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寻秦记(3)
“孤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秦王看着他,他这时才觉男人的眼底如同深潭,里面包含了许多他看不懂的东西,三日暖春也不及之地,确是傲慢溢出眼神。
荆轲懂了,他从一开始就将燕国的挣扎当做玩笑看,自己以及他人破釜沉舟换来的一切在秦王眼里不过就是个笑话。
他便不屑答道:“所为天下大义。秦王残暴,妄打破六国平衡,将战争带向他人国土,不顾礼仪不顾众生,无所道德何以为王?”
秦王说道:“为何不可?”男人站起来,他看向这其他使臣的眼神,分明是野心。
“孤若统一了这天下,哪儿还有战火?各国统一都推行秦国的政策,天下江山子民万代皆为富庶这不就是先生所希望看到的?”
秦王站起来,他拿起酒壶往酒樽倒酒,缓缓向宫殿门口走去,他看见孤山夜明,满天星河,“即使汝今日所成世上再也没有了秦国,不久后就会有一个‘秦国’出现,这是历史,这是逃避不了的。这天下大势分久必合终究统一,到时候,卿,卿之燕国又当如何?”
“你们不是不想。你们是不敢。怕背上天下、后世史书的骂名。呵。”
“若孤能活百世,这秦国的板块就不止中原,能走更远……”他陷入自己的思绪眼神中带有一种向往,荆轲被他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种超越时代局限性的思想让曹烬感慨,应该说不愧是千古一帝么。
“孤知道,孤的举动诸卿不解。”他又回头看向群臣,“私下一些声音孤也知道,说孤疯了,要耗尽秦国历代秦王的心血。孤知道孤的举动不会得当今的天下人理解,但孤可以说从未负过秦国,更可以说是对秦国尽心尽力。”
“今时不知。若是孤成,普天之下,皆是我大中华土地,我中华弟子当是青天黄土第一人!人若有志,何止中原,当属这方圆天下,皆是我秦国土地,所用皆是我秦国字!”
他将这樽酒放在荆轲面前,没再再看荆轲一眼。“喝完这樽酒就请先生上路吧。到时秦国收复燕国之时,特准先生保全尸首,衣锦还乡。”
荆轲大笑起来,“不用你那秦酒侮辱我!我今虽死,但燕国不死,燕国不亡!史书肯记我荆轲一句,燕国永与我笔墨中永生!”说罢,他撞向侍卫们的刀上身亡,秦王将那樽酒浇在他尸体前的地上,算作为他饯行,纵使飞蛾扑火也甘愿。
为何,及为天下大意。荆轲刺秦,飞蛾扑火,赤子之心可歌可叹。不论他是否受时代影响,单凭这份勇气,他便是值得千古传颂的英雄。
史官被今日所见吓得不轻,他扶了扶帽子,小心翼翼的问:“陛下,今日之事如何记载?”秦王政看他一眼,“如实记载。孤当得起从今往后所有人的质问。荆轲一事,也如实记载,不可抹去。”
“即使史书罪名后人不屑又怎样,孤的意志从没有错,总会传承下去,总有一天会有人理解孤。天下统一是必然的,但总得有人去做,为什么孤不可一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他喃喃自语不知给何人说,也不知何人会听。
他看向荆轲的尸体,“尔等口口声声孤之错之罪,卿为天下大义而行,依孤看卿白有才华却看不清为君之道之德,不明投靠君主是否贤明而来行刺孤空读圣贤书。秦国强大其余五国积贫积弱是否为孤的过错?不过就是他们拥戴的君主无能罢了,身为弱者怨恨强者太强而妄除之岂不可笑?”
“若孤倒下了,秦国便大乱任人宰割,在卿眼里,秦国的百姓就不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了吗?依孤看,卿之大义可笑至极。”
随后他沉默良久,如是说给自己听一般,“孤德高三皇,功盖五帝岂是天下人狭隘目光所能评价的?”
这场血色宴会终究是这样过了。
于秦王政三十七年,秦国终统一六国,于史书记载,秦王政称帝,自称皇帝秦始皇。
很快,又到了白落和时远的第二次谈判。这次依照李亦歌的提议,三大门派也有参加。
忘尘门现任的代表人是昼语;锦南宫则是花终离。
往常会议没有他们参加是因为不够格。
是的,修真时代的落没,各门派散乱损失惨重,曾经的一派繁荣都已经过去,唯一能够勉勉强强凑够人数、门派秘籍的也就只剩这三家。
锦南宫是当年死伤最严重的大门派,惨到什么程度,全门派千余人最后只剩下后继位的宫主,一个幼子,一个痴傻的女人。
锦南宫死伤无数,修真界敬其宫内女子刚烈,不论什么都算得锦南宫一个名额;忘尘门于修真末世早已转型往风水面相靠拢,交往多为达官贵族,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交往黑白通吃鱼龙混杂,虽为不耻,但确实是修真界唯一一个在蒸蒸日上的门派;逍遥门自古以来便是大门派,虽历此一劫,但终归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名头拿出啦就能压各门派一寸。更别提末法时代,唯二的天才就有一个在其内。
北有逍遥门李亦歌;南有忘尘门朝白颜。
白落上场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反对,时副局长要是真的看我不满,不妨先找到一个合适的接班人再不迟,你挑的这个人别的本事我没看到,花天酒地拍马屁可是一流。”她将一叠厚厚的资料发给在座每一个人,这都是她这些天收集到的资料。
“时副局长反对我的时候振振有词,怎么到现在却说不出话来了?要我说时副局长这么在意这个位置,就连什么脏的手段都用上了大可不必。反而是你的急切分明有鬼吧?”白落提出疑点,今天她是要直接把事情解决了,不同上次的防守,化为主动进攻,她一直盯着时远的表情。
说其危险性,白落一笑,只是看了一眼修真门的人。
时远无话可说,他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嘴角勾了两下。“白小姐非要这样曲解我的意思,我也无话可说。一个人认定你有罪时,即使你真的清白对她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相信我的人品大家也清楚,那么就开始投票吧。”他模棱两可的辩解两句,最后一句话带着点威胁的意味。
最后投票,白落以获得三大门派的全部支持险压时远两票获得胜利。她对现在的略有些惊讶,她和锦南宫忘尘门平时并无往来,也不知对方为何会把票投给她,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时远最后黑着脸走出会议室,他疯狂的给昼语发消息,“你到底什么情况?你收了我的钱还把票投给白落?昼语你几个意思?”
昼语一边想着今晚要和朝白颜吃些什么,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只是收了钱,又没有给你准信说一定要投票给你。”
“那我的钱不就是打水漂了吗!昼语,你该不会是想黑吃黑吧?”
“对啊,我就是要黑吃黑怎样。时副局长,这件事传出去,我又没有职位,到时候肯定是你会被起诉,我顶多是不道德而已,大不了赔给你就是。再说了,你敢宣扬出去吗?你只是个副局长,连来我忘尘门做宾客的一个都没有,你可要想清楚了。”
威胁的话一说完,昼语就直接把手机静音关机了。时远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忘尘门的人际交往要比他一个小小的a市副局长广的太多。
他只能暗骂两声问候其祖宗十八代,一下车就踩到块小石子,身形踉跄几下。
不知怎么的,他最近总是格外倒霉,真沾染了什么晦气东西不成?看来他真得找个神佛拜拜了。
齐若楠的失踪给白落增加了不小的压力,原本一些齐若楠负责的项目她也只能接手。近期有几例精神失常的案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翻来齐若楠的资料查看,发现这些人都是原本正常,在突然间精神失常,而大多数人都没有家族遗传性的精神病史。这不由得让她认为和业鬼有关,她马上带上资料准备前往公司组织一场讨论会议。
史墨又不见了踪影,大家对她的神出鬼没都习以为常,史墨不在时,白落算是半个负责人。
a小姐在刷副本,江信老老实实的飘着等她开会;盛长虹依旧盘腿坐在他的位置上,嘴里念着神神叨叨的话;公司里史墨新来了两个员工,女生叫安柏是个普通人类,不过她命盘特殊,祖上不仁有损阴德特来公司实习避难;男生是个半人,叫肖宇梁,名牌大学毕业,活了二十几年才知道自己不是人,胆子挺小怕鬼,最近被史墨招进来,是个正式员工,他和安柏都让盛长虹带着,这让白落很担心他们的身心健康,因为盛长虹实在是精神最不正常得一个。
她说道:“近日全国范围内起了不少条突然精神失常的案子,我怀疑是和业鬼有关,大家打开手机就能查看相关资料,我想听听诸位的意见,有些事还是要防范未来,就怕事发打我们措手不及,无力回击。”
江信慢慢开口:“我觉得不是业鬼,我最近并没有感知到它的能量……这股反而是一种更平静,更柔和的……”大概是她功力又深厚了些,寒气更加渗人可以说是入骨的程度,坐在她旁边的肖宇梁全身都在发抖,江信对着他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直接把人吓的尖叫跑了出去。
他本就被盛长虹折磨的神经衰弱,眼底一片乌青,整个人头发潦草,面容憔悴脸颊凹陷,谁他妈能够和一具尸体面对面关一宿啊!!!现在江信一笑,来自千年女鬼的压迫更渗人,即使江信无意识,对普通人而言都是一种视觉精神上的冲击。
白落看着盛长虹,“新人的心理咨询费你自己报销。”
“哦。”他应下,随后补充一句,“我真的没有做什么,是他自己抗压能力太差了,他还能躺在柔软的床上睡觉,只不过是和尸体,这都受不了,将来怎么在公司九九六。”
“。”
a小姐抬起头看他一眼,随后拍手,“不愧是你啊。”
“江信没有感应到就应该不是业鬼,并且这种程度的影响,对于业鬼这种才进化出智力的生物似乎太难办到了,所以我倾向于是别的情况。”
“嗯,与其纠结这么久,不如让我来算一卦。”盛长虹说道,他又掏出了他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僧帽,看款式应该是淘宝六十包邮西游记唐僧同款那种,随后给自己披上英叔款道袍,举起手中的桃木剑,“蹭”的一下跳上办公桌,摇头晃脑的跳起怪异的舞来。
白落扶额,略有头疼的看着现在的场面——盛长虹现在会议桌上跳大神,安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行头当起了手抱盐罐的童子,江信为了配合他的戏份,按着电灯开关,搞得室内一闪一闪的,还当起了烟雾。a小姐从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举起手机录视频。
肖宇梁好不容易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想起来自己在二把头面前的表现还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他进厕所擦了把脸准备回会议室。
还没进门就看见会议室的灯一闪一闪的,他顿时想到该不会是闹鬼了吧,啊不对,吸血鬼千年女鬼都在,那个鬼胆子这么大敢来搞事。
他腿还有些发软,他壮着胆子拉开门进去,灯光加持下他在雾中什么也看不清,只觉有什么东西在晃动,突然有东西掉进口腔,是盐的味道,灯光亮起,只见一把桃木剑出现在自己的眼神,肖宇梁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盛长虹的桃木剑刚刺过燃烧的符纸,肖宇梁就进来了。白落问他:“你占出来什么没有?”
盛长虹摇头,“没有,磁场大乱我什么都没有占出来。”白落虽然没说什么打击人的话,但这让他有些失落。
今天的会议乱糟糟的什么有用的结果都没有,于是大家就散了。至于肖宇梁,他依旧在地上躺着,很安详。
亲眼见证了秦国合并六国,说不激动都是假的,见证一个王朝的诞生,远比见证一个王朝的陨落更振奋人心。
秦王政称帝登基为始皇帝后封赏群臣,大曹烬得了一个信阳侯当当,他在宫外有了自己的府邸,也是唯一一个搬出去住(有自己的住宅)的穿越者。
他带着曹烬、甄渺渺出了咸阳宫,米乐热衷迷恋秦朝以前文学便留了下来。始皇帝对着大曹烬有种莫名的信任,却又在封赏后对他渐渐疏远。
陈昊、破尘道人又成了皇帝眼前的大红人。不过三十几岁,皇帝已经迷恋上了服用丹药,追求长生之道,咸阳城里的道人儒士比起往日更多;而米乐得到了皇帝的赏识,获得皇帝的命令编撰书籍。
秦朝破旧习,依功行赏,广开商道,堆积屯粮操练行兵。秦朝蒸蒸日上,对皇帝的评价也由残暴转为千古一帝、或是其他评价。
姜怀柔正百无聊赖的呆在凤藻宫,相比起古人,现代人实在是娇生惯养了些。古代的铜镜不清,只能模糊看个大概,得常磨,到底比不上现代;秦朝时胭脂也只是最简单的工艺;衣物也还没有出现多的颜色,也只存在于最简单的几种。
杨雪梅庆幸自己和大佬搞了好关系,蹭了趟顺风车出了这咸阳宫,不然她就要在这皇宫里闷死了,整天这不让做那不让做的。
甄渺渺作为新时代女性,美妆重度发烧友,对现在审美匮乏的时代,表示不行。她决定了要改变秦朝女性的现状,从米乐哪儿讨来了药方,再比对秦朝现有的材料,要制作胭脂。
杨雪梅听了后,也表示要加入。
犬科的色盲是较为困惑甄渺渺的一点,刚好杨雪梅从小就喜欢看漫画,对色彩有一定的敏感,补足了甄渺渺的短板,二人一拍即合说干就干。
既然做了就要做出个样子,大曹烬替她们到了始皇帝面前要了皇帝亲自颁发的营业许可证,再用信阳侯的名义作为招牌,产品还未问世就有了不小的关注度。
作为底妆的面霜用牛骨髓熬制底油,再加入米面细磨的粉,作为敷面的面霜,用花熬制出来的精油增香;胭脂以白芷冬瓜仁为主要材料取三两,其余中药辅料各一两,再由凤仙花调色。价格主打亲民,每日限量提供。至于材料来源嘛,就从信阳侯的年奉调取,反正信阳侯府也就几口人吃不了多少。
胭脂的一经问世便带动咸阳城的时尚风潮,从而影响至秦国各地。
曹烬由于家族遗传,有些商业头脑,他在信阳侯胭脂铺的名声打出去后,开了个加盟,加盟者获得胭脂铺的各类产品、以后新品的配方,然后他们在从中抽成;与此同时他再在官报上打广告:信阳侯胭脂铺,以信阳侯为担保,你值得信赖的产品。
承诺假一赔十,当加盟店偷工减料时消费者也可以向总部反馈,会获得赔偿金。
胭脂铺每日都有女子在店外向众人展示使用方法和使用效果的对此。
最大的广告,无非就是皇帝的后妃,人们总觉得宫里娘娘用的东西都是好的,他再免费为后妃提供胭脂和新品试用,这样一通现代人的宣传操作下来,胭脂铺日进斗金,同时按时缴税。
在胭脂铺正式盈利后,他们根据客户反馈又改进配方,用更好的原材料,新的包装,针对不同肤质推出单独的产品等等……
小知识:古代的护肤品胭脂都是有专业的大夫太医研制药方做出来的,每个大夫都有自己的独门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