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农家女的爱情14
午后的阳光明媚，郑可采侧身站在茶楼二层的窗边，楼下已经挤满了人热闹非凡，远处已经能听到马蹄的声音，郑可采知道，褚恒快到了。
“等着急了吧！”田老夫人笑着喝了口茶。
“是有点，没想到他们出来的这么晚，我还以为早上就能来呢！”郑可采点头随意的说道。
田夫人此刻也站起身，走到郑可采身旁道：“楼下人真是多啊，娘，幸好咱们订的早，否则，也要挤了。”
田老夫人笑了笑，摇头道：“这家店老板是老太爷的忘年交，知道我儿高中，早就留了此间出来，不然，你以为不过提前一天就能订到如今的包厢么？”
“还是田爷爷交友广阔，京城都有朋友，这次真是托福了。”郑可采笑着叹道。
田老夫人很是受用的说道：“不过是让个位置罢了，若是褚夫人过意不去，让褚大人给我们家老太爷写上一幅字，那我可算是完成老太爷的心愿了。”
“这话说的，回去我就让相公好好写一幅，到时给您送去。”郑可采应承道。
“早就听闻褚大人的书法一绝，这拿回去可要好好收藏，将来必是要让家里小辈学习才是。”田夫人笑出声来，附和道。
“你们真是太恭维他了。”郑可采忙不迭地谦虚，不过想着褚恒拿回家的那个润笔费荷包，没想到一幅字，那掌柜竟然给了一百两，还真是想不到。
此时已经隐约能见到开道的衙役了，郑可采赶忙仔细端详，没过一会儿，就能看见三个骑马的人，身穿进士服，后面还跟着一群同穿进士及第衣服的。
“娘，您快过来，队伍已经快到了。”田夫人高声道。
“来了，来了。”田老夫人也放下茶碗，凑到窗前。
就见不少人拿着花朵朝着队伍抛去，期间还夹杂着荷包珠花之类的，领头的状元年龄约莫二十四五的模样，相貌不算俊逸却端正坚毅，听褚恒说过，此人是左御史大夫的小儿子，后面马上是褚恒与一位年龄看上去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这人是礼部尚书家的独子，看来还真是都是官二代，也不知褚恒以后在翰林院，能否立住脚跟。
“褚夫人，我们也抛些花吧。”田夫人将桌上的花篮拉了过来。
郑可采挑了一朵鲜花，看准时机抛向了褚恒，可惜距离有些远，并未丢到，不过，却吸引了褚恒的注意，见他朝自己挥手，郑可采也笑着挥手回应，心里还是有些气馁，自己也想像小说那样，花一丢就到相公手里，对方还能带头上，可惜了。
“没事，不过凑合热闹罢了，想我们也不用丢荷包砸个夫君回来，”田夫人咯咯笑了声，语气调侃道：“褚大人年轻，样貌出众，可要小心别被人捉去就行。”
这话也引来了郑可采的兴趣，看着队伍渐渐离开，便好奇问道：“真的有榜下捉婿的事情么？”
田老夫人听后，也笑了出来，解释道：“说是捉婿不过就是个由头罢了，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不过是有些书生上榜后，身上背着婚约不想履行，又想攀上高枝，这才让对方如此罢了，真以为高门大户会如此不顾礼义廉耻么？一般这些捉婿的人家，都是些大富之家罢了。”
郑可采不好意思道：“那是我想差了。”她一直以为是高官想嫁女给进士才如此呢。
“是不是你也看了那些小说？我也有看过，不过都是些落榜人，写出些臆想酸文罢了，也就逗个乐而已，褚夫人可别当真。”田夫人笑着道。
楼下的人也逐渐散去，郑可采与田夫人都坐回位置，田夫人道：“这次褚大人高中探花，多少女子羡慕褚夫人呢！”
郑可采面露羞涩道：“我与他相识幼年，也算青梅竹马，他的人品我还是信的。”
田老夫人也插言道：“我们家老太爷就赞过褚大人的风骨，可见是个值得托付之人。”
就在郑可采与田大人家眷闲聊时，骑在马上的新榜眼正打趣褚恒道：“褚兄之前都不假辞色，刚刚可是弟妹？瞧你笑的一脸灿烂的模样，还真是少年夫妻甜蜜的紧。”
状元郎也回头看了看两位，面色微红道：“看来咱们探花郎还真让人羡慕，金榜题名娇妻在侧。”
“二位仁兄打趣在下了，二位不也是妻儿圆满么，听说二位孩子都已进学，我这还有的等了。”褚恒拱了拱手，笑道。
三人都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听见三位的笑声，后面不少走着的进士们，不由的心里泛着羡慕的酸，谁让这三位刚刚在殿前，皇上亲许入翰林院，自己等人只能等吏部文书，前程未定，尤其是那探花，其他两位都是朝中有人照拂，取得此等位置也就罢了，可那探花，仅凭一手好字被圣上钦点，还真是让人眼热不已。
琼林宴摆在了皇家花园，圣上带着太子亲至，尤其还派太子代替圣上与各位新科进士敬酒，喝的大家心潮澎拜，言语间，太子还多次点了褚恒的名字，这让众人对他更为羡慕。
“琼林宴如何？”早早回家等着的郑可采，直到深夜褚恒才回来，郑可采好奇的打听起来。
“很不错，圣上与太子主持，百官相陪，酒菜也全部是御用的，确实难得一见的很。”褚恒换上家里的便服，边擦脸边说道。
郑可采羡慕道：“好可惜我是女子，我也好想见识一番呢。”
褚恒笑了笑，知道这无可能，不由岔开话题说道：“我还有二个半月的假期，我们将租房处理一下吧，然后直接回乡看看家人。”
“之前置办了不少东西，如今也许再租个房子放置才行，最好离翰林院不远，如此，你上班也能近些。”郑可采盘算道。
“我问过了，京官都有廉租屋，离宫里也不远，可是房舍简陋，恐怕比书院那的院子还不如，不过租金便宜，或者是在京城再找个牙行另租个院子，你考虑一下吧，家里的事情，我都听你的。”褚恒打理好自己，坐在郑可采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廉租屋我们明日先去看看，若是还行就先租个住下，若是实在不好，找牙行也不迟。”郑可采思量一会儿后，说道。
褚恒无所谓的点头答应后，又说道：“科举这路算是走完了，我也被赐官，好歹要在翰林院对付上三年，这偏偏与咱们的计划有出入，看来咱们也要重新计划一番，不过，该买的下人，也该好好置办起来了，你肚子越来越大，别到时候要用人不凑手。”
郑可采笑了笑，对于褚恒的体贴很是受用，便道：“行，人牙子我早就询问过了，咱们先将房子安置好，就让人带人来看看。”
第二日，褚恒j便带着郑可采去了官家廉租屋那片，由专门负责的小吏带着看了几间，郑可采不由的摇头，褚恒看后，也觉得不好，没办法，这廉租屋主要面向的是一人在京，家境清寒的官员，院子不仅小而破旧，连口井都需要几家共用，这对于快一家三口的他们来说实在不便，而且，地处偏僻，若要买个菜都要走上许久。
两人只好告别了领路的小吏，不过在小吏的建议下，去了一家颇具规模的牙行。
“二位想要什么样的房子？”牙客捧着厚厚的书册问道。
“我相公过些日子要入翰林院，我想着能不能找个近些的，够一家三口带几个下人的院子。”郑可采思量下，说道。
“恭喜新科进士老爷了，咱们牙行肯定好好帮二位找到合心意的房子，咱们京城向来有东富西贵南贱北贫的说法，这东城一般都是富贵商户人家，像老爷这样的清贵，首选肯定是西城，不过西城中心附近价格也确实不便宜，我手里有几个院子，租金每年都要四五百两。”
郑可采一听，一年就要她大半身家，哪里肯要，忙摇头道：“这租金不适合我们寒门出身，您再看看其他的。”
牙客了然一笑道：“翰林院清贵这谁都知道，也有银钱不凑手的大人选择西城北面，那里有一片宅子，住了不少翰林大人，价格实惠不少。”其实这牙客一听翰林院又是来租房子，也就知道不可能住西城中心那块了。
“那租金几何？”郑可采出言问道。
“夫人看看，这几处可有可有合心意的。”牙客翻开册子，将几处院子一一介绍了一番，郑可采拉着褚恒仔细看了起来。
一处八间房的院子，每年一百两；一处六间半的院子，每年也是一百两，只因为靠中心地带近些，交通生活更便利；一处十二间房的院子，每年九十六两，位置基本都快到北城了。还有几处，或是价格不实惠或是位置实在太偏了，郑可采直接放弃了。
牙客恭敬道：“不少新科进士都是先回乡再来租房，所以，如今房源还算充足，若再等几月，估计可选择余地要更少些了。”
郑可采想了想，也觉得不能等到那时候，于是看向褚恒，等着他觉得。
褚恒考虑一番后，问道：“这两处可否带我等去看看？”他指了指前两个看中的院子，牙客忙不迭地点头，吩咐小二去套车，郑可采和褚恒则坐在自己雇的马车上，不远不近的跟着。
两处房子租金一样，不过，第一个院子，有些许破旧，想要入住还需修缮一下，第二个院子虽然只有六间半，可是保养不错，虽然也是家具简陋，不过房子却很完好无损，只需再添置些新家具就行，郑可采也觉得第二处更合心意一些，尤其是交通更便利，褚恒以后需每日点卯，也就是每日早晨六点左右就要到，这若是交通不便，那就要起的更早。
两人互看了一眼，也就确定彼此都看中了这个院子，回转牙行后，褚恒签了契约书，付了钱，这就将房子给定了下来，房租按年交付，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笔大开销了。
两人用三天时间，处理了以前租的两处房子，将行李都请人帮着搬到了新家，郑可采也联系人牙子上门，交代了一番后，约好明天就领人上门看看。
“相公，我们这次要买几人合适？这房子也不大，也不适合人多。”在书房中，郑可采正记着帐，开口询问看书的褚恒。
“我看这院子门房有半间，可以住个跑腿平日充作门房，再有就是你这身体，怎么也需要两个老妈子，一个做饭菜一个打扫，再给你身边填个丫鬟，你觉得如何？”
“丫鬟就算了，老妈子和跑腿看门的就行，还有你身边也缺个小厮，最好会赶个马车，咱们后院有块地方，刚好能安置马车，你马上就要入住翰林院，一早点卯可不能迟了，你在车里还能休息休息。”
“好，都听你的，到时咱们再看看。”褚恒笑着重新开始看书，郑可采也继续记着帐，这一笔笔花销，幸好她的稿费最近几年，连续上涨，这日常开销还能应付，不过自己怀孕了，可就没太多精力，跟书屋那请了假，只说等稳定了再继续写，幸好褚恒高中，对方不但没让自己为难，而且还承诺，书本销售分红会继续按季给。
“对了，你给咱们院门上提的匾额，你明日别忘了去取，还有，那你提的字给要回来。”
“好，我想着再有几日就能将家里安置好，后面我们刚好坐官船直下，如此，路上能省出不少时间来。”
“那就好，我还怕会迟，坐官船不错，路上少了不少麻烦。”
第二日，两人从人牙子手里挑了一对中年夫妻，是曾经犯事官员家的奴仆，不过他们也不是管家之类的，只不过是普通下人罢了，那妻子一直后手艺不错，那男人会养马，这正是他们需要的，又选了一个婆子，据说很能照顾孕妇，原本就像再选个小厮帮着褚恒跑跑腿，可那被点出来的小厮下跪磕头后，求着郑可采将他大姐也给买了。
郑可采皱了皱眉，看了眼人牙子，那人牙子也气的发抖，这不是砸她饭碗么，怒斥道：“你是什么东西，不过主人家心善，留你做个跑腿的，你人还没进门呢，就想着求恩典，这是什么意思？”
那小厮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求求您了，心善的太太，我姐姐太苦了，现在还病着，她就在人牙子那躺着，如今我若被卖了，估计活不过几天了。”
“那就不买你，你姐姐就能活？”郑可采冷冷的道，她看这小厮眉眼机灵才点了他，没想到在这跟她抖聪明。
人牙子看出郑可采的不满，赶紧一挥手，几个大汉将那小厮拖了出去，人牙子赶忙行礼歉意道：“是我带来的人不懂事，夫人你再看看另几个小子，若是都不和心意，我再去找找，必定能找到合适的。”
褚恒对小厮要求也不高，他随意看了一眼，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跪在最边上，褚恒让他抬起头，郑可采一看，约莫最多十五六岁的样子，样貌清秀看着有些木纳，褚恒漫不经心的问：“这孩子会不会驾马车。”
人牙子赶忙回道：“夫人一早吩咐过，府上需要个会驾马车的小厮，这几个都是会的。”
“那就他吧，看着还算老实。”褚恒点了点那孩子，感觉颇为满意。
人牙子喜笑颜开的连连说好，算了账后，人牙子此次知道自己犯了错，开的价不高，还给抹了零头，几个人一共四十五两，那对中年夫妻就要了三十两，郑可采也知道行情如此，这次这价格确实不算高，也就爽快的给了钱，拿到了这几人的卖身契，人牙子还询问了一下，是否需要丫鬟，看郑可采摇摇头，这才遗憾的离开，没办法，谁让丫鬟才是最赚钱的，这些婆子小厮，只能算略有赚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