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北平密折（1）

    哗变，前几日刚刚发生。

    今日，齐泰和张亚辉就起了折子，送去了奉天殿。而恰恰正好的是，陈则武也是今日，才开始执掌南书房。

    “这两人，速度可真够快的。在此之前，恐怕南书房也是不知道的吧。”陈则武自言自语。

    李景隆看了看左右，“不错，南书房并不知道这事儿。先前，我去了趟南书房，杨士奇在那儿，批阅折子。他可说了，今日并无从北平送来的折子。我估摸着，铁铉的折子，也要明日才能到。”

    陈则武不自觉的摸了摸下巴，按照李景隆的说法，这折子是已经送进了奉天殿里。

    可刚刚，朱标对于这件事，却是只字未提的。

    如果是因为方孝孺在场，那也能解释的通。毕竟，朱标对于铁铉，还是比较信任的。

    可是，齐泰都已经知道了，方孝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齐泰和方孝孺，整日在一起，这一点朱标肯定是清楚的。又或者，朱标是故意不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皇上会是怎么个意思呢。”陈则武突然问李景隆。

    这一问，倒把李景隆给问住了，“我咋知道，我要是能猜透皇上的心思，那我哪还能在这儿，早就被皇爷给收拾了。”李景隆凑近陈则武，“有的时候，即便猜出皇上的心思，也要装糊涂。”

    陈则武笑了笑，这确实是一句真理。选择在恰当的时机，装糊涂，这可能才是真正的为臣之道。

    “太上皇，是什么意思。”陈则武手指了指永安宫的方向。

    李景隆摇摇头，“严查。但不管严不严查，铁铉终究是逃不了干系的。他可是三边总督，节制三省兵马。如今出了哗变，无论是什么原因，他哪逃的了。”

    “皇爷即便有意偏袒，恐怕真的也无济于事。且不说，那些文官们一直盯着这件事。而且，皇爷也不会因为铁铉，而去违了朝廷的法纪。”

    理是这么一个理，但朱元璋如果真的不想去罚铁铉，那旁人也不敢说什么。

    “恐怕，这回，铁铉不死也要被扒一层皮了。”陈则武叹气。

    这归根结底，也有他的原因。不过，陈则武确实也没想到。新政的影响，已经扩散到了千里之外的北平。

    “怎么说。”李景隆不解。

    陈则武有些无奈，“治军不严，确实是铁铉的问题。但是，铁铉治下所部，原先可都是燕王的。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燕王的治军不严。”

    “可能，太上皇一早就知道了，正苦恼呢。齐泰和张亚辉二人，是算准了太上皇不会去罚燕王。这时候，正好把弹劾铁铉的折子送过去。既弹劾了铁铉，又解决了太上皇的难处，一举两得。”

    陈则武知道，无论怎么样。铁铉这一次，也都是跑不掉的。

    “燕王在哪，军中哗变，他不能躲着吧。”陈则武突然想到朱棣，这个时候，能控制住局面的，也许真的只有朱棣了。而且，朱棣虽然有时糊涂。但在大问题上，朱棣不会犯糊涂。

    听到朱棣，李景隆表现的有些不舒服，“燕王还在去北平的路上。”

    抬头，看一看奉天殿的方向。这一回，陈则武真的不知道朱标在想些什么了。对方孝孺，不赏不罚。对陈则武，则是重掌南书房。

    南书房现在可是个烫手的山芋，看似权力很大，实际上却是众矢之的。

    “走吧，我今儿，还要去南书房当差。本以为，从澄心堂出来，能歇一歇。”陈则武转身，朝南书房的方向走。

    走了几步，陈则武停下，“曹国公，您说，如果您是铁铉，您会怎么做呢。”

    李景隆想都不想，“还能咋办，上折子自辩啊。”

    上折子自辩，这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铁铉也许真的会这么做。

    不过，陈则武却隐隐约约觉得，上折子自辩，有那么一丝危险。新政推行，在京畿周围虽说不是特别顺利，但也没出什么特别大的问题。

    可到了北平，却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北平巡检是谁。”陈则武似乎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李景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如实说出来，“李质，怎么了。”

    陈则武倒吸一口凉气，问题果然出在了这儿，“走，回南书房。动作快，再慢了一步，就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