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神机子
元北蕭的小女儿名叫元珠娴，是个有着两个小酒窝，有些婴儿肥的小姑娘，听到兄长的传话后直觉自己的父王是疯了，“我喜欢凤子煊也是因他长得好看而已，我可不是公主姐姐非他不嫁，至于凤家另外两位兄弟，我从未注意过他们，本郡主为何非要嫁入凤家？”
“我只是传达父王的话而已，你若不想听就当从来没有过此事，不过你性子活泼，多出去交些朋友也是好的，如今凤家的大少夫人初来京都，是可以结识之人。”
元珠娴啧啧了两声，“长兄，明知道我喜欢凤子煊，还让我去结交他夫人？你也是不怕在我伤口上撒盐。”
“不是你说的只喜欢他皮相吗？并非非他不嫁。”
“眼下京中哪有比他皮相更好之人？”
“……”如此说来的确是没有，“凤家二公子与三公子也挺不错，既然大公子已经成亲，你不妨眼光放低一点。”
“不安全。”
“？”元泽珹不懂女儿心，真不知道他这个小妹在想什么。“什么不安全”
“长兄知道我为何不是非凤子煊不嫁？正是因他长得太好，没有安全感，你想想与这样的人成婚，府外得多少姑娘惦记着，万一他想纳个小的，那不是随时的事，时时得盯着夫君不被外面的女人所惑，太累，太累了。”想到这里，“其实我还挺佩服凤家大少夫人的，居然有如此勇气敢嫁凤子煊，听说她不是京都之人，外面谣传她是挟恩自重才得以嫁入凤府。”
“你也这么认为？谣言……”
元珠娴摇了摇头，“我听说凤大公子对夫人很好，亲自带她去银楼和布庄，如此怎会是挟恩才嫁入凤府？分明是得到了凤子煊的青睐。”
元泽珹点点头也不隐瞒，“你说的不错，那名女子不是普通人，她是药谷神医柳鹤的女儿，也是药谷传人，听闻她医术精湛，凤家主母多年的顽疾便是她治好的。”
元珠娴惊讶的嘴张成了圆型，“哦~~她这么厉害？难怪能得到凤子煊的心，想想也是，唯有此等女子才能让凤子煊收心，改天定要去结识一番。”
元泽珹终于松了口气，为了让父王开心，他这个长子也是真不容易，早知道说出柳千语身世便能让妹妹松口，他何必绕这么大的圈。
神机子二十多年前在碾州被四处寻找炼丹术士的中山王发现，因他会炼制丹药便将他带回了京都送给了当时的皇帝，只是中山王不知他除了会炼丹药还会炼毒，他的师父与‘毒娘子’朱淇的师父乃是同门，可他没有朱淇幸运，拥有一身宝血，原本能得先帝赏识他以为是时来运转，却不想因此让他陷入了更大的危机，为先帝炼丹，先帝却并不信任他，每次都要他先品尝，因此他体内的毒素平衡被打破，数种毒一起爆发让他痛不欲生，幸亏他精通医术才将自己身上的毒压下，最后在朱淇宝血的作用下勉强平衡了体内的毒素。
“陛下。”先帝逝后，他便一直跟着现任皇帝元泽昊，因他很少出现在皇宫便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道长怎会来此？”元泽昊所知，这位道长不喜欢皇宫，向来都在宫外炼丹进献给他父皇，父皇逝后，他更是一次也未入过宫。
“皇上差人来信，本道得知柳鹤夫妇已入京，特来告知陛下，陛下的无子症可愈。”
“你什么意思？”元泽昊震惊的站起了身，这个秘密没人知道，眼前这位道士是从何得知的。
“陛下年幼时本道照看过陛下，陛下贵体有恙本道早已知晓，只是当年已无柳鹤等人的踪迹，一等便是数年，此事先帝也是知晓的，先帝临去前还嘱咐本道无论如何都要治好陛下。”神机子低着头诉说着往事，谁也没看到他眼中的狠厉。
元泽昊缓缓坐下，“你是说此事是父皇吩咐的？”
“本道今日前来便是来告知陛下一个二十年前的秘密，先帝临行前是否告诉过陛下此事？关于大皇子与凤家的关系。”
“大皇子……换……凤熠？”元泽昊不解的望向神机子，“这话是何意？莫非当年的大皇子没死？与凤熠调换了？”
神机子笑着点了点头，“看来本道不说陛下也猜到了。陛下是否好奇凤家主为何会做如此之事？”
“他会如此狠心看着自己儿子去死？”
“或许这也是他无奈之举，凤家一直以来不干涉朝廷之事，也不与皇家结亲，却无人知道先帝的元妃便是凤家之人，先帝虽敬爱元妃却不能容忍她生下带着凤族血脉的孩子，尤其这个孩子还是长子，长子便有希望继承大统，若到时凤家有心改变族规，那这孩子便成了凤家理所当然插手朝政的理由，以凤家如今的地位，若真有这一天，那整个元武便将是凤家的天下。先帝为防将来此种情况出现便只能忍痛除掉大皇子，于是便命本道炼了几颗毒药，策划了一起掳人事件，为不惹人怀疑，暴露先皇针对的是凤家与大皇子，便将您一同掳走，只是喂于你的并不是毒药，只是类似症状的补药，先皇有心在那日将凤家两个血脉除尽，却不想出了意外，不知凤翼是如何得知的事情，居然将两个孩子调换，带回宫中的孩子的确是死了，确并不是大皇子，而是真正的凤熠，而真正的大皇子如今还留在凤家。”
“凤家主为何要牺牲自己的儿子，保大皇子安全？”
“陛下英明，自当有所圣断。”上位者疑心都重，说得越少怀疑的越多，神机子是伺候过先帝之人，他深谙此道。
“为了朕这皇位？”
“陛下无子，若适时将大皇子身份大白于天下，陛下以为何人能继承大统？”
“朕还有个弟弟。”
“襄王无心皇位，再说长幼有序，大皇子的母妃好歹是先皇的元妃，地位不在当今太后之下。”
“……”元泽昊眼中杀意一闪而过。“你方才说朕的病该如何治？”
“朱淇的血便是陛下的药。”
“她的血？”
“陛下有所不知，朱淇此人虽称毒娘子，但她早年尝毒，身上的血早已与常人不同，加入药材，她的血便是最好的药引。”说着此话时神机子面露贪婪，只是沉浸于自己思绪中的元泽昊没看到。
“暗卫何在。”
“属下在。”
“杀了凤熠，将柳夫人带回来。”
皇家暗卫领命而去，随后元泽昊也遣退了神机子，今晚之事他需要好好的静静。
凤熠带着柳千语与凤夫人和柳夫人一同前往城外慈安寺进香，此处是当年凤夫人与柳夫人许愿之地，重逢后的俩人一直想着再来此处一趟还愿，如今成了亲家，更要来烧烧香。叶燃听着可以去城外玩便也吵着要跟来，于是一行五人便出了城。
一路上，叶燃一直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逗着两位夫人捧腹大笑，快到慈安寺时突然在山两侧冲出一群黑衣人，举刀便砍，一看便是不想留活口的，听到车外的动静，凤母有些惊慌，其余四人倒是比较镇静。
“岳母麻烦您照看一下我母亲，我出去瞧瞧。”
朱淇点了点头，“你去吧，小心些。”说着她给柳千语使了个眼色，可对方正听着窗外动静完全没看到她的眼色。
刚想说点什么便听到柳千语说：“小燃，照看好她们，我出去瞧瞧。”
“哦。”叶燃好奇的往外看，想知道是何人如此不要命的截杀他们。
柳千语与凤熠出了马车，便看到暗中保护的凤卫与黑衣人已经杀成一片。黑衣人看到凤熠现身便死命往马车方向而来，柳千语站在凤熠身后想都没想将他推到一边，“你是不怕死吗？站这等人家杀你？”
“娘子，为夫只是刚出来看了一眼。”
“你也不是头一次受伤，你的话无任何可信之处。”
“那好吧，我便站于娘子身后，如何？”
柳千语点点头，并没觉得这有何不妥，“站好，不准露头。”
凤熠失笑，但也真站在了柳千语身后，他是信任凤卫的能力才会如此放心。
半晌后，黑衣人渐渐不支，只听一声响箭在空中爆炸，黑衣人快速退回山中。凤卫想追却被领头的叫了回来，他走到凤熠身边轻声的说：“大公子，这是皇家暗卫的召集信号，属下以为此地不宜久留，方才那些人下的都是杀招，若再多来些人，我等几人也不是对手。”
“皇家暗卫？你确定？”
“确定，属下认得。”
凤熠看着他也没多问，他知道凤卫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出身，而凤家从不问他们的出处。“你以为眼下是去慈安寺好，还是回城好？”
“去慈安寺，这里距慈安寺只有一里路，回城路程太远，属下立即与城内凤卫联络让他们到慈安寺支援。”
“那便如此办。”说完便拉着柳千语进了马车，外面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凤卫。
“熠儿，外面是怎么回事？”回过神的凤母看到凤熠回到车内连忙问道。
凤熠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尤其是他已知内情的情况下，“不过是些老把戏而已。”
朱淇看了一眼凤熠没有说话，凤家的家事她不便插嘴。
柳千语却不同，在知道事情真相后，对于凤翼仍然放任的行为她原本就不满，此时更甚，“若再有下次，不管他是谁，我绝不饶他。”
“娘子！”对于柳千语的维护他很感动，但如此言语是否太莽撞？
柳千语眼神也不给凤熠一个，“我柳家人有仇必报，他三番两次暗杀我夫君，若我再不管，你是希望我将来替你收尸？”
凤熠很识趣的闭嘴，这一点他学的比柳鹤要快。
朱淇欣慰的点了点头，“不愧是我朱淇的女儿。”
凤母看着众人，“你们是否有事瞒着我？你们知道方才暗杀之人是谁？”
柳千语不说话，叶燃一脸懵，柳夫人此时也闭上了嘴，头疼的凤熠只能开口回答：“母亲不如回去问父亲。”
“与你父亲有关？莫非……”凤母好像想到了什么，“是她？”
“谁？”众人齐问。
凤母一脸你们别瞒我的神情：“这么多年她还心有芥蒂吗？唉，这也算是你父亲造的孽，若当年不是利用她给了她能嫁给你父亲的错觉，她便也不会如此恨我们凤家。”
“？？？？？”所有人脑中都充满了疑问，他们似乎知道了件不得了的事情。
“母亲说的是何人？”
凤母一脸嫌弃，觉得他们还在瞒她，“不就是当年江湖第一美人冯瑶嘛！”
凤熠震惊，朱淇也是呆在了原地，叶燃与柳千语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凤老伯居然还有如此风流史，江湖第一美人，长得美吗？”
柳千语拍了叶燃脑袋一下，“都说了第一美人，你说美吗？”
“哦~那肯定是美的。”
看母亲并不似生气或是吃醋的样子，凤熠感觉此事定是有内情，改日可以让凤烨旁敲侧击去打听一二。没想到年轻时候的父亲居然能得江湖第一美人的青睐。
慈安寺转眼便到，凤卫护卫着五人上了慈安寺，慈安寺主持亲自给他们安排香房，凤熠特地让主持安排在人少偏远的地方，以防黑衣人伤害到无辜之人。
“小燃，去屋外洒点你的药粉。”
“好嘞，师姐。”
朱淇原本想着自己去，但并柳千语阻止，“他长大了，如今制毒的本事不比你小，你让他试试。”
“也好。”
凤熠与凤卫商议完后回了屋，“城内支援大约一个时辰后才会到，这个时辰内必然会来。”
柳千语开门出去转了一圈，对凤熠说，“你让凤卫进隔壁厢房，院中有动静再出来。”
凤熠虽不解仍出去吩咐了一声，一时间所有在外隐藏的凤卫都进了隔壁房间，院外空无一人。
“你方才出去是做了什么？”回来后他才问柳千语。
“云疆竹屋你走得出去？问问凤三，他在外进得来吗？”
“奇门异数？”
柳千语摇了摇头，“障眼法而已，加上小燃的毒，对付他们应该足够。即便是少数人能进到院中，凤卫对付他们也不足为惧。”
“娘子英明。”凤熠托着下巴很认真的思考起来，“娘子下次提醒为夫，凡事不要得罪你。”
“你记得就好。”柳千语摸摸他的脸，难得调戏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