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小宫女的爱情1
“怎么还昏这一个呢？”
“没事，这女娃长的好，年纪也合适，您就等好吧！若是醒了，您看着肯定要偷着乐的。”
“行吧！不过，这几个你可要给我好好看着，等嬷嬷过来，好处指定不少。”
“您就放心吧！我办事这么多次，哪次出过纰漏了。”
可采迷迷糊糊间，听着耳边一阵压低声音的对话，感觉头昏昏沉沉的，估计自己这是病了，呼吸都不畅快。
“您瞧，这女娃似是要醒了。”
“那我便再等等。”
可采脑中一股子记忆涌入，她便没有立刻睁开眼，细细将脑中的记忆看了一遍，她这具身体已经十岁左右，家中原本是开药铺的，只因为治死了人，原本的一个姐姐自卖自身给花钱平了事情，没想到姐姐离开后也没几年，父母也去了。
她便一直跟着家中叔父过生活，药铺没了叔父就做了游医，没想到遇到灾年，叔父便也没了，婶婶说她克家人，直接把她给卖了，没想到一路颠簸着竟然病的不行。
等她差不多将记忆整理好，这才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刚刚说话的两个人，一个便是买她的男人，另一个是个年纪颇大的婆子。
“瞧瞧，我说醒了吧！您就看看这脸这眼睛，您说是不是好货？”那男人嘴里一口子黄牙，谄媚道。
婆子上下打量可采几眼后，满意的点点头道：“嗯，是个清俊的姑娘，”又对着可采道：“好姑娘，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也是你运气，如今新皇登基，内务府人手不凑手，否则，也用不上汉女，你啊！好好跟着学规矩，若是能进宫，你便是贵人了。”
可采看着那婆子，轻轻点头，其实，她哪会不知道，这宫里可是最大的深坑，不知埋了多少女子的白骨，可如今是，形势比人强，她现在卖身契就在别人身上，不得不走这一步。
“你且好好养养，再过五日，内务府的嬷嬷就会过来挑人，若是选上了肯定是贵人，若是选不上，那咱们也养不起，只好转手，到时候，姑娘沦落到哪，咱们就说不清了。”婆子笑着说出了狠话。
待她们走出门，可采看向身边哆哆嗦嗦挤着的三个女孩，年纪与自己相仿，模样都是五官姣好，皮肤白皙的同一类，她们也与自己差不多，在家时都算过的去，只是突然遇到了难事不得不被放弃，一路上记忆中她们几个都说了不少。
可采给自己把了脉，只是普通风寒而已，便背着人丢了颗养生丹吃下，这东西最是对身体有改善作用，如现在自己是个小毛病，若是身体好完全可以免疫。
连着几天，大家都被拉着一起训练宫规，如今正是清朝，自己这些人，在宫里那是最最低等的存在，还什么好日子，贵人，真是假话张口就来，可惜也不知道自己那唯一的姐姐被卖去哪了，若是自己早点来，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境地。
一日，婆子让几女站在院子里，身上换上了干净的新衣服，可采也分到了一套浅粉色的，头发是几个姑娘互相梳的，只是没有任何饰品，瞧模样还不错。
“今日内务府嬷嬷便要过来了，你们几个都给我精神点，若是落选了，以后有你们受的。”婆子不放心的叮嘱道。
”是。“
幸好等的不算太长时间，一个穿着刺绣青袍，发髻上带着金丝银珠发饰，通身打扮端庄透着威严的嬷嬷便被人领了进来，冷冽的眉眼打量着可采几人，只微微点头，语气傲然道：“这几个资质还行，上前让我细瞧瞧。”
婆子赶忙推了可采几人来到嬷嬷身前，可采被她拉着上下看了看，又细细的看了看脸和手，这才似乎确定下来，便听那嬷嬷道：“这几个还行，今天我便带走了，卖身契拿来吧！”
婆子匆忙掏出怀里的几张卖身契，递到了嬷嬷手上，谄媚笑道：“这几个，可是我访了许久才得的，您看。”
那嬷嬷显然很清楚婆子的意思，淡淡道：“亏不了你，等会儿你跟着去，少不了你的好处，”话音顿了顿又道：“你是老货家了，我这打眼也就看个大概，等去了内务府还是要细细验的。”
“我懂，您放心，这几个我一早就眼看好了，保准儿没问题。”婆子笑着恭敬道。
“嗯。”嬷嬷似可似不可的答应一声，原本跟在她身后的小宫女，似得了什么示意似的，立刻跑了出去，没一会儿便回来道：“玉嬷嬷，马车准备妥了，可以启程了。”
可采几人被婆子带到了原先来时坐的那辆驴车，上车前，可采看见那嬷嬷被人扶上了一辆青黑色的马车，婆子在身后催促着众人快些，可采也赶紧爬上了马车，心里恨的不行，这该死的世界，竟然一点灵气都没有，自己这具身体，又是个血脉堵塞的状态，如今，连练武都是奢望。
驴车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从飘起的车帘看去，似乎自己已经到了内城，一路上从喧闹到静谧，其他三个姑娘都是低着头，丝毫没有一点生气，她们这几日便是如此，似乎对入宫做宫女很是绝望，也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一旦入宫后，除非得了什么恩典，否则需二十五岁方能出宫，在这年代，二十五岁早已过了花期，嫁人恐怕不易。
驴车终于停了，可采跟着婆子下了车，内务府的玉嬷嬷看了她们一眼后，打头走向了宫门，守门的侍卫验看了牌子后，恭敬的将人让了进去，可采紧跟其后，被一个小太监全身检查了一遍，确定无任何夹带，也被放行走进宫门。
“跟着点，这可不是普通的地方，别因那点子好奇心，坏了性命。”玉嬷嬷冷冷的话语传进了可采的耳中，众人都低头跟在玉嬷嬷身后。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可采都觉得双腿发软，终于到了内务府牌匾下，已有不少年纪差不多的姑娘再次站着，可采她们被婆子指使也站在其中，玉嬷嬷进了内殿后，将可采她们的卖身契给了掌事嬷嬷。
掌事嬷嬷翻了翻将人记下名字后，这才道：“今日的人都齐了，便开始验看吧！”
“是。”其他几个等在那的嬷嬷答应一声后，这才拿起记名册子，开始喊人进来查验身体，叫到可采时，她安静的走近一个空房间，面色严肃的嬷嬷让衣服脱光后，那嬷嬷仔细闻了闻身体，又上下看了看确定无疤无痕后，这才让她重新床上衣裙。
原本以为这就结束了，那嬷嬷见可采穿好衣裙，又问道：“在家可有什么擅长的？”
可采低声道：“我家以前开过药铺，我擅长熬药膳。”
那嬷嬷似眼神一亮，随即又淡淡一叹的挥了挥手，让可采下去，等所有人都检查完后，玉嬷嬷走上前，将未选中的人挑了出来，又检出她们的卖身契换过了带进来的婆子，让人带那些婆子去结账，自己则规矩的站在院门口等着。
可采这些已经入选的女孩依旧在院子里站着，看见四下全是嬷嬷宫女也不多话，只有几个颜色出挑的，似乎有些好奇的打眼四处转着瞧。
掌事嬷嬷这时出了屋门，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众人，语气和缓道：“如今你们的卖身契都会被换成宫契，做的好的二十五岁就能得自由身，自己节省些，还能存笔养老银子，只要人本分老实的做活，将来，终归能有个好下场，”她口风一转又道：“你们入宫，不过是最低等的宫女，平日里做些洗衣打扫的粗活计，别想着攀龙附凤的，没得丢了小命再来后悔，日常若遇到主子，跪下低头莫污了主子的眼，懂了么？”
听下首的这些半大孩子答应后，掌事嬷嬷这才继续道：“你们都有一年的时间，接受嬷嬷们的调教，若是好的，没准几个月就被挑走了，若是最后没人挑的，那保不齐就是去最浣衣局、冷宫那些子没前程的地方，所以，切记好好学，懂了么？”
听到众人谦恭的回复，掌事嬷嬷这么重新回了屋，可采这些个姑娘们，被拉去一个简陋的大院子，里面空房子不少，她们十人一间，都是大通铺，有粗使的婆子送来了铺盖和衣服，都是按人头由嬷嬷分好，可采内心长长叹了口气，就当来这体验一把清朝宫女生活吧！
第一日入宫，可采被打发洗了个澡，头发也被剪成了秃子，躺在床上，也不知如今褚恒在哪，想着时空长河上见到的既陌生又熟悉的人，不由的长长一叹，如今，她也算是看明白了，估计月老就是为了命中的情缘，才让褚恒这缕情丝历经一世一世凝结成完整的魂魄，与原身完整的分离。
匆匆三个多月，这段时间一直在学习礼节规矩、女红洒扫之类的，这些都是统一进行的，经过考核后，再细分到不同的教导嬷嬷手下，进行更进一步的学习，可采的表现一直不好不坏，一直保持着中庸姿态，既不让人嫉妒也不让人忽视，如此，才好分个不好不坏的位置，混到二十五岁离宫。
考核结果，可采拿了个中上，因之前挑人时，她说自己擅长药膳，被个教导膳食嬷嬷选中，带去了尚膳馆，除了可采还有另两个小姑娘，互相笑了笑，也不敢多说，等着嬷嬷训话。
“咱们尚膳馆是专门教导膳食制作的，做膳食头一个，就是干净和安全，宫里所有膳食都有食谱，按食谱来便是味道平常些，可能保证不出错，只要不出错在这宫里就是安全，懂了么？这位茹嬷嬷脸盘圆润，看着极为好相处，这话也说得让几个姑娘频频点头，等茹嬷嬷将门道一一教导完，可采对那满汉全席的味道，感觉都有些绝望了，这样真的可以么？
难怪曾听说什么好的都不要往主子眼前送，否则，若一时拿不出好的，上下都要被拖累，看来这话说得一点也不错。
茹嬷嬷继续道：“御膳房那些地方，自然有御厨他们负责，咱们宫女，都是分到各宫的小厨房，日常煮些粥、点心、奶茶之类的，所以，这几样你们都要好好学会的，如今你们刚进咱们这，先从熬粥开始，你们三个谁可以先一步，熬出一道我满意的白粥，便能得到一份特殊的点心方子，作为优胜者的奖励，不过，最长的时间不能超过20天，懂了么？”
“知道了，嬷嬷。”三人乖乖的答应道。
“行了，今天先教你们一遍，自己好好记牢记清楚。”茹嬷嬷很是雷厉风行的带这三人去了小厨房，小宫女帮着添柴烧火，茹嬷嬷将放多少米多少水，用什么火都一一说的明白，等一锅白粥熬好后，又让三人尝了尝。
可采砸吧砸吧嘴后，心里道：别说，这白粥还真是味道清香，没有的清汤寡水的感觉，也不知是什么米？
茹嬷嬷又拿出几个小口袋，里面放着各种的米，一一教给三人，每种米的味道和适合的季节、天气云云，说的另外两个小姑娘都眼冒金星了。
等到茹嬷嬷教完，三人结伴回院子时，两个小姑娘都哭丧着脸道：“可采，怎么办？我完全记不住了，那么多米，我听都没听过，嬷嬷竟然说，煮熟了要能尝出来，这可怎么办？”
另一个也点头道：“是啊，还有熬白粥，我在家时，也帮着娘亲熬过粥，可跟嬷嬷做的，可真是大不一样，我都不知道二十天后如何能让嬷嬷满意。”
可采叹了口气安抚道：“多试试便好了，今日是第一天，总归不习惯，多做几日应该就好了。”
两人垂头丧气的各自回房，可采也回屋拿上脸盆，起进边打水准备好好洗洗。
原本可采以为，练习也是用茹嬷嬷使用的普通白米，却没想到，跟着嬷嬷的小宫女，竟然给三人一人一袋糙米练习，为了不浪费，他们的午饭便是自己熬的白粥，等到可采的粥熬通关时，已是十天后了，为了不那么引人注目，可采硬生生中午吃了十天的白粥，想想都想吐，幸好她还时不时给自己开个小灶，否则，感觉自己是熬不下去的。
“你这丫头倒是好悟性，想当年，我可是到了十五天才熬出嬷嬷满意的白粥！”茹嬷嬷不由得感叹了句，似想起了当年一般，可采抿抿嘴，并没有接嘴，只腼腆一笑。
“行了，你第一个做到，嬷嬷答应的奖励肯定不会缺的，白玉糕可是不少主子喜欢的，等会儿跟着嬷嬷去御膳房瞧瞧，点心师傅估计也要备下了，你刚好去看看人家如何做的。”茹嬷嬷又对另两个姑娘道：“你们继续熬粥，可别懈怠了。”
“是，嬷嬷。”
可采跟在茹嬷嬷的身后，第一次出了这个教导的院子，沿着宫墙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来到挂着御膳房牌匾的院子，里面来来往往太监拎着东西跑动着。
茹嬷嬷一进院子，便有个机灵的小太监迎上前来，客气道：“茹嬷嬷，您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吩咐，让人招呼一声便是，怎么您还亲自过来呢！”
“你这小子，就是油嘴滑舌说好听的，你们点心师傅白玉糕开始做了么？”茹嬷嬷笑骂道。
小太监立刻明白怎么回事，立刻笑着回道：“还没呢！昨就听说茹嬷嬷要带人来瞧，点心师傅可不就等着的么？茹嬷嬷快请进。”
茹嬷嬷虚点了点他后，笑着跟在小太监身后，进来厨房，一个年纪颇长的老太监笑着道：“可算是来了，我这什么都备好，就等你来了。”
“行了，行了，别误了主子的事，人我带来了，你赶紧做吧！”茹嬷嬷似乎与这老太监相当舒适，言语间不客气却也很亲昵。
闻言，老太监也不多话，立刻将泡好的米放上了蒸笼，小太监自觉去看着火，而可采站在一旁听着老太监介绍，米要用什么米，用什么水泡，要泡多久，蒸多久云云。
“可采，可要好好记下，这可是这老家伙的秘方。”茹嬷嬷话还没说完，身侧就听到一声清脆的碗盘破碎的声音，可采转头看去，一个衣着鲜亮的宫女正愣愣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