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陈兰:原以为我们是一体,发现是两条永远无法相交的平行线
决赛局在体育馆中心区域进行,那里有一个巨大的舞台,台下有两万个观众坐席,这意味着,这不单单是一场决赛,还是他们十个人的初次演出平台。
最终胜利者赢得的不但是荣誉,还有未来的名望,要是能被哪一位大师收做关门弟子或者指点几分,未来的弯路起码少走一半。不怪得全国各地的选手争先恐后的想要进入决赛局。
体育馆外不知不觉下起来雨,一道惊雷破开了雨幕,轰隆的一声,震荡人心。
决赛正式开始,此时体育馆中心区座无虚席,人满为患,讨论声汇融到一处,如潮水般翻涌。
这一场是抽签决定顺序,陈兰抽取到1号。
陈兰静待在等候室,心情忽然很平静,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剩下最后一场比赛了,对于夺冠,她心里没有太大的波动,只要尽力而为,不辜负她的努力,证明自己的实力,她就心满意足了。
肖悦陪同在她身边,扭头拍拍她的肩膀,“不要紧张,平时这曲子你弹的不错,正常发挥就好”
陈兰侧身抱了抱肖悦,微微一笑,坦然道,“我不紧张,反而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肖悦拂拂她的头,“如此甚好”
一会,室外传来叫号的声音,肖悦慈爱挥手,宛如一个送女儿比赛的妈妈,神情是如此的温柔带着鼓励。
她眼眸起雾,抿嘴一笑,挺直腰身,移步到了赛场。
她站在舞台上,扫过舞台下方的人群,心里一紧,握拳深呼一口气,放松心情,鞠躬起身,来到古筝前坐下。
于此同时,y国音乐厅上,掌声雷鸣,贺喻鞠躬,坐在钢琴前,侧目扫过黑压压的人群,寻找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可怎么都找不到,他黯然失色缓缓挪回视线,心里酸涩,黑眸空寂定在黑白琴键上,起手……
j市体育馆舞台上,陈兰起手,纤指拂过琴弦,一阵明快欢悦的旋律跃出,给人们带来一股心动的感觉,像不停敲打的鼓,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让人心生欢喜,嘴角上扬。
琴音缓缓从明快转到沉闷,音色低落失望,再转到绝望无望,窒息的感觉从音符漂浮出来,揪紧在场人们的心脏。
它在倾诉它的痛苦悲戕,宛如破开心腹,生挖出心肺,呼吸断断续续,却又无从自救,琴音噔噔噔留恋不舍,它在向世人求救。
接着缓慢沉下去,琴音陡然骤停,黑暗吞噬,眼水浸湿。
一霎琴音飙飞,运用快四点技法的芊指在琴弦上翻飞如影,曲调急促明亮,讲述挣破了牢笼,重见天日的蝴蝶的坚韧不拔精神,也向大家描绘了万蝶振翅,蹁跹而来的生动场景。
曲音停止,一阵阵欢呼声、掌声延绵不绝,她抬起细汗浸湿的小脸,在灯光在闪闪发光的玉面绽放出笑意,里面蕴含了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可以释放出来,她证实了自己,赢得了满堂掌声。
她仰起头强忍住泪水,起身来到舞台中央,深深向观众席的人们鞠躬致谢。
y国音乐厅,贺喻的演出非常的成功,更进一步的琴技和演绎出来细腻的情感,让他的名声更加响亮,刚领取奖杯要离场的他,一出音乐厅,马上被各界的媒体记者们包围。
“贺先生,请问你对近期报道,你和一名女子是恋爱关系,你是如何回应的”
“贺先生,请问当前还和那名女子在交往吗?还是已经分手了”
“贺先生,这乐曲是想要弹给某个人的听吗”
贺喻紧蹙眉头,对这些媒体心里产生一种厌恶,他暗想,他这是在迁怒吧。
寒声道,“无可奉告”
随即示意保镖拦住如苍蝇般的媒体记者,信步闲庭的往车子走去,“开车”
车子很快驶出媒体的包围圈,往停机场飞驰,细雨缥缈,他望出窗外,景色一片白芒,没有兴趣扭头回来,倚在座椅上,眼神发散盯着车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j国下午的7点,机场,人声鼎沸,人来人往,陈兰全副武装坐靠在候机室的休息椅上,脚步是一个24寸的白色的行李箱,是她全部的身家了
她即将离开华国了,前几天,师父找到她,问她想不想去f国,泰山级的师伯目前就定居在f国,师父想把她送去师伯那里。
“小兰,贺喻对你的影响太大了,加上现在外面虚传的绯闻,我认为你去f国,反而更适合你”
陈兰知道师父是担心她,所以才悄悄拜托了师伯收留她的,她同意了这个建议,暗想着,可能她的离开对于亲朋好友来说,反而更好,起码不会被她的事情所连累。
她这一次的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找了楚小瑜和梁建华告别,在楚小瑜依依不舍下,拜托她转告林婶,那家超市就转租给她,店铺的租金就免了。
楚小瑜含泪答应了,含着哭腔,抱住陈兰,“小兰,记得常常联系我啊,不要把我忘记了”
“怎么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她怎么可能忘记呢,来到g市,她所收获的感动和温暖,她一直都铭记于心。
她低下头,捻了捻手指,耳畔忽然传来候机室的影视声音,她随之抬起头,发现是在讲贺喻y国演出,又获得了一枚奖牌,未来无限好。
陈兰苦涩一笑,懵懂时爱上一个人,原以为他们是一体,可现在回头一看,却发现他们只是两条永远不相交的平行线,注定背靠背越走越远,遗忘过去。
电视台突然转播其他的频道,跳转到娱乐圈八卦去了,只听那主播在现场不停的叹息贺喻和陈玉荷的事情。
“恰好之前和贺先生有绯闻消息的陈玉荷小姐也在y国的舞厅参加完比赛,一支妖艳迷人,与她以往的风格不同的舞蹈,赢得了全场观众的赞赏,获得了银牌,与贺先生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只可惜佳人早嫁,不然又一对佳偶成双了”
陈兰怔怔的听了好久,暗嘲,‘人家美女相伴,哪还记得你这个无关的人士,在这暗自神伤,真是自讨苦吃’
此时,机场的登机的广播响起,仔细聆听,是她的那趟航班。
她毅然站起来,拖过行李箱,迈向验票口,杏眼远眺登机通道外,阴沉沉无一丝光线,沉闷的让人心生沉郁情绪。
我先靠近,也曾承诺,只要你需要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可这个前提是你需要我,但我经历这么多,发现你想要的并非是我,现我及时止损,抽身空出身旁的位置给你
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贺喻,后会无期’
她深吸气,盯着前方的路,款步往前,叹息飘散许久许久
右侧几个身强体壮带着黑色口罩的男人走来。
徒然,身后涌来一堆人冲到前方,遮住了她的视线,没一会,人群散了,通道只有往验票口走去的旅客,她疑惑了一瞬,摆摆头,忘记了刚才的不对劲,继续往前走……
机场外,一队的人把几个男人拖进了黑色的面包车,领头的拨打电话。
“老爷,收线了”
“抓紧审查清楚”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
“是”
天空乌云密布,雨水簌簌的下了一天,地上的积水迅速的流向地下道,贺喻在这个时候回到了华国,黑色的皮鞋没有一丝的犹豫从迎客梯踩在积水蔓延的地上,疾步往正院走。
“她回来了?”他眼睛没有偏离正院的方向一丝一毫,冷然问接机的管家。
管家给贺喻打伞的手顿时麻了,嘴哆嗦了几下都开不了口,脸色发苦,他要怎么和少爷说,陈兰小姐早就离开了。
“发生了什么”
贺喻顿足,瞬间感受到周围不对劲的气氛,巡视一遍,每个人都不敢与他对视,脸色发青,紧张的瑟瑟发抖,不好的预感卷袭他的胸口。
“陈兰小姐,在几天前离开庄园了”
最后管家还是咬牙说出真相,腰一瞬又驼了一截,闭眼等候发落,他早就知道,他无论如何都是逃不掉的。
“谁放走的”贺喻怒吼,上前提起管家的衣领,雨伞从管家手中掉落,细雨飘散在他们身上,贺喻暗红的眼眸肆虐的刺紧管家,脑里嗡嗡嗡作响,理智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
他只是离开几天,他们就把他的话当耳边风,是他平时脾气太好,让他们都忘记他的脾性了,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阿喻,是我让她走的”
忽而,身后传来贺信温润的声音,刺破了贺喻的耳膜,他猛然回眸,眼里都是狠厉,发直的劈向贺信和他身后的贺俊宇,厉声道,“你们怎敢!”
他千方百计才留住的宝藏却被别人丢弃在外,可能现在还被人欺负羞辱,他脑海都是陈兰无助泫泪欲滴的样子,呼吸一紧,喘粗气。
他要去找她!
贺喻甩开呼吸困难的管家,抬脚就往外冲,经过他们身边,暴虐的戾气猛的撞向他们,眼角残余的视线都带有浓烈的恨意。
忽地,贺信拉住他的手臂,淡声说,“她刚刚上飞机离开华国了,你找也没有用”
轰隆一声,炸断了贺喻仅剩的理智,他顿足,额发湿淋淋,塔在他的眉间,一滴滴的往下淌水,划过暗红的眼眸,刺激他的泪腺,无声的涌现更多的水珠,飘落雨中。
他手指抽搐,颈部僵硬挪向贺信的方向,迟钝侧头,眼睑焦虑激烈的颤抖,瞳孔涣散直盯着贺信,好一会才抖着唇确认,“离开华国了?刚刚?”
“是”贺信冷漠的重申了一遍,无情的撕破贺喻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