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她在看花,他在看她
陆晟赶忙上前拦住他,“楚总,医生说您重伤未愈,加上操劳过度,要好好休养。”
楚寒置若罔闻,站了几秒直奔室外,“去西郊。”
约莫一个小时后,一辆极为普通的黑色汽车,停在西郊蔷薇园附近。
夜深人静,迷雾笼罩着一方天地,清冷的月光倾斜而下,拉长孤单的剪影,在这夜色下格外幽凉。
陆晟望向远处的庄园,“楚总,就是前面。”
楚寒定定地望着庄园方向,墨眸深暗,记忆突然席卷而来,墨眸深暗,满是怀念。
那年初夏,他带着江离去凌云山爬山。
江离爬累了坐在地上,撒泼耍赖不肯走。
她那点小心都写在脸上,他怎会看不懂。
不就是赖着想让他背嘛。
他看破不说破,蹲在江离身前。
下一秒。
刚刚还蔫里吧唧的人,飞速窜起来爬到他的背上,搂紧他的脖子,声音又甜又糯,“五哥,你身上真香,把我熏醉了。”
他低斥,“无赖。”
她在背上不曾看到,他嘴角悄悄扬起的弧度。
走到半山腰小憩的间隙,山脚下那片姹紫嫣红吸引两人的目光。
一望无际的蔷薇花,美得如梦如幻。
她说:好美!
他想:是很美!
她在看花,他在看她。
回去后他便让人去买那块地,可惜被人捷足先登,对方快他一步,买下那片区域近十里的地。
楚寒眼睑轻扬,自言自语道:“没想到,买地的人竟是她。”
晟不明所以,问道:“什么?”
楚寒把车窗降下一半,淡淡的花香飘入车厢,“你继续。”
陆晟接着道:“据探得的消息,庄园内住着一个怀孕的女人,守在庄园里人的都是练家子,我们的人不敢靠太近。”
怀孕的女人?
楚寒想起江离上次受伤,说是回程的路上替人挡了一刀,救下一个怀着双胞胎的女人。
这里住着的十有八九就是她口中的那个孕妇。
楚寒抬起手按了按发疼的头,神色凝重,“让影子派人过去,守在庄园外围,别让其他人靠近,不容有失。”
江离当时说得风淡云轻,可他能从里面听出她的话里的悲痛。
想她或许是因为江母动了恻隐之心,把对江母的遗憾,转移到那个女人的身上。
不管是孕妇还是孩子,都是江离不可触碰的禁忌,一旦发生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陆晟:“是。”
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空气里弥漫着破晓前的寒气。
陆晟一连打了无数个哈欠,心里有苦说不出,“楚总,您不进去吗?”
再等下去天都要亮了,来时行色匆匆,他还以为楚寒会带人直接冲进庄园。
楚寒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看着自己的手,“你觉得她现在想见到我?”
陆晟:“”
那你来干嘛呢?
清晨。
江离在沙发上醒来时,懵了一瞬,视线扫过窗外时,眼角闯入一道清丽的身影。
蓝浠一身宽松的棉布衣裙,顶着个圆鼓鼓的肚子,臂弯里挎了个篮子,游刃有余地穿梭在花丛间。
晨光落在她身上,柔和静美,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安逸之感。
蓝浠听见脚步声,回头瞧见江离莞尔一笑,“你醒啦!”
这一刹那,江离想起曾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江离目光落在她腹部,“你要是想要花,让佣人帮你摘。”
蓝浠放下剪刀,摸了摸腹部,“我知道轻重,怀孕的人适当地活动一下更好。”
江离接过她手上的花篮,扶她到一旁的藤椅上坐下,“住得还习惯吗?”
蓝浠拢了拢散落的发丝,“这里很美,和我家的玫瑰园有异曲同工之妙。”
江离在听她提起玫瑰园时,脑中忽闪过一片蔓延无际的花海。
还没来得及抓住,就听蓝浠兴奋地道:“动了,动了,你摸摸他们动了。”
江离身形一僵,目露惧色,下意识地往后瑟缩。
蓝浠察觉到她的异常,笑着转移话题,“走吧,去给你做花酿吃。”
她不知道江离经历了什么,似乎对‘孩子’二字谈之色变。
江离调整好情绪,缓缓呼出一口气,“你确定?”
蓝浠斜眼,“你小瞧我,姐姐现在是被俩球束缚了,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她撑着后腰缓步向前,“该死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江离:“”
温柔的静美人只是错觉。
当看到厨房内的场景,江离怀疑自己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来做小白鼠的。
吧台上瓶瓶罐罐一字排开,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不明液体,妥妥的一个化学实验台。
江离咽了咽嗓子,她虽没做过饭,但还是见过人家做饭的,“你确定你在做饭?”
蓝浠正用量杯倒液体,精确到每个刻度,“不然呢?我在炼药?”
江离:“”
还别说真像那么回事儿。
江离长睫倏地一颤,语气肯定,“你会炼药?”
蓝浠搅拌好容器中的液体,拢了拢垂落的发丝,笑得难为情,“我不仅会炼药,还会炼毒。”
江离:“”
她有些不确定,吃了这顿,是否还有机会吃下一顿。
蓝浠撇撇嘴,“那狗东西是毒痴,最喜欢研究与毒有关的东西,我会的都是他教的。”
听到她的话,江离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楚寒。
貌似她会的,也全都是楚寒手把手教的。
除了做饭。
其她感兴趣的都是他教会的。
江离烦躁的甩甩头,兴致所起,失口问道:“你爱孩子爸吗?”
蓝浠甩给了江离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不爱他,我干嘛怀他的孩子。”
江离想问她,既然爱,为什么宁愿一个人躲在外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蓝浠看出江离心中所想,主动解释,“孩子爸心中有个禁忌,每当提起来就失控,和自己的孪生弟弟也因此闹翻。”
江离没打断,安静地听着。
蓝浠又道:“后来我才知道他这些年一直在找一个女人,分量极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