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农夫与蛇的故事
奚悦瞧着江离吃瘪的样子有些好笑,哥俩好地揽上她的肩,“第一次感觉如何?”
好熟悉的字眼。
第一次?
可当年他明明
江离甩甩头看向奚悦,笑容邪魅,“你找个人试试就知道了。”
奚悦轻嗤,“有些东西真经不起念叨,来的路上亏我还担心你把初吻带进棺材里。”
楚寒走到包厢门口,听到的便是这句话,准备推门的手一颤,墨眸晦涩复杂难言。
初吻?
她的初吻早就给了另一个人。
恰逢陆晟来找他,“楚总,人在二楼包厢。”
楚寒看了眼包间门,收回手,阔步离开。
包厢内。
余潞视线在江离唇上定了定,灿烂一笑,“阿离,好久不见。”
余潞离开俞城的时间不短,也是最近才回来。
江离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真实的笑,“潞潞。”
奚悦提起醒酒器,倒了三杯酒,“三剑客难得聚在一起,今晚不醉不归。”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奚悦借着酒劲开口,“你家楚总那醋性,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江离酒劲上头,内心却无比清醒,“男人的自尊心作祟罢了。”
不爱,却也容不得别人染指。
奚悦话里有话,“楚寒简单粗暴地宣誓主权,你们这婚指定是离不成。”
江离盯着酒杯陷入沉思,没有接她的话。
奚悦见江离心不在焉,以为她是为之前的事不高兴,“我刚看到,是那个女人乘你家楚总不留神,故意往他身上撞,留下那血盆大口。”
江离面上无波无澜,端起酒杯随意晃动两下,“我知道。”
江离奚悦一脸讶异,“你知道?”
灯光落在江离脸上,明明暗暗,难辨情绪,“他眼里有憎恶。”
奚悦不解,“就这?”
江离声线浅淡,“嗯。”
寒在看衬衣上的唇印时,眼里是彰明显著的憎恶,好似碰了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她虽没看见当时的经过,但可以肯定,楚寒不会碰那样的女人。
她对那种表情太过熟悉,因为他曾经就是那样看她的。
就是不知道,那女人算计楚寒的目的是什么。
余潞小口喝酒,神色忧愁,语带惋惜地接话,“如果不是魏姐姐,你们”
奚悦闻言眉头紧蹙,狠地瞪向余潞。
说话永远不带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学生时期,魏沐冉家里很穷,连饭都吃不起。
江离在不伤魏沐冉自尊的情况下,想尽办法以合理的理由帮助她,没曾想却是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余潞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眼角泛红,懊悔地道:“阿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离端着酒杯的手一顿,继而若无其事地喝酒,声线毫无起伏,“她也快回来了。”
奚悦闻言眉头一皱,看余潞的目光隐隐带着不悦,但终究是碍于情分没点破。
因为这个小插曲,接下来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江离慵懒地窝在沙发里,酒一瓶接一瓶地喝。
奚悦本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轻轻扶着江离的头,让她靠在她肩头。
江离睫毛颤了颤,勾勾唇将一身的重量全部卸在她身上。
奚悦察觉到江离的动作,无声做了个鬼脸,非但没有将她推开,反而神情中满是纵容。
余潞目及两人旁若无人的模样,纯真的眸子内快速涌过一缕不知名的情绪。
江离对魏沐冉是掏心掏肺,跟奚悦能同喝一杯奶茶,同穿一件衣服。
对她,好是好。
可既不会像对魏沐冉那般掏心掏肺,也不会像对奚悦那样亲密无间。
余潞挤到两人身边,笑容纯粹,“荣教授生日快到了,你们收到请柬了吗?”
闻言。
江离和奚悦同时点了点头。
荣家是俞城的大家族,荣教授本是高位上退下来的顶尖人物,后被学校三顾茅庐聘请为教授。
荣教授学生门徒众多,在俞城颇负盛名。
老人家八十寿诞,办得非常隆重,多少人为弄一张请柬,使出了浑身解数。
当年江睿为江离请了不少知名导师,其中便有荣教授。
因此老师每年的寿宴,江离从不缺席。
余潞喜笑颜开,“我就知道,我根据你们的喜好定了三套礼服,等做好我们一起去试试。”
江离和奚悦见余潞兴致勃勃没好扫她的兴,点头应承下来。
二楼包间。
往楚寒身上撞的女人,被人拽住头发,用酒瓶堵着嘴猛灌酒。
楚寒身形隐于阴影下,指腹细细摩挲着唇角,“谁让你这么做的?”
跟他上过热搜的女性,皆签过协议,受过警告,目前还没人敢往上贴。
女人原本打理的精致的头发,此时散乱,脸上的妆容化成模糊的一团,哀怨道:“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楚寒邪肆一笑,“苏哲许了你什么好处?”
女人乌眸中闪过被看穿的慌乱,“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怪就怪我一片痴心错付。”
楚寒将她的微表情尽收眼底,笑容越发肆意,问一旁的陆晟,“上次说这种话的女人,是怎么处理来着?”
陆晟状似思忖后回复:“废了十根手指头。”
他平淡的语气,如同说今日的菜好不好吃。
女人闻声面色惨白,虚脱地跌坐在地毯上。
陆晟请示,“楚总,怎么处置她?”
楚寒看女人的神情,宛如看一个死人,“别脏了手,她活不过今晚。”
他摆这一出只为证实自己的猜测,有人会比他更急着动手。
楚寒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提醒,“你要是够聪明,立马离开俞城,兴许还能侥幸留下一命。”
女人眼中满是愕然,又带着不信的笃定。
约莫两个小时后,离会所不远的地方“砰”的一声巨响。
女人从高空坠落,死不瞑目,放大的瞳孔内镌刻着不可置信。
收到消息时,楚寒已经在江离公寓楼下,只交代了一句,“把视频提前准备好。”
楚寒坐在车内,隔着车窗往楼上瞧。
屋里没有开灯,想必是已经睡着了。
小半个钟头过去后,陆晟忍了又忍,硬着头皮问:“楚总,您要上去吗?”
楚寒目不斜视,反问:“深更半夜,她会给我开门?”
今天不管不顾地强吻了她,接下来只怕又会躲着他。
估计往后想见她一面都难。
陆晟不带犹豫,肯定地摇头,“不会。”
楚寒:“”
事实如此,扎心,鲜血淋漓。
陆晟后知后觉意识到嘴快说了大实话,求生欲极强地改口,“以您跟太太青梅竹马的情分,应该不会将您拒之门外。”
楚寒脸色更难看,江离一直没跟他撕破脸,无非还顾念着一起长大的情分。
如果连这层关系也消耗殆尽,他们之间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陆晟冷汗滴滴:说多错多,不说不错。
楚寒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你先回去。”
言下之意是打算留在这里过夜了,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
陆晟知道劝不住,没多言,推门下车,从后备箱拿了条毯子放在楚寒身边后打车离开。
另一边,高档别墅书房里。
苏哲静静立在书架前,手里抱着一个篮球,眼神灼热深沉,闪烁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痴缠与迷恋。
第一次见江离,是在一场大型的篮球比赛上。
江离举着扩音机站在看台上,高调地为楚寒喊加油。
一身洁白的及膝长裙,仿佛遗落凡间的仙子,清纯恬雅,不染尘埃。
中场休息的时候,江离拿着毛巾仔细替楚寒擦汗,如同对待至宝,极尽温柔,羡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