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本周二下午有节活动课，因为文理分班，班上男生较多，他们多是商量着等会去打篮球。
还未上课，老樊捏着张白纸走进教室，他站在讲台上，伸手示意大家安静后，“我们班等会的活动课就进行新学期的首次大扫除吧。”
大家先是听得一愣，随后人群中响起一道男生的哀嚎：“别呀，樊老师。”
“是啊是啊，不要啊。”反应过来的众人激昂着脸拒绝。
“要是这次不要，那就下周活动课。”老樊话语里多了份不容置疑。
全班同学：“……”
最后的最后，当然还是九班同学哭着妥协了。
老樊瞅了眼白纸上的字，“这次大扫除，我笼统地划分了一下项目……”
“咱班上男生主要负责拖教室，拖外面走廊，擦前后门，擦后面的置物柜，倒垃圾。”
“女生主要负责擦窗户，擦黑板，擦图书角，扫地。”
“不公平啊老樊。”
老樊淡淡地瞥了眼底下闹腾的男生，“男孩子力气大，就稍微辛苦多干些。”
幽怨的男声：“终究还是男孩子扛下了一切。”
沈知知稍稍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意外发现说话的男生是胖子，她凑近夏亦舒，“诶，胖子也是我们班的呀？”
“是啊，”夏亦舒理所当然地应了声，“你没看班级名单吗？”
“看了，但我没找到他的名字。”
夏亦舒看了眼认真的女生，缄默片刻，“你知道他真名叫什么？”
沈知知理所当然：“胖……”
才发出一个音，她就发觉事情变得有些不太对劲了，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哈哈哈哈哈哈，知知，你笑死我了。”即使她只说了一个字，但夏亦舒立刻意会了其中的意思。
都怪谌希整天胖子胖子的！
沈知知有些愧疚地看了眼胖子，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小声问道：“那胖子本名叫什么？”
“唐望。”
讲台上的老樊大手一挥，“我就不给大家安排成员了，你们自行组队吧。”
老樊话音刚落，班上关系好的男女生开始三三两两地寻找自己熟悉的朋友。
夏亦舒坐着不动，“知知，咱俩一组。”
沈知知：“那还用说。”
随着上课铃声响起，老樊示意大家安静，他手持黑笔，“大家组的怎么样了？组好的同学请把名字报给我，我给大家安排具体干哪一大类。”
第一排的女生扬起脑袋和老樊说着自己的组员。
沈知知前面的女生站起身，“老师，我们组四个人，我和……”
钱雅琪站起身，“老师，我们组五个人，我和李子……”
老樊将名字一一写下，他抬头问了句：“还剩哪三个女同学没说？”
夏亦舒：“我和沈知知。”
另一边靠窗坐的顾长安伸出自己的胳膊。
老樊为难地皱了皱眉：“还有两个大类别的活呢。”
“老师，那不正好嘛，”李子知道沈知知和夏亦舒关系好，她阴阳怪气道，“沈知知和夏亦舒一组，顾长安自己一组。”
另一个女生附和道：“是啊是啊，反正顾长安平时也经常一个人。”
这话说的是有多恶心人。
沈知知冷着脸站起身，身后的马尾随动作甩动，她加重语气道：“樊老师，我们和顾长安是一组的，我们组三个人。”
虽然对顾长安没什么好感，也不清楚知知为什么要强行出头，但只要一瞅见那些女生阴阳怪气的模样，夏亦舒感觉骨子里的正义感涌上了头，“是啊，樊老师，我们组三个人。”
顾长安的同桌眼神鄙夷：“没想到还有人愿意和你组。”
女生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颤动的眼睫出卖了她此刻的不平静。
老樊听到这，欣慰一笑，教沈知知和夏亦舒的这一年，虽然两人经常给他惹事，但到底是正义感爆棚之人。
他顺着两人给的台阶道：“钱雅琪，你们组人太多了，三两分一下吧。”
李子本就因为被沈知知拂了面子而感到尴尬，听到老樊这么说，她不甘地大叫：“樊老师，为什么要拆散我们组！”
钱雅琪身为班干，不好拒绝老师，她抬起那张脸色算不上多好看的脸，应了声：“好的。”
老樊安排沈知知三人擦窗户，望着外面如画的风景，沈知知只感觉一切像极了命中注定。
九月初带着热意的阳光洒在顾长安侧脸，似乎连那微小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女生沉默地擦着窗户，神色间带了份浑然不知的轻松。
兜兜转转间，剧情又回到了最开始。
高二的第一次大扫除，擦窗户的顾长安，谌希的第一印象。
诶？
好像还少了个顾长安的好友苏夏。
“知姐。”拖教室地的谌希路过她们身边。
“嗯？”沈知知侧头。
谌希环顾了下不在视线范围内的老樊，手扶拖把，站直腰杆。
“我感觉今天的一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沈知知擦窗户的手一顿，“什么？”
十七岁的沈知知肤白，小脸蛋上总扬着笑意，青南宽大的蓝白校服穿在她身上一点都不显得臃肿。随着擦窗户的手一起一落，她身后的高马尾跟着甩动。
“去年八月底，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也是再擦……”
谌希的话还未说完，身后跟着拖地的胖子催促道：“希哥，别偷懒了，赶紧干活。”
谌希回头：“催锤子催。”
胖子：“……”
去年八月底……
沈知知陷入了沉思。
好像是哦。
那是老樊第一次当班主任，新高一军训完，他让十班同学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大扫除。
当时她和军训时认识的好朋友夏亦舒好像也是——
擦窗户？
胖子边勤恳拖地边热情道：“知姐好，你刚刚的表现也太霸气了，我看咱们小公主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啊？”沈知知被迫拉回思绪，她窘迫地挠挠耳朵，“唐望，你好呀。”
谌希差点没反应过来，“你怎么叫他名字了？”
沈知知不好意思地吐吐舌，“我今天才知道胖子叫唐望。”
胖子大大例例地摆摆手，“嗨呀，我经常被人叫胖子，你不知道我真名也正常。老实说，有好几次别人叫我本名，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噗。”沈知知被他蠢萌的样子逗笑。
眼睛扫到正在认真擦窗户的女生身上，她转过头，“啊呀，我不和你们说了，我要继续擦窗户了。”
与此同时，夏亦舒提着一大桶水站在教室门口，她累得直不起腰，招呼道：“哎呀妈，累死我了，知知，顾长安，快来搓搓毛巾。”
沈知知赶忙一脚正常，一脚有些拐地走到门口，“舒舒，我说你怎么不见了呢，你去接水和我说一声呀，两个人就不会那么累了。”
夏亦舒喘了口气：“你就好好恢复你的脚吧。”
说着，她又要弯腰提桶。
“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能正常走路的。”
旁边的顾长安弯腰，伸出胳膊，“我来吧，你先休息会。”
夏亦舒闻言迟疑地看向沈知知，随后，她点点头。“姐妹，你声音真好听，多说说话呗。”
顾长安向她含蓄一笑。
望着女生走向窗户的背影，夏亦舒一把搂住沈知知的肩膀，小声道：“我宣布，从此时此刻开始，我正式改变对顾长安的看法。”
沈知知懒懒地倚在她肩头，“说来听听，怎么个改变？”
夏亦舒摸着圆润的下巴，好半晌：“她是个好人。”
沈知知快笑死了。
旁边的夏亦舒由衷地感叹道：“至少她不像某些人，作精一个。”
说话间，沈知知正好与钱雅琪的视线对上。
夏亦舒：“……”
沈知知：“……”
钱雅琪拎着扫把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她身后的李子也跟着冷哼一声。
夏亦舒似乎是对着沈知知说的，又似乎不是，她的语声有些大，“知知，我可没说谁是作精，谁要是带入了自己，那就真的是作精呗。”
沈知知笑着捅了捅她的腰，用眼神示意：会说话你就多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