道。
众人都抿抿嘴,到底没笑出声,可采也好奇问道:“主教书画,那是不是只有课才去,无课便不需盯着?”
“副科比较宽松,也无需像主课那般考试,不过如琴棋般,让八旗子弟稍有涉猎罢了,总不能让那些汉人说,咱们八旗子弟只懂骑射不懂风雅的莽汉吧!”褚恒解释道,其实,当初都统找他时,也是如此说,不过,他理解的更深,都统这是更多的是将他当成吉祥物罢了,显得八旗中镶黄旗出了个书画大师,算了,这话还是放在心里,不要说出来,省得让人难堪。
富察福晋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又吩咐可采道:“如今,恒儿算是有了正经差事,你白日里不忙,便来陪着额娘管家理事,家里的大小事宜,你也要能理顺才好。”
可采隐晦的看了眼自己的几个妯娌,见诸人面上都有一丝难看,心里暗叹一声,嘴里却应道:“那就辛苦额娘多教教我,我可不会这些。”
“放心,额娘还能帮衬你们几年,再过些时候你们有了孩子,额娘便要涵养弄孙不理家事,就指着你们过日子了。”富察福晋扫了一眼几个媳妇,也不理她们的面色,笑着道。
富察大人也一脸认同的点头,看来,这是她们一早便说好的,褚恒看了看可采,便知道,她其实不想管这么多,不过,如今这世道嫡子媳妇管家,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若是府上让庶子媳妇管,那是要惹让人笑话的,只好堆着笑脸道:“额娘说的是,只可采年纪尚小,额娘还需多担待些才好。”
“既然恒儿已成亲,你们几个也是时候回军中去吧!如今京城里,闹闹哄哄的,别在外面吃酒,遭人算计让家里遭罪。”富察大人敲打起几个儿子。
见几人乖乖应下,这才继续吃饭,只是气氛却略显尴尬,众人都没了之前的兴致。
果然第二日一早,可采就被富察福晋派人叫去,开始跟在她身旁看着她如何管家,瞧见第一件事便是处理各种帖子,有亲戚家的事情需上门的,有老爷下属送的东西,也有一些聚会邀请等等,富察福晋又细细给可采讲了规矩礼仪,如何回礼、如何送礼、如何回信、如何拒绝,听得可采只剩下傻傻点头,她几辈子都没经过这么多规矩。
再有便是管事的来领吊牌去支银子,日常花销和各院的一应用度,这又是一圈规矩。
见管事们都离开,可采便道:“额娘每日如此辛苦,这管家理事真真是费心费力。”
“这才哪到哪啊!若是到了年节时候,各田庄、铺面要会账,各府上要送年节礼,还有府中宴请其他府中家眷,那才是最最忙的时候,如今不过日常处置事务罢了,”见可采面露苦涩,富察福晋笑道:“你啊!这就胆怯了,没事,额娘带上你几年,你理顺了便什么按规矩来便是。”
待褚恒开始去官学教学后,可采这才慢慢找到了一些规律,能简单处理一些小事,乌拉那拉福晋也传来消息,约着可采一起进宫给皇后请安,原本想着也请染冬一起去的,可她如今又被诊出喜脉,只能可采一人陪着乌拉那拉福晋一起进宫。
路上,乌拉那拉福晋有些不满低声道:“听说皇上在圆明园带回一个训马女,如今可是甚是宠爱,还不知娘娘心里多难受呢!”
“不过是个宫女,想来也不会给予高位,威胁不到皇后娘娘,额娘不必如此忧心。”可采安慰道。
乌拉那拉福晋却叹了口气道:“听说这训马女性子桀骜不驯,像极了盛宠时的华妃,就凭着皇上的宠爱,一入宫便封为答应,各宫妃嫔和皇后都不被她放在眼中,还是去见见皇后我才放心。”
也难怪乌拉那拉福晋忧心,这训马女的身份比官奴还要低,便是普通宫女晋封也要从官女子做起,可皇上却为了这训马女违背祖制,可不就是要引起被人不满么?可采一听训马女,立刻便想到一人——叶澜依,恐怕就是这个杀星吧!只是不知将来,会不会继续剧情,骗雍正吃下含有慢性毒药朱砂的丹丸。
只嘴上道:“额娘慈母心肠,想来,皇后娘娘也是受用的,那宫女不过凭着皇上一时的宠爱,待皇上没了兴趣,以后还不是让那些高位娘娘随便搓揉,额娘何必如此忧心,想那盛极一时的莞贵人如今不就早化成一杯黄土。”
闻得此言,乌拉那拉福晋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笑道:“多亏的有你,如今我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日日在府上闲着,可不就无私乱想嘛!”
“额娘还是赶紧给五格相个媳妇,这样每日也能有个媳妇陪着。”可采掩嘴笑道。
“已是瞧了几家,这次进宫也让娘娘参详参详。”
景仁宫中,原本满心欢喜等着乌拉那拉福晋入宫的宜修,被一则汪福海带来的消息,给气的想打人,忍着脾气对汪福海吩咐道:“原本定下今日本宫额娘入宫请安,既然出了事,你便派人去宫门处守着,便说今日后宫事多,本宫需处理无暇,待下月,本宫再请额娘进宫相聚。”
汪福海领命,赶忙招来小徒弟一番吩咐,便追着已离开的皇后身后而去,当皇后赶到春禧殿时,宫女太监正慌成一团,床榻上的叶答应正腹痛难当的辗转反侧,嘴里断断续续的哼唧着。
“剪秋,速速派人去请太医过来。”宜修命令道。
此时,雍正也收到消息,走入春禧殿,看着痛苦难当的叶氏,冷声道:“皇后,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臣妾也是收到消息刚到,只见叶答应如此难受,已派人去请太医过来。”宜修忍住不满,缓声道。
“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雍正朝着苏培盛吩咐道。
苏培盛应下后,赶忙招了叶氏的婢女太监询问,又派人去迎一迎太医,待太医来后,给叶氏诊脉后,一脸惶恐道出叶氏已失去生育能力,雍正大为震怒,越过皇后,亲自排苏培盛彻查此事。
宜修也不理会,只命太医开些缓解汤药,让叶答应服下,便抛之脑后,正准备回景仁宫,便又被太后请去。
到了寿康宫后,太后早已收到消息,等着询问,宜修将太医的话告知后,太后便旁敲侧击的询问这件事情原委。
宜修淡淡一笑道:“姑母且放心,臣妾入宫多年,如今弘晏都在尚书房读书几年了,早息了拈酸吃醋的心思,就盼着将弘晏养大成人,不会为了些许后宫宠爱脏了自己的手,也恐连累弘晏的前程,这件事,说到底,也是叶氏一个驯马女太过嚣张跋扈,指不定炸了谁的眼,遭此一劫。”
听过皇后的话,太后这才放心道:“如此便好,如今有了弘晏,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
“臣妾明白。”
“你能明白轻重,本宫也就放心了,这些子妃嫔就算再得宠再嚣张,也威胁不到你和弘晏的地位,只要你稳得住,好日子就在身后。”太后依旧如往常般告诫道。
“姑母放心,臣妾谨记姑母的教诲。”宜修又道:“这次的事情,皇上已派人详查,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有消息,我倒要看看,这次是谁伸的手,青天白日的如此张扬行事。”
太后面上也有怒色道:“后宫有此毒辣之人,待皇上查明,必要狠狠处置才好。”
宜修心里忍不住的冷哼,面上依旧附和着,待从寿康宫出来后,剪秋便悄声问道:“娘娘,您瞧这是谁人的手笔?”
“如此粗糙的手段,又能指使人心甘情愿的配药,必是高位妃嫔中的蠢货,你猜猜是谁?”宜修嗤笑一声道。
“难道是她?她就不怕连累三阿哥?”剪秋奇道。
“又蠢又毒的货色,若不是孕有三阿哥,就凭她,早不知在哪埋骨呢!”宜修缓缓走上风辇。
只不过几日,齐妃便哭嚎着跪在皇后的面前,直言自己深知连累儿子前途,求皇后看在三阿哥面上,能抚养三阿哥。
宜修冷漠的拒绝道:“本宫身下已有六阿哥需照顾,皇上不会让本宫再抚养其他阿哥,你求我也无用。”
“凭着皇上对娘娘的敬重,只要娘娘开口,皇上必是会允的。”齐妃拜倒哭求道。
“可惜,本宫不会开口,三阿哥年纪也大了,你还是去求求无子的嫔妃,不过,你先用脑子好好想想自己为什么会干出如此蠢事。”宜修冷冷道。
齐妃闻言,震惊的直起身子看向宜修,像是被吓住了,待回过神后,这才再次拜下后告退,宜修微微摇头。
剪秋问道:“这齐妃娘娘真真可笑,竟然来求娘娘应允收养三阿哥,若是让皇上误会咱们可如何是好?”
“此事本宫绝不会插手,不过,剪秋,你去让人查查,到底是谁在齐妃耳边嚼舌根,怕只怕这人要了别人的儿子,再想要的更多。”宜修淡淡吩咐道。
剪秋应下后,又问道:“娘娘可有疑心之人?”
“左不过就是端妃、敬妃、丽嫔,这几位无子的高位嫔妃,就看最后谁得利,只是,本宫刚刚已经点拨过齐妃,就看她如何做吧!”宜修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护甲,心里也在默默揣测着,究竟是谁。
当日被在宫门处拦下的乌拉那拉福晋和可采后,这几日可采派人回富察府上告罪后,便陪着乌拉那拉福晋在家中等候,幸好没过两日,皇后娘娘便派人送些赏赐回府,给福晋和可采压惊,这才将乌拉那拉福晋自惴惴不安中拉出来,可采也松了口气。
这两日乌拉那拉福晋福晋几乎睡不着,日日都靠着可采的劝慰舒缓压力,听说只是后宫有事,皇后需要处理事情太忙,两人也才放下心,而可采则高兴的告别缓和下来的乌拉那拉福晋,揣着赏赐回去富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