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受惊吓的凤父
凤熠回都城之路并非一路顺利，出了玲珑镇后，一路上遇上不少埋伏，十名凤卫拼死相护，众人身上多少都挂了彩。凤熠此刻已算是几人中最干净的一个，这完全是因为凤三对柳千语的话执行的很彻底，不让用武，不让使力，连弯腰都没让他家大公子做过。“大公子，我们休息会，二公子派来接应的人应该就在附近，属下去附近找找。”早在找到凤熠的第一时间凤三就将消息传回了京都，凤烨料定这一路不平坦，在第一时间就派出人马接应。
“嗯。”凤熠捂着胸口在一旁坐下，这些天的奔波多少还是影响到了伤势。没过一会，就见凤三带着一队人过来。
“长兄。”人群中凤煜一马当先，看到完好的凤熠很是激动。
“你怎么来了？”凤熠看向凤煜，没听说他跟着一起来了呀！
“我和二哥不放心，二哥在京都脱不开身，我就带人来了。”一路上收到信息听说凤熠遇上不少埋伏，他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来。“长兄可好？”
凤熠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了，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在与凤煜会合后，不知对手是否也知不好再下手，后面的路程没再遇上埋伏，凤熠终于回到了京都。
凤烨在城门口亲自迎接凤熠归来，大早的就有不少百姓看到凤二公子的马车停在城楼边，私下也是议论纷纷不知是否有什么贵人来。
一直到晌午，凤熠一行人才缓缓进城，凤烨这才从马车出来，匆匆来到凤熠坐的马车外，“长兄。”
马车门从内推开，凤熠从车内出来，才下了马车，凤烨已经按耐不住抱了上去。凤熠能理解他的心情，可这是城门口啊！“咳，好了，我没事。”他伸手抱了一下凤烨。
“长兄，二哥，先上车，车里说话。”在凤熠身后下马车的凤煜率先向停在一边的凤烨坐的马车走去，那才是他们凤家的马车，之前的那辆是驿站找来的，舒适上没得比，赶了几天路，他还真有些累。
凤熠和凤烨也跟着凤煜身后上了马车。
凤家大厅，此时凤家家主凤翼正端着一盏茶，茶盖轻磕着茶盏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听到外面管家兴奋的跑进门喊着大少爷回来了，他才将手上的茶杯放到桌上。
凤熠三兄弟进门看到的便是如此严肃端着一张脸的凤翼。“父亲，儿子回来了。”凤熠上前一步向凤翼行礼。
凤翼看着眼前这个大儿子，温和有礼，一点找不出错处，可怎么就这么让他手发痒呢？“你还知道回来啊！这么大的事都敢自作主张，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啊！”
凤烨和凤煜俩对望一眼，这是没事找事呢！之前也不知道是谁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都坐不住。
“是，此事是儿子有欠考虑，请父亲责罚。”凤熠仍是那副表情，进退有度，礼仪周全。
“你……你……来人，请家法。”这是下不来台不知要如何处置顺口就来了一句，可他说不要紧，吓坏了一旁的凤烨等人。
凤烨连忙护在自家兄长身前，“父亲，长兄旧伤未愈，一路上又被追杀，气还没喘一口，你怎么就请家法！”
“旧伤未愈？又受伤了？”听到这话凤翼也顾不得了，立即从座位上起身想看看。
凤煜紧跟着上前，“是啊，父亲，长兄伤得不轻，在云疆休养了两个月都没好全，大夫交待了，回家一定要好好休养。再说长兄还有事禀告父亲，要不请父亲移驾书房？”
“受伤了赶紧下去歇着，有事回头再说，老三，给你兄长请个大夫瞧瞧。”后面的话凤翼都没听进去，现在满脑子是他大儿子受伤的事。
凤熠看着自己身前两个弟弟心情不错，也唯有在他们面前他才会坦露真心，“父亲，儿子此行遇上些事，想与父亲详谈。”
凤翼这才冷静下来，“嗯，那你们与为父进书房吧！”
书房内，凤熠将这两月发生的事情向凤翼做了说明，包括和柳千语的婚事，听得凤翼和底下两个弟弟目瞪口呆。
“你是说你和柳鹤的女儿成亲了？”好半晌凤翼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在这件事面前其他的事好像都变得不重要。
“是！”虽然当时确实是出于无奈，但是婚事是他亲口答应下来的。尽管柳千语对此事比他还洒脱，可他骨子里还是觉得婚姻大事并不是儿戏。“柳先生此时应当已重回药谷。”说完又将小包袱放到书桌上打开。里面除了一些瓶装的药还有一个木盒子，凤熠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黑的发亮的珠子，“这便是百蕊晶精。”
凤翼看着眼前的东西百感交集，“你当真是为了取这东西赔上自己的婚事？”一面因着多年寻找的东西就在眼前，自己夫人可以痊愈而高兴，另一面想着大儿子为此赔上自己幸福就很郁闷，这柳鹤怎么二十年前跟二十年后都给自己添堵呢！
“长兄……”
“长兄……”
凤熠看到父亲一脸悲愤和一旁两个弟弟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有些头疼，他自己都没觉得有多严重，怎么他们好像比他还悲痛。
书房内寂静了好一会才听到凤翼开口，“老大，你将东西还回去吧！我想你娘要是知道你为了她赔上自己的幸福，即便她好了也不会高兴的。再说我凤家何曾受过他人威胁，那柳鹤好大胆子居然敢以此要挟你娶他女儿，他女儿是否丑得嫁不出去了？”这是他痛下决心才下的决定，可惜没想到凤熠完全不领情。
“……”凤熠坐在一旁看着盛怒的父亲，脑中出现了柳千语淡然的表情，如果此时她在这里会说些什么？会不会气得与他父亲争辩？还是拂袖走人？说起来，两月来他好像没有看到她发过脾气，最大的情绪波动的就是成亲那晚。
“长兄？”凤煜担忧的看着身边的凤熠，他觉得比起父亲的怒火，凤熠的出神更让他忧心，何时凤熠在父亲面前失过态。
“嗯？”回过神的凤熠就看到凤煜和凤烨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随即笑了起来，“父亲，这东西留着吧，母亲就缺这味药引，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此事太委屈你。你放心，改日为父去药谷，找柳鹤将婚事退了，不管他有什么要求，为父定不推辞，此事是为父的事，怎能用你的婚事做抵。”
凤熠从未觉得自己的父亲如此疼爱他，为了他的幸福如此费心……“父亲，我与柳千语已拜过天地高堂，入了洞房，喝过合卺酒，已然算是夫妻，何来退亲一说？”
“……”凤翼气得呕血，“你爹我好好的活着呢！你拜的哪家的高堂。”
“当着柳先生和他夫人面行的礼。”
“那不算……你又不是入赘，去拜女方的长辈。”
凤熠不想再为此事纠缠下去，“父亲，您到底是不满我娶了柳家的女儿，还是为我婚事不平？不管如何此事已成定局，待京都事了，我会亲自前往接她。在此之前，不要将她的事传出去，我不想有人去打扰她。”凤大公子表面温文尔雅，但家里人都知道他骨子里是说一不二的性子。
不同于凤翼的怒火，凤烨和凤煜此时面面相觑，他们同时嗅到了一丝凤熠的不同。“父亲，既然这是长兄的意思，此事往后再议吧！眼前家里最要紧的是找到内贼，我有预感，这些年在我凤家安插眼线之人绝对不止一个，此事才是眼下最要紧的。”凤煜适时转开话题。
“你们身边的亲信都有他的人，那么整个凤家还有几人可信？”这也是这段时间以来凤翼最愁的事情。那位这些年到底将凤家了解到哪个地步？他今日敢对他儿子下杀手，是否意味着整个凤家都已经被他摸清楚？这中间只有那位，还是还有他人？
“父亲不必如此悲观，我凤家虽人多，但大多都是多年追随家族的族家，当今真想对凤家下手，也唯有他上位这些年才可行，如此盘算下来，可疑之人的范围有限。”凤煜早在凤熠出事之时就已经开始着手处理这事。
“三弟说的对，父亲不必忧心此事，此事交给我们兄弟即可，父亲只需将娘的病治好。”凤烨也开口宽慰起来。在场的唯有凤熠没有开口说话。
“你们的孝心为父知道，但此事恐怕并不如你们所想般单纯，这些年觊觎我凤家的何止那一位。”
凤熠心中了然，“树大招风，我凤家商贾起家，近些年又与人前屡屡示弱，给了有心人我凤家可随意拿捏的错觉。如此也好，一举让幕后之人现身，也可省去我们不少事。如今娘亲的药已齐，我们也可静下来做点事了。”
凤翼看着三个儿子老怀安慰，想起那位他又想起一件事，从书案上拿出一张名贴，“这是皇太后昨日下发的赏花贴，给你们三个的。”
凤熠接过看了一眼给了凤烨，凤烨看了一眼撇了下嘴递给凤煜，凤煜接过后看都没看。“宴无好宴。”
“这一年四季宫里每季都会来这么一场。就这么几株花也不知道赏了多少遍。”凤烨话里藏话。
“今年安宁公主及笄。”
“哦~”
“哦~”经凤熠点拨两位弟弟也终于记起了此事。“原来如此。”凤烨的眼瞟了兄长一眼，那一眼不怀好意思。
“长兄，那安宁公主如今也有十五，一直钟情于你，此番行了笄礼，宫里又来这么一出，想必是有想法的。”
凤熠垂眸，端起一旁桌上的茶杯，淡淡的来了一句，“与我何干。”
“就算长兄你没想法，架不住人家有想法，当日还是小心为妙。”
“说到这个，长兄，你与柳家姑娘成了亲，那苏家那位小姐怎么办？”凤烨记得清楚，这京都里谁人不知苏相女儿苏巧玉与凤家大公子情投意合，两家就差坐下来谈亲事。
凤烨刚说完就收到了父亲凤翼怒视，‘总算想起了你兄长还有这么一门好亲事’。
凤熠略感疲惫的捏了捏眉心，他实在不愿意在自己婚事上打转，“父亲眼下还是以娘的病为主，其余的交给我们。这一路走来有点累，我先回房了。”说完就起身告退，走到门边他又折回身，走到案边，将百蕊晶精拿出放到凤翼手边，剩余的重新整理到小包袱，在其他三人惊讶的目光中打包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