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怎么可能？
梦中的片段如潮水般向沈知知袭来，她痛苦的皱紧双眉。
这太奇怪了。
沈知知清楚记得在高一升高二那场考试中，顾长安荣获了全校第二的名次。
至于她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只因那是故事的最开始。
按照青南传统，顾长安本该和年级第一温玉一起站在主席台发言。
可就在快开学前，顾长安发生了点小意外，青南只能让年级第三的钱雅琪顶替。
这也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顾长安所懊悔的事情。
她因为那个小意外，错过了唯一一次和温玉站在一起的机会。
“不会吧，不会吧，”沈知知一脸震惊的左右摇晃脑袋，“我是踩了什么狗屎运啊？”
“竟然把顾长安从好好的年级第二拉到了年级第三，我有罪，我有罪。”
张女士刚收拾完厨房，一出门就看到了正朝着东南西北朝拜的闺女。
“知知，你在干什么？”
沈知知一脸认真的抬头，回道：“妈，我觉得我有罪。”
张女士：“？？？你发什么神经，得了一次年级第二就高兴傻了？”
“没，我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沈知知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个在故事中没名没分的路人甲，竟然扰动了剧情？
艹。
怕不是会受到莫名其妙的惩罚吧？
张女士无语：“一看你这样子就是没拿过几次好成绩！这定力也太差了！”
沈知知：“什么意思哦？”你这是在瞧不起谁？？？
张女士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知知啊，只要你能一直保持下去，就不会震惊了。以后的你，只会觉得年级第一第二完全是小意思。”
沈知知默默地向张女士竖起自己的大拇指，老实说，她老母亲安慰人真是一套一套的。
张女士缓步来到沈知知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肩膀，“好了，从现在开始，好与不好都是过去了，你就别在纠结了。”
沈知知小声咕哝：“妈，你这过去的也太快了点吧！我难得拿一次第二诶，还是很值得让人开心的。”
张女士难得没打击自家闺女，反而一脸温柔的说道：“这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所以，知知啊，你现在可以找你最好的朋友分享这件事了。”
“最，最好的朋友？哦对对对！”沈知知猛然反应过来，踏着愉快地小碎步跑出家门。
“咚咚”两下敲门过后，门被里面的人缓慢打开，随之而来的巨大阴影笼罩在沈知知头顶。
眼前是刚出浴不久的小帅哥，锁骨处的黑痣在白里透红的肌肤下更显诱人，沈知知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无赖的眨巴眨巴眼睛。
救命。
“那个，沈阿姨不在家嘛？”沈知知强忍住帅哥的诱惑，微微向前伸出脑袋，局促地搓弄着小手。
“嗯，她不在。”
沈清砚话音刚落，沈知知差点为自己激动鼓掌。
啊啊啊啊啊，知知小朋友你可真是太出息了！竟然没被美□□惑！
沈知知兴奋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张扬着笑意，抬头：“燕燕，我跟你说——”
楼道上微弱的灯光洒在沈清砚那张极尽暖意的脸上，有种强烈的反差感，光影错落间，沈知知又感觉到了几分孤寂。
她兴奋到了极点、已经全堆积在了喉咙处的话，又很突然的咽了下去。
即使是再温柔的小天使，也会有默默舔舐伤口的时候。
这些年，沈知知见惯了沈清砚独自一人在家的场景，顿时感觉有些难过，她只能故作轻松的耸耸肩，“嗨呀，早知道沈阿姨不在家，我就拉你去我家吃饭了，我妈可欢迎你了。”
沈清砚又怎么会感觉不到沈知知的异样，她总是把心事写在脸上，总是无限热情的替人解围。
有人觉得沈知知咋咋呼呼、没心没肺，有人却永远觉得沈知知热烈的像个小太阳。
沈清砚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哑然失笑。他在沈知知一脸疑惑的小表情下，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我自己会做饭，就不麻烦张阿姨了。要进来坐会吗？”
“不麻烦不麻烦，”沈知知边往里面走，边觍着脸说：“嘿嘿，这些年你都没嫌弃我麻烦呢。”
沈清砚背对着沈知知关门，灯光下，他很认真的说道：“你不麻烦。”
沈知知笑倒在沙发上：“虽然你这么说我有点心虚，但是我还是很开心的。”
沈清砚关好门，在沈知知身边的单人沙发落座，他笑看着霸占三人坐沙发的女生，提醒道：“沈知知，你刚刚是不是有事找我分享？”
“！！”
经沈清砚一提醒，沈知知终于记起了自己超级无敌重要的事情，她直起身，清了清嗓子，闪着渴望得到夸奖的眼睛，道：“燕燕，我，这次，考了青南的年级第二！呜呼呼！”
沈清砚看着她骄傲的小表情，言语中带了点自然的宠溺：“我们家沈知知这么厉害的嘛。”
“可不是嘛，”沈知知连忙在半空比划一个夸张的圆形，“进步了这么、这么多！”
炫耀完后，她不好意思的摸摸耳后根，甜甜道：“当然，主要还是燕燕教的好。”
沈清砚微抬眉眼打趣道：“那我是不是应该得到些奖励？”
这话一出，轮到沈知知惊呆了，她是真没料到沈清砚会这么说！
这也太不符合她们家燕燕的人设了吧！
沈知知一时也不知道该给沈清砚什么奖励，只好低下头默默刮着大拇指指甲盖，想了好一会，她很是认真的抬头邀请：“燕燕，你明天十点有空吗，我带你去玩！”
沈清砚原本也只是想和她开个玩笑，抬头看见她眼中兴奋的火苗正在越烧越旺，便轻轻应了声好。
“对了，我妈说你今天五点多来找过我？有什么事吗？”沈知知发现自己在明知故问这一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
“没事了。要喝牛奶吗？我妈前几天寄回来了两盒草莓小饼干，我去给你拿。”没等沈知知搭话，沈清砚行色匆匆地向自己房间走去。
客厅再无人说话，只剩下了他行走在地板上发出的“踏踏”声。
沈知知注视着沈清砚瘦削的身影消失于门口，某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她们之间所有的不言之语，其实早在生活的某些点滴中若隐若现。
你不说，我心知肚明；我不说，你也心知肚明。
我们就这样陪伴在彼此身边。
挺好。
“回来了？”沈知知刚推开门，脚还没来得及踏上地板，便听到张女士轻飘飘地声音。
她只得压着嗓子回道：“诶，回来了。”
应答完后，沈知知见沙发上的张女士不打算说话，她吐出口气，默默地向自己房间走去。
“等等。”
沈知知一个激灵，鞋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响声：“怎，怎么了？”
张女士收起手上的遥控板，转过头来，笑意盈盈的说道：“知知，你，从刚才进门开始就非常不对劲。”
沈知知心说，我都没怎么表现呢，你就知道我不对劲？
她抓紧放在身后的草莓小饼干，无辜一笑：“妈，我哪里不对劲了？”
坐在沙发上的张女士回以同款无辜笑：“你现在是不是在想，你都还没说话，我怎么知道你不对劲？”
沈知知：“？”
什么意思哦！
张女士微微一笑：“知知啊，你仔细想想，你哪次回来不是叽里呱啦一堆话的？”
沈知知：“……”我是真没想到，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
张女士有理有据的说道：“突然的安静就是你最大的破绽！”
正在这时，电视上的侦探也说出了类似于此的话。
沈知知彻底无语。
难怪她老母亲这么严肃、敏锐，原来是刑侦片看多了。
沈知知无奈：“妈，你别瞎猜了。”
张女士瞥了眼她向后藏匿的手，了然的问道：“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没什么啊，就小饼干。”既然被发现了，沈知知也就懒得躲藏了。
“又从燕燕那顺来了？”
沈知知故意捂住心脏，掩面痛哭，控诉道：“妈，原来你就是这么看你女儿的！这明明是燕燕给我的奖励，怎么能说顺呢！”
张女士幽幽道：“主要还是你从清砚那边顺了太多东西了，你老母亲我呀已经习以为常了。”
沈知知：“……”
“我就想不通了，就你这脾气，清砚是怎么忍的了的？”
沈知知神气十足的扬起脑袋：“凭咱青梅竹马好多年的友谊，他对我好一点不是很正常吗？”
张女士脸上嫌弃的表情一览无余，沈知知只能展开自己幽怨的眼神攻势：“妈，请你收起你嫌弃的样子好吗！你女儿明明也是有很多很多优点的！”
张女士极其敷衍的回道：“好的好的。”
沈知知吐血的想，以上这个绝对是亲妈无疑了。
“对了妈，沈阿姨最近好像又出远门了，我明天想带燕燕出去玩，他晚上可以来家里吃饭吗？”
张女士看着完全没被打击到的女儿，笑着把目光放向远处，似乎带了点怀念道：“是啊，我们知知还是有很多优点的，永远乐于助人，永远是个小太阳。”
“妈，你在说什么啊？你到底同不同意嘛！”屋里传来沈知知略带抓狂的声音。
张女士声线中有隐藏不住的笑意：“妈同意。”
“耶！”