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小宫女的爱情12
逍遥的农庄生活被报喜消息打断了,染冬传来怀孕的消息,可采在褚恒的陪同下,坐上了回家的马车,见到是富察家马车将人送回,得了消息的乌拉那拉福晋只抿嘴笑笑,并未打趣,如今,可采与富察家的婚礼,彼此间都有了默契,只等可采及笄后,便能提上日程。
“可算是舍得回来了,也不知那庄子上有什么好玩的,竟去了这些日子。”乌拉那拉福晋抱怨道。
“额娘,”可采拉着她撒娇道:“府里规矩多,庄子上自由许多呢!我也就散散。”
“你啊,光想着玩,”乌拉那拉福晋道:“你姐姐如今怀了孩子,想接你去住上几日,你一会儿将额娘准备的东西,也一并送去。”
“多谢额娘。”可采笑着道谢,又好奇问道:”额娘,甄家的事情,额娘可知道?”
“甄家的事情闹得很大,只出事后,递牌子想入宫,都被娘娘回了,想来宫中也不平静,不知娘娘是否受了影响,如今,额娘心里也是提着的。”乌拉那拉福晋听到可采的问题,也露出一丝忧虑。
“想来是那莞贵人自己不谨慎,出了什么惹怒皇上的事情,这与皇后娘娘有何瓜葛,额娘不必如此忧心,待娘娘后宫平静后,必定会召额娘入宫的,额娘只需稍加耐心。”可采安慰道。
景仁宫皇后的寝宫中,看着正呼呼睡的香甜的六阿哥,宜修也是满眼的慈爱,剪秋轻声走近,悄悄叫了声娘娘,宜修让她噤声,转头将薄被轻轻给六阿哥盖好,这才下床走到梳妆台前。
“皇上这几日如何?”宜修问道,自莞贵人出事时,皇上气的吐出一口逆血,这几日都未曾踏入后宫。
“奴婢悄悄寻了黄太医问,虽不知皇上的脉案,只黄太医瞧着御医的神色,说是应该不严重,而且,黄太医自己也给皇上望诊,只是怒气攻心,伤了肝火,需好好修养一番即可。”剪秋压低声音道。
“嗯,冷宫中的甄氏呢?”
“前日,苏公公亲自送她上路,想来已入黄泉了吧!”剪秋语气中,带着快意。
“未想到,真是果郡王,原本本宫还以为是那温太医,看来,这位温太医也是无妄之灾。”宜修轻轻摇头叹息道。
“是啊,谁能想到,果郡王如此大胆,竟然敢在碎玉轩外吹奏《长相思》还敢共处一出腻腻歪歪,若不是皇上身边血滴子正在查她,碎玉轩偏僻,还真不惹人注意,如今皇上直接人赃并获,那温太医的事情也是暧昧不清,真真是个狐媚子。”剪秋不屑道。
“听说她妹妹还未及笄,模样比她更像元后,如此也好,否则,少不了也是要进宫的。”宜修拨弄着自己手腕的玉镯,淡淡道。
“娘娘,福晋那边递牌子,您怎么给回了?甄家的事情,宫外肯定传什么的都有,福晋指定担心娘娘呢!”
宜修闻言,面露温和之色道:“如今后宫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是过些日子,等事情平静后再说吧,而且,准噶尔使者入宫求情,且要求必须是皇室嫡亲公主,皇上身体又有恙,真真是多事之秋,吩咐景仁宫上下,轻易不要外出,说话举止都需小心谨慎。”
“是,娘娘。”剪秋忙应道。
待朝瑰公主出嫁时,可采还在奉国将军府中安心住着,时时陪着逐渐显怀的染冬。
染冬摸着肚子,叹息道:“公主真真可怜,花一般的年纪,竟然要嫁给快入土的英格可汗。”
可采安抚道:“姐姐何必为别人费心,虽公主确实可怜,可连皇上和众臣都同意,谁管一个小小公主最终的命运。”可采心想,再过几月,英格可汗就要父死子继,公主落得妾室,这大清的公主,还真没几个得善终的。
“是啊,抚蒙的公主也不少,大多年纪轻轻就去了。”
两人叹息着公主的命运,璐达便走了进来,听见两姐妹的谈话,不由的摇头笑道:“这原本便是权宜之计,如今战事刚息,朝内也不平静,皇上必定忌惮准噶尔。”
“姐夫。”可采回头见来人,笑着招呼道。
璐达上前扶住要起身的染冬,细心问道:“今日身子如何?如今分府,你又怀着身孕,还是让额娘来照顾些日子可好?”
“不用,不用,身边嬷嬷妈子不少,你上值妹妹也陪着我,哪需要额娘过来,府里一堆的事情都需额娘操心都操不完呢!”染冬忙拒绝道。
可采也道:“就是,姐夫难道还信不过我,有我在,姐姐必定没事。”
“是是是,我可知道,你有医仙妙手,哪能信不过你。”璐达一听便赶忙求饶似的说好话。
见他如此,姐妹两这才笑出声,可采眨眨眼问道:“姐夫,你说朝内不安稳,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璐达叹了口气,只道:“皇上登基以来,总有兄弟使绊子,如今皇位已稳,也差不多到了清算的时候,这些日子,你们姐妹就好好待在家里,莫随意走动,宫中请安也停一停,待尘埃落定后,再做打算。”
闻言,姐妹两面面相觑,不过,可采却也猜到,估计年家和曾经的八爷、九爷、十爷恐怕都要凉凉。
这一个等待,便先把染冬腹中的儿子,先一步等了出来,抱着儿子的璐达哪还管其他,被废的敦亲王及叛党和被废的八王九王,哪一个有自己怀里的儿子贵重的,瞧着璐达咧嘴傻笑的模样,连他额娘都看不下去,直接将孩子抱走,让他赶紧想名字去。
璐达一人在书房想了一夜,这才在第二日清晨宣布,孩子的名字为吉勒图堪。
“才德俊秀,姐夫,你还真是贪心。”可采撇撇嘴道。
镇国将军福晋却点头道:“是个好名字,以后,咱家小阿哥就叫吉勒图堪。”
见众人虽自己取的名字满意,璐达也是一脸得意,在额娘催促下,这才寥寥吃了个饼子,便苦逼的出门上值去。
乌拉那拉福晋也上门,送了好些东西过来,又抱着吉勒图堪赞不绝口,只有些犹豫的问可采道:“过年时才见过娘娘,这些日子乱的很,待你姐姐出了月子,你们姐妹也进宫请安,皇后娘娘都说想你们了。”
“是,额娘,待吉勒图堪满月后,必定去向娘娘请安,因姐姐有孕,我们姐妹也许久未见娘娘了,想念的紧呢!”可采嘴皮利落的答应道。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打算一个月后的事情,却不想,没等染冬出月子,皇后便传召可采入宫。
“妹妹,娘娘必定是有什么事情,如今是多事之秋,你切切要当心,别让姐姐担心。”染冬有些担忧的看着可采。
可采淡淡一笑道:“姐姐放心,既然娘娘传我入宫,必是有什么人需我上手,就我这医术,娘娘也不舍得我出事,放心吧!我去去便回。”
又安慰了染冬几句后,可采这才又看了看孩子离开。
跟着汪福海的小徒弟一路急匆匆的赶路,路上,那小太监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可采便也不再多问,只跟着急急匆匆的去了景仁宫。
向宜修请安后,就听她道:“瞧瞧这走的一头的汗,剪秋,赶紧给可采端一碗蜜水了,一路上,肯定是渴坏了。”
剪秋应下后,便下去倒了一碗蜜水过来,可采也不扭捏,直接一口干下,瞧得二人都掩嘴笑出了声。
宜修终是停了笑,看了剪秋一眼,她心领神会的将其他人遣出去后,宜修才道:“年答应如今眼看着不好,我实在不忍,又不方便请太医过去,便想让你去帮着看看。”
“年答应?”可采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剪秋叹了口气道:“便是原来嚣张跋扈的华贵妃。”
“也是个可怜的,让剪秋陪着你,且去看看她吧!”宜修心里一阵酸涩,想着曾经风光无限的华贵妃,如今,竟然只剩下个芝答应照顾着。
“往日里,她对娘娘也不甚恭敬,娘娘如此善心,只怕她并不会领情。”可采微微蹙眉道。
“满宫里的女人,独她多年心思依旧,如今,年家败了,子嗣都未留下,如今,她心气散尽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本宫只是念些香火情罢了!”
宜修的话,让可采在心中细细一思量,却也明白了一些意思,香火情,可不就是香火情,年家在军中效力多年,连富察家都不如,如今年羹尧被赐死其子问斩,曾经的兵马部下人脉,连接受的人都没有,看来皇后已有了谋划。
想及此,可采便道:“娘娘仁慈,那可采便去瞧瞧年答应。”
“可要带些什么?”剪秋问道。
可采摇摇头道:“如今不过去先帮年答应诊脉,若有需要,再回来配置不迟,到时,娘娘再派人送去便是。”
闻言,宜修点点头,便让剪秋拿了些吃食和衣料,带着可采瞧瞧去了翊坤宫,可采也算是见识到了,原来豪奢富丽的翊坤宫,如今确实一片寂寥之色,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失势,这翊坤宫便变了个模样,犹如冷宫一般,连个人影都不见。
见可采脸上戚戚之色,剪秋淡笑道:“这便是后宫的日子,得势时,什么孝敬奉承都不为过,失势时,连口稀粥都没有也正常。”
“世态炎凉不过如此。”可采长叹一声道。
走到翊坤宫后殿偏厅,因年答应遭贬,早已从主殿搬到狭窄的偏厅中,只一个清冷的房间被一扇陈旧的屏风隔开,还未走进,一股子药味便传进鼻中。
“安神汤?”可采皱眉道。
芝答应听到有人,忙出来看,惊讶道:“剪秋姐姐?你怎么来了?”
剪秋看着一身半旧宫装的芝答应道:“知道年答应病了,皇后娘娘不放心,便让奴婢领着可采妹妹来瞧一瞧,”又将准备的包袱递出道:“奴婢拿了些糕点和参片,许是能用上。”
“多谢皇后娘娘挂心。”芝答应朝着景仁宫的方向一拜,这才起身接过包袱,道:“主子刚刚服药,如今已歇下了。”
剪秋道:“可采妹妹最善调理,让她诊个脉,比请太医方便许多。”
“多谢,多谢。”芝答应红着眼眶,嘴里拼命道谢。
可采问道:“为什么刚刚给年答应服安神汤?”
芝答应擦着泪道:“主子日日睡不着,奴婢实在没办法,便拿了些以前存的安神汤给主子熬了,让主子能睡个安稳觉。”
可采这才点头,缓缓穿过屏风一侧,便看到睡在床上的年答应,只见她面色苍白无血,双颊微微凹陷,虽未睁眼,眼眶却微微肿胀,可采叹息一声,芝答应将一个矮墩搬来轻轻放在床旁,可采坐下来,将年答应的手自锦被中拿出。
待细细的诊脉后,可采这才站起身来,朝着两人微微示意,三人一同轻手轻脚的走出偏厅。
“可采妹妹,我们主子如何了?”芝答应忙问道。
可采轻轻摇头道:“悲则肺气消,气运血行,气消则血不行,心血不行则全身气血不流,气血不能周流则命危矣!”
芝答应一时也不知也急了,追问道:“可有法子医治?”
“寻常医药估计难治心病,还需年答应自己想开,安神汤莫要再服用了,可用甘麦大枣汤试试。”可采沉思片刻后道。
剪秋听后道:“应都是常见的,景仁宫也有不少,芝答应,待奴婢回去后,便差人给你们送来,你也多劝劝年答应,莫要再如此伤心,世人常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唯有活着才有以后。”
“多谢,多谢,多谢皇后娘娘。”芝答应忍不住,又哭出了声。
剪秋不让芝答应送两人,只让她好好照顾年答应,这才带着可采回到景仁宫中,弘晏已经在宜修这边吃点心边等着了,可采也喜欢这孩子,逗他玩了一阵后,他才在宜修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回了自己的偏殿。
宜修问道:“年答应可是不好?”
“用那这么些年的欢宜香,本就对年答应的身体有影响,如今年家巨变,心神失守后,日日伤心欲绝,心脉五脏具有损伤,若好好调理还能有几年寿命,若一直如此,怕只怕半年左右便要香消玉殒。”可采实话实说,只语气中带着些世事无常的无奈。
宜修长叹一声道:“狠心绝情还真真是,”她的话未说下去,只顿了顿,又道:“如今,可要配些药送去?”
可采摇头道:“让剪秋姐姐拿些甘草、小麦、大枣送去吧!每次15克甘草、30克小麦、10枚大枣熬制即可,小麦善养心气,润燥除烦,甘草泻心火而和胃,大枣补中调胃,此方具有养心安神,和中缓急之功效,效果比一般的药对症。”
见宜修并未说什么,可采继续道:“只是,这药虽有些许用处,可若年答应一直如此伤心伤身,再多的灵丹妙药也救不了心死之人。”
“尽人事而听天命吧!若是不行,那也只能叹她命数如此。”宜修淡淡叹道,“剪秋,可听清了?”
“娘娘放心,奴婢一会儿就将东西捡好,给翊坤宫送去。”剪秋恭敬道。
宜修又问了些染冬生子之事后,这才派人送可采回去,只未想到,刚出宫门,可采就见姐夫璐达正牵着马,带着马车夫在一旁等着。
“姐夫,怎么等在这里?”可采忙与送她的小太监告辞,迎了上去。
璐达苦着脸道:“我刚刚下值,就被你姐姐赶出门,说要平安接你回家。”
可采笑盈盈道:“那就多谢姐夫了。”瞧着璐达瞪自己,可采吐吐舌头,赶忙钻上马车坐好,这才在璐达护送下,回了奉国将军府。
待晚膳时,景仁宫迎来了雍正的驾临,宜修赶忙重新布菜后,雍正一脸和缓的问道:“听说今日你派人去翊坤宫了?”
宜修面色如常道:“臣妾听闻年妹妹病了,恰巧今日臣妾妹妹来看臣妾,她最善调理,便让她帮着去看看年妹妹。”
“你倒是好心。”
雍正的语气平静如水,宜修淡淡笑道:“不论如何,年妹妹都是自潜邸时,便在一府中的姐妹,她病了,臣妾自然也要进些心力。”
“只盼她能懂皇后的好心。”
“年妹妹虽性子急躁些,确实想来知道好歹的,便是一时未转过弯,待时日久了,也能品出皇上对她的看护来。”宜修依旧笑道。
雍正不置可否的嗯一了声,便不再多说,陪着宜修用了晚膳,便带着苏培盛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