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仪凤门（2）

    看着朱允炆痛哭流涕的样子，朱元璋心中微微有些恻隐。他伸手指了指朱允熥，示意让他靠近些。

    “大孙，你敢指挥下面的大军吗。”

    朱允熥先是一愣，睁大双眼，他明显是不理解朱元璋这句话的意思。

    继而，他又猛烈的点头。在他心里的那颗种子，又出现了萌芽。他直起腰板，咽了一下口水。

    旁边的侍卫，连忙端来一个小板凳，给朱允熥站着。

    站在城门楼上，迎着凛冽的北风，看着城楼下军容整齐的大明骑兵们。朱允熥突然觉得，不那么紧张了。

    在京师大营的沙场上，他也见过这样的场景。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朱允熥，是居高临下。

    站在高处，俯瞰众人。

    朱允熥似乎有些激动，甚至在上板凳的时候，都没有站稳，幸亏有人扶着他。

    “别慌，站稳了。你是大明朝的储君，你是君。若是你都慌了，大明朝怎么办，天下百姓怎么办。记住，无论什么情况。全天下都可以慌，唯独你不行。”

    这是第一次，朱元璋对朱允熥如此的严厉。对朱允熥的不沉稳，直接点名并加以训诫。

    朱允熥稳住心神，深吸一口气，出现在了城楼上。

    “是太孙殿下！”一个黑脸汉子指着城楼上，兴奋的大叫，“俺在京师大营和太孙殿下说过话。太孙殿下还答应俺，要和俺们一起上战场，杀鞑子，吃羊肉呢。”

    后面的将士，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怒道，“那是太子殿下。还有，把你的手拿开。”

    看着城楼下密密麻麻的一群，朱允熥两腿有些发软。当他看到陈则武正和他挥手的时候，朱允熥笑了，“孤今日和皇爷爷，巡视城楼防务。可是，孤竟然听说。有人拿着兵部大印，又制造军中哗变。”

    看着城楼下的百姓，朱允熥放大声线，“孤是大明太子，大明储君。孤在此说明，扰乱军心者，杀无赦。欺压百姓者，杀无赦。”

    “这件事，朝廷会彻查，严查。定会大白于天下，公之于众。有皇爷爷在，有父皇在，有孤在。这天，塌不下来！”

    “从今日起，北伐依旧而行。京城戒严，但有一条，不得扰乱百姓生活。”

    看着在小板凳上都站不稳的朱允熥，朱元璋笑了，笑的十分开心。风吹乱了朱允熥的头发，却没有吹乱他的思绪。

    “看到了没，这就是大明朝的储君。有他在，乱子生不起来。而你呢，就只能躲在别人的后面。等着别人给你安排好一切。你连最基本的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了，又怎么能让咱放心的把大明朝这么大的家业交给你呢。”

    “你驾驭不了大明朝的将士们，而他却能。若是有歹人生乱，你在军中，都没有威望。你连站上去的勇气都没有，然后跪在咱的脚下哭。”

    “你是建文，他什么都不是。但他一定做的比你好，你把建文旧臣的那些人，全都塞到你的宫里。你以为他们就能够帮到你吗。”

    “他们能毁了第你一次，就能毁了你第二次。历史已经证明他们不堪大用了，可你仍然要用。”

    “无非就是因为他们好用，也有历史证明，他们能用，是忠于大明朝的。”

    说完，朱元璋站起来，眯着眼睛，看着朱允熥，“忠臣很多，譬如铁铉，他也是铁骨铮铮的忠臣。还有郭英，耿炳文他们都为你冲锋陷阵。”

    “不过，你以为他们是忠于你吗。不是，他们是忠于咱，忠于你爹！你用的，是你爹用命换来的忠心。如果换作是他，这些人，也会用命去换回来。可是，你不是他。所以，你才会丢了皇位。”

    朱允炆的表情，有些迷茫。

    “太子在上面说话，你就跪在这儿吧。等他说完了，你就可以起来了。他是君，你是臣。这个变不了，这辈子都变不了。你若是想做乱臣贼子，咱不拦着你。只是，你得先问问，下面的将士们，答应不答应。”

    朱元璋边走边说，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