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发泄

    刚回到应天的陈则武，刚刚见到自己的媳妇一面，还没来得及亲热，就又被朱元璋叫进了宫里。

    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又对小太监陪着笑脸。这样的日子，可真难熬。陈则武虽然成亲了，但是他并没有感受到成亲给他带来的实质性的快乐。

    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陈则武都没有感受做为一个男人真正的快乐。甚至在自己的媳妇面前，一展雄风，也只有一次。想到开始，太子妃张笑蝶称自己为陈公公。现在看来，陈则武就是个没被阉的太监。

    “皇上，臣来了。”陈则武小心翼翼的走进奉天殿。

    靠在龙榻上的朱元璋，好像苍老了许多。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也不再那般充满杀意，而是变的浑浊，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就像一个濒死的老人，等待着死神将他带走。

    看到这样的朱元璋，陈则武的心里，突然有了一阵心疼。英明神武的洪武大帝，竟然也有如此老态。而这个时候，也才堪堪洪武十八年。

    “皇上保重龙体啊，您可是大明朝的天呀。”这可是陈则武的心里话。

    朱元璋端正的坐了起来，像往常那样，盯着陈则武，自嘲道，“天？笑话，老天爷他瞎眼了！咱兢兢业业几十年，未曾有半点的懈怠。咱不敢自比秦皇汉武，甚至觉得自己不如他李老二唐太宗。但，咱从来没做过有违天理之事，咱就敢说，大明朝的百姓，他们不恨咱。”

    “可是呢，老天爷他怎么待咱的。凭啥，咱要像他李渊那样，再来一次大明朝的玄武门。咱心里难受啊，老天爷不开眼啊。”

    说完，朱元璋重重的咳嗽了几声，伏在龙榻上。

    “说咱是总理河山，狗屁。狗日的老天爷，他都不让咱的儿子们安生。老大他，优柔寡断，去他娘的仁义道德。老二，暴虐无道，滥杀无辜。老三，不思进取。老四，大逆不道，目无君父。老五，不务正业。”

    陈则武没有说话，他静静的听着朱元璋在不停的发泄。

    朱元璋是幸运的，他从几千万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大明朝的开国之君，创立了一个伟大的时代。这是历史上最后一个由汉人统治的大一统王朝。历史记住了这个曾经的放牛娃。

    但朱元璋又是不幸的，中年丧妻，晚年丧子，接连三个。对他一个古稀老人来说，这样的打击是致命的。

    安静了一会儿，朱元璋又缓缓开口。这一次，没有了刚刚的愤怒，“咱听说，你让咱那几个儿子，回京探亲了。这你做的不错，咱是想让他们回来了。”

    “臣只是觉得，几位藩王殿下，应尽孝道。边境有西平侯在，定是无碍的。”

    朱元璋听了，笑着说道，“行了，你心里咋想的，咱能不知道？你就是想借此机会，彻底彻底下了他们的权力。这么做，你也是为了太子，咱不怪你。既然太子批了，咱就也不驳了。”

    “你好好和咱说说，你密折里，和咱说的太子和秦王的事，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陈则武跪下，“臣死罪，请皇上恕罪。这些都是臣的猜测罢了。”

    “你说，咱不怪你。你是不是还是对老四有所怀疑，说说看。”朱元璋表情略有放松。

    “臣斗胆了。根据明史的记载，太子殿下是于洪武二十五年北巡。北巡回来之后，就得了气竭之症，不久便殡天了。洪武二十八年，秦王殿下被三名老妇毒死，秦王妃因此殉葬。太子殿下和秦王殿下，在臣看来，皆是乌头中毒之症状。而晋王殿下也是在洪武三十一年，便突然……”

    “秦王殿下和晋王殿下，虽然有着不堪。但是，他们对朝廷却是忠心耿耿的。有他们在，也许，就不会有后面的靖难。燕王也就不会改朝而不换代。”

    “所以，你觉得，这些都是老四在后面做这些腌臜事。”

    朱元璋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陈则武。这个人说出什么话来，朱元璋也不觉得生气了。毕竟，他说的是实话，或者说，朱元璋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