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心疼狠了真的会流血
五年过去了，他们都没能从里面跳出来。
江离靠着冰冷的墙壁，深吸一口，打开客厅灯。
灯光亮起的刹那，江离不适地眯了眯眼，朝他望过去。
楚寒身旁倒着几个空酒瓶，露在外面的肌肤被酒熏得绯红，但依旧掩盖不住脸上的憔悴。
楚寒视线落在江离苍白的脸上，也是一怔，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走过来，伸手就要去摸她的额头，“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经典的套路，他惯常做的事情。
江离错开半步，从口袋里摸出戒指递给他，嗓音冷淡，“这个还给你。”
楚寒见到她掌心的戒指，眼眶逐渐染上猩红，慌乱地去看她的手。
江离垂在身侧的那只手，中指上缠着一圈纱布。
楚寒双眸泛起润意，整个人抖得厉害，连声线都跟着在发抖，“江离，你为了摘掉戒指，连手指都不要了吗？”
他设计戒指的时候，在戒指上加了个小机关，一旦戴上后，只有男女戒指合在一起才能取下来。
如果强行取下来，只怕是会生生刮掉一层皮肉。
曾经爱的阐释，如今变得荒唐可笑，竟成了伤人的刀。
十指连心。
她为了和他撇清关系，竟决绝到这种程度。
对他狠，对她自己更狠。
江离眼里毫无波澜，拉过他的手，将戒指放在他掌心，“时间不早了，回去吧，以后别来了，爷爷那边我会想办法和他说。”
她表现得太过平静，让他感觉到没来由地发慌。
楚寒死死扣住她的手掌，戒指嵌在两人紧扣的掌心，好像在急求一个安慰，“江离，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狠，我难受。”
尽管早已认清现实，可依然被她漠然的态度刺痛，一颗心被她扎得千疮百孔，痛不欲生。
“难受啊？”
江离在他的注视下，洒然一笑，带着商量的语气，宛如在征求他的意见，“我给会所打电话，找人来陪你？”
“江离”
楚寒怒斥一声后，又强压下怒火，眸底氤氲起水光，“江离，你的心里可有半点我的位置？”
江离什么都没说，只是不解的看着他。
当初，她自以为她跟楚寒之间，虽然没有挑明关系，但应该是心照不宣地默认了对方的身份。
后来，当得知楚寒介意她那两年黑暗的过往，故意冷落疏远她后，她便彻底断了个干脆，离得远远的，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平心而论，如果是另一个女生照顾他两年，她心里也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而这件事并非她本愿，除此之外，她从不觉得有对不起楚寒的地方。
协议领证后，她谨记条款，从不越界，所以屡屡收到不雅照片，一次都未问过。
可他总是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好似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一面跟人翻云覆雨，一面又一副伤心欲绝，用情至深的模样。
像是有两张面孔，让人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江离被突然袭来的刺痛拉回思绪，抽出被他掐痛的手。
楚寒腾空的大掌晃了下，僵硬的望着自己掌心，似笑非笑，“也是，你心中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他，当然没有别人的位置。”
江离忽然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笼罩，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有些站不稳，“你喝醉了，早点回去休息。”
说完，不想再多做纠缠，转身朝卧室内方向走。
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是想离婚吗？”
江离以为自己听错了，脚步顿了顿，回头错愕地问：“你说什么？”
楚寒脱掉身上的西装，随手扔在沙发上，解开衬衣扣子，表情看起来浪荡又掺杂着几分邪性，“作为补偿，你陪我一晚，明天早上我就签离婚协议。”
混不吝的话如同刀刃一样，剜在她心尖上，留下鲜血淋漓的伤口，很疼。
江离盯着他看了半晌，倏而一笑，笑容凉薄，“一张纸而已，值得你拿来当交易，你我的婚姻本来就如同虚设，拿不拿其实也没什么所谓，不是吗？”
“一张纸？”
楚寒眸光阴沉，蓦然扣着她往怀里带，气势迫人，“这段婚姻在你眼里，就如此一文不值？”
别说爱，她对他，连多看他一眼都不屑。
江离被他身上的温度烫了一下，来不及多想，带着侵略性的气息铺面而来。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炙热狂烈，像是压了一整晚的风暴，来势汹汹。
江离满脑子都是照片上那些暧昧的画面，屈辱感自胸腔内扩散，胃里一阵痉挛。
江离用尽全力推开他，身体踉跄后退，重重撞在后面的柜子上，喉头忽地涌上一丝腥甜，咽了咽嗓子，背抵着柜子，好半天没动。
“”
楚寒被江离避之不及的态度刺激到，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咬着牙低吼出来，“为什么你可以跟苏哲做，到我这里就不行？”
闻言。
江离脑中似有一根弦“嘣”的断裂，发出阵阵嗡鸣，浑身都在疼，但又说不出哪里疼。
许久。
她抬眼看向楚寒，声音苍白虚弱，眼神悲凉讽刺，“我跟谁睡，跟多少人谁，跟你有关系吗？”
“江离。”
楚寒身上戾气顿生，脸色彻底冷下来，一把擒住江离的手腕，冷冽出声，“你仗着老子舍不得对你怎么样，是不是？”
大力拉扯下，搅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咳。”
江离只觉得喉咙发痒，没绷住咳了一声，温热的液体冲口而出，一滴滴落在地上，像是绽开的彼岸花。
她手指抚过唇瓣，愕然地看着指尖上的血迹。
吐血了？
原来。
心疼狠了真的会流血。
她还以为是夸大其词。
楚寒眼底掀起惊涛骇浪，无法置信的看向她，呼吸轻到听不见，手指颤抖地伸向她的唇。
江离拍开他的手，歇斯底里地吼出来，“滚开，别碰我。”
五年来，楚寒第一次见她情绪如此失控，嘴里尝到苦涩。
他不论做什么，她都无法引起她的注意。
而那个人仅仅只是一个名字，就让她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